第八十四章 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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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韶咳了一聲,看向別處,“郡君還是先回吧,剩下的事交給屬下去辦。”
郭知宜眼皮子一抬,短促地哼笑一聲:“嗯?”
陸韶膨脹了三秒,立刻就打回了原形,完全扛不住郭知宜侵略性的打量目光,近乎落荒而逃。
“嗬嗬……”
郭知宜低低笑了兩聲,一轉身,正對上一張幽怨的臉。
郭知宜:“……白小姐什麽時候來的?”
白憐幽幽歎了口氣,“長安姐姐總算看見我了。”
郭知宜尷尬地笑了笑。
白憐探頭朝著陸韶離開的方向望了一眼,眼底一片豔羨,語氣十分真誠:“不過說真的,我是真的很羨慕長安姐姐,得一人相知相悅,抱得美人歸。”
“嗯……嗯??”郭知宜語調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有些懵。
抱得美人歸?
羨慕她抱得美人歸?
郭知宜不解地眨了眨眼,“你說的‘美人’指的是陸韶?”
“是啊。”白憐歎了口氣,隨後話音一轉,眉眼間忽地勾出幾分得意之色,“不過,百依百順的人未免無趣,我還是更喜歡李將軍那樣,嗯……潑辣一點的。”
“噗咳咳咳,”郭知宜被嗆了一下,震驚地看向外表又圓又嫩、小白兔一樣的白憐,又想了一下皮膚微黑、眉眼桀驁鋒利的李銳,艱難道:“呃,你喜歡就好。”
白憐捂著臉,故作羞澀地一笑。
郭知宜麵無表情地轉過了臉,往宮內而去。
“長安姐姐,你答應過我,要教我習武的,你沒忘吧?”白憐小跑幾步,扯住郭知宜的衣角。
郭知宜盯著白憐,“說實話,為什麽想讓我教你?”
白憐靦腆一笑,“這不是,就長安姐姐你打得過李銳嗎?再說,我也不求多,能放倒一個人就行……”
白憐越說聲音越小,但郭知宜聽得一清二楚。
郭知宜眼神複雜地瞥了一眼白憐,發出了內心的疑問:“白家是不是對女子一向約束不嚴?”
白憐不解:“和白家有什麽關係?我常年住在神醫穀,白家就算想管也管不到我頭上。”
郭知宜敏銳地察覺到了白憐提到白家時眼中的不屑,眉頭微蹙,壓下了心中的疑惑,帶著白憐入了鍾靈宮。
京兆府。
京兆尹白詢和刑部尚書薑茂典相對而坐,麵色凝重。
一麵是權勢滔天的達官顯宦,一麵是皇族的金枝玉葉,前者受陛下器重,後者受陛下寵愛。
這要他們怎麽判?
“唉,嚴大人可真是給我等出了一個難題。”薑茂典悠悠歎了一口氣。
嚴淵從門外走進來,正好聽到薑茂典的話,皮笑肉不笑道:“薑大人折煞在下了,在下可沒這麽大的本事。”
薑茂典理虧在前,冷哼一聲別開了眼。
嚴淵轉頭看向三人中最德高望重的白詢,“不知白大人怎麽看?”
白詢眉頭皺著,翻了翻案宗,“此案疑點頗多,不可妄下論斷。”
嚴淵:“願聞其詳。”
白詢指著紙上一處:“其一,去藥坊買箭毒木的家仆自稱受趙正誼指使,有何證據?其二,趙溫綸是自殺還是被謀殺,不可偏聽那老仆的一麵之詞。其三,老夫認為,那封親筆信出現得有些蹊蹺,是否親筆有待詳查。”
“白大人所言極是。”
一道年輕清亮的聲音自門邊傳來。
堂內的三人俱是一驚,同時循聲望去
一個身材頎長的青年裹著簌簌寒風大踏步而來,垂首俯身依次見禮。
青年著一身利落的箭袖武士服,腰身收束,身姿挺直,猶如一柄利劍。美中不足的是,一張俊美的臉被額角的刺字給毀了。
“你是……”白詢莫名覺得青年的身影有些眼熟,疑惑地看向嚴淵。
嚴淵看了一眼,笑道:“這是陸韶陸校尉,乃侍衛親軍的一名訓練官,奉長安郡君之命前來,有要事稟告諸位大人。”
“哦?”白詢微微一笑,“不知郡君有何要事?”
陸韶:“郡君聽聞趙侍郎一家被緝拿,心中有些疑惑,因為郡君當日所見,不止一批刺客。”
“什麽?”三人的麵色有些難看。
陸韶從懷中掏出一張畫像,“三位大人請看,那幾名死在牢裏的刺客,有兩人身上同一部位都刺著這種紋路,其他幾人身上並沒有。”
白詢接過畫像,細細觀察片刻後搖了搖頭,遞給了薑茂典,薑茂典看罷也是一頭霧水。
“這是……”
陸韶垂眸答道:“這是漢水之畔的殺手組織伏雲的圖騰。”
“伏雲?我從沒聽說過。”薑茂典琢磨片刻,搖頭道。
白詢目露深思之意,“我倒是聽說過,這個殺手組織的據點恰好在大周、南麵的大梁和南平三國交界之地,不受任何官府轄製,在當地十分猖獗,手段也非常殘忍。難道這件案子是他們犯下的?”
陸韶淡淡地瞥了一眼嚴淵。
嚴淵眼神一變,歎著氣道:“實不相瞞,在下懷疑這件案子正是伏雲的人犯下的。今晨差役又搜查了一遍趙府,在趙二公子的內室之內搜出了一個帶有這種圖騰的令牌。”
“什麽??”
薑茂典張了張嘴,糊裏糊塗道:“那趙溫綸不是已經死了嗎?”
“死的應該不是趙二公子,”嚴淵蹙著眉,“趙大公子堅持說自己沒有劃傷趙二公子的臉,而我們找到的這具屍體則被劃得麵目全非,像極了故意抹去死者樣貌,如今下麵的人正在對老仆和趙大公子嚴加審訊。”
薑茂典眉頭深鎖:“希望如我們所料。”
白詢沒有吭聲,而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嚴淵一眼。
一間光線昏暗的閣樓內。
啞默的黃昏下,遠處黑色樹影隨風輕輕搖動。一個戴著麵具的男人坐在窗邊,雙手交握,幾縷暮光透窗而入,將他的臉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
黑衣侍女恭敬地跪在地上,“恭喜公子,得償所願。”
男人輕笑了一聲,聲音低沉,“是件喜事,隱忍八年,終於手刃了那一家人,的確是件喜事,去稟報主公吧。”
“是。”
“不好了,”一個心腹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公子,趙家人被放回去了。”
“什麽?”男子一把揪住了心腹的衣領,目眥欲裂。
“消息,消息準確,今天傍晚時分,趙家人已經完好無損地被放回去了。”
什麽?
怎麽可能?
他隱忍埋伏了八年,費盡千辛萬苦,特意安排了各個看似巧合的事件,才把大理寺的視線一點一點放到趙家。現在跟他說,他所做的一切白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