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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有病

  公主是個權臣最新章節

  “久等了。”郭知宜推門而入,笑了笑。


  白蘇機靈地沒有跟進去,而是選擇了站在門口望風。


  陸韶的神色已經看不出絲毫端倪,垂著眼搖了搖頭,“無妨。”


  郭知宜微微傾身,手指在桌麵上叩了叩,“你且說說,天牢中的刺客是怎麽死的?”


  “毒發。”


  郭知宜抬眼,“把守這麽嚴密,誰有那麽大的本事毒殺天牢要犯?除非京兆尹、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串通好了。”


  陸韶搖了搖頭,“不是在天牢中的毒,在被擒住之前便中了毒。”


  郭知宜挑眉,“慢性毒?”


  “是,仵作驗屍發現,是一種極霸道的毒,每隔一個月便需服一次解藥,否則,不出三個時辰必窒息而亡。”


  “嘖,”郭知宜煩躁地敲著桌麵,心情有些鬱悶。


  按照她看過的古裝劇定律來看,一般會使這種陰狠手段的都是某個殺手組織或者某個野心家,不過她一直有個疑惑


  “竟然真的有這樣的毒嗎?這種毒叫什麽名字?這麽霸道稀有的毒,從何而來呢?不是說,尚藥局主理天下藥政,市場上流通的藥物大多在其監管之下,京城重地尤甚?”


  陸韶:“具體是什麽毒,方四還沒打聽到。至於主理藥政的尚藥局,名義上如此,但實際卻相差甚遠。天下名醫多出於神醫穀,而神醫穀中的神醫要麽考入太醫院,為帝王所用,要麽懸壺濟世,周遊天下,尚藥局對他們而言,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尚藥局裏諸事繁瑣,人情複雜,管事的多是些八麵玲瓏之徒,人浮於事,除了迎來送往,沒幾個有真本事且恪盡職守的。”


  郭知宜眉頭皺起,眼中浮現一層厭惡,卻並沒有多說什麽。


  她忽然想到另一個問題,“既然知道每月毒藥會發作一次,那些刺客動手之前難道不應該提前服下解藥嗎?或者,也該推遲幾天等毒藥發作過後再動手?”


  陸韶思忖片刻,“也許,他們自己並不知道自己被下了毒?或者他們知道,但他們動手的時候便已心懷死誌?”


  “他們死前可吐出些東西?”


  陸韶遲疑一瞬:“有是有,但……那幾個被擒的刺客供出的幕後主使,是趙俊和戶部右侍郎趙正誼。”


  郭知宜目露嘲諷,“趙俊遠在太原,手還能伸這麽長?若果真如此,豈不是半個朝廷都在他趙俊手裏了?”


  陸韶若有所思,“有人故意把趙俊牽扯進來,想把這潭水攪得更渾。”


  “隻可惜,想混淆天下人的視線,哪有這麽容易?”郭知宜冷笑一聲,“你即刻拿著我的令牌去找魏人輔,帶上幾個信得過的仵作再驗一次,務必仔細看看刺客的屍體上有沒有什麽特殊的紋路或者什麽共同的特點,包括他們臨死時的麵部表情。”


  “嗯。”陸韶躊躇了一下,欲言又止。


  “怎麽了?”


  “那日的小姑娘說想見你。”


  “見我?”郭知宜想起那雙隱忍不屈的眼睛,被勾起了興致,“好啊,此間事了,我便抽空見見她。”


  陸韶點了點頭,告辭離去。


  郭知宜目光久久停留在透著一束微光的門縫處,直覺陸韶有些不大對,神思不屬,像是……有事瞞著她?


  郭知宜以手撐額,心中疑慮,目光無意間掠過紅梅花枝,倏然一頓,唇角一點一點勾起。


  郭知宜走到紅梅花前,抬手取下掛在枝椏上的一對櫻桃紅耳墜。


  彼時,出宮路上。


  “你走慢點啊。”


  李銳身高腿長,走路帶風,白憐幾乎是小跑著才能跟上李銳的步子。


  李銳不耐地停下,轉身盯著白憐,“你跟著我幹嘛?”


  “回,回家啊。”白憐喘息著,氣息不穩。


  “白家在那個方向。”李銳麵無表情地指向一側。


  “可義母說過了,讓我盡可以把許家當成自己家。”白憐神色無辜。


  李銳想起自己愛操心的母親就一陣頭疼,是有多閑、多一無所知,才會把白家這小丫頭收為義女?


  李銳麵色隱隱發青,“白小姐難道聽不出來這不過是句客套話罷了?”


  白憐一臉受傷,“將軍的意思是,義母不過是同我虛與委蛇,待我也是虛情假意?嗚嗚,我不信,我要找義母問清楚。”


  李銳:“……”


  李銳深呼吸,“白憐,這裏就你我二人,你裝什麽裝?!”


  話說出口,李銳登時便後悔了,對一個女子說這種話實在有些重了。


  但不等想出什麽補救的話,李銳忽然發覺眼前的女子神色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變了。


  白憐仍是笑著,圓圓的臉蛋,水靈的桃花眼,看上去柔和得不帶分毫攻擊性,但說出的話卻刻薄尖酸,專往傷口撒鹽。


  “裝?我是裝,可放眼世間,誰不裝呢?你心心念念的長安郡君不也是人前一套背後一套?”


  “白憐!”


  “怎麽,你生氣了?也是,怎麽能不生氣呢?畢竟你心裏念著人家,人家卻不喜歡你啊,”白憐麵露諷笑,憐憫道,“連我都看的出來,長安郡君喜歡的分明是那個英俊的冷麵護衛,那個護衛不用通報就能進入鍾靈宮,而且他一來,我們就被趕了出來。甚至,長安郡君的最後一席話,分明是不想你和她牽扯過多,哈哈哈,李將軍隻怕一腔癡心錯付,平白請了我去給她診脈,還搭進去一個承諾。”


  “白憐,你到底想說什麽?”李銳拳頭攥起,青筋暴露,咬牙道,“我不同女人一般計較,但你若故意激怒我,我……”


  “你會怎麽樣,罵我,打我,殺了我?”白憐眨了眨眼,目光恢複清明,挑眉一笑,“但有白家和義母在,你打不了我,也殺不了我,充其量就罵我兩句解解恨罷了。”


  李銳閉了閉眼,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他想,自己應該快被氣暈了,不然他怎麽恍恍惚惚間覺得白憐的臉上寫著五個大字“快來罵我呀”


  李銳青白著臉艱難地、克製地試著講理:“白憐,你好歹也是名門閨秀、世家千金,理應通文識字,能明大義,為人賢德,儀態……”


  李銳絞盡腦汁,說得口幹舌燥,幾句話翻來覆去地倒騰,大意就是


  您可要點臉吧。


  不料,白憐卻是一臉誠懇和敬服:“將軍對《女訓》也如此熟悉,白憐真是自慚形愧。”


  李銳氣得手指頭尖都在哆嗦,“白,白憐……”


  白憐閉上眼,綿長地、餮足地喟歎一聲,“哎。”


  李銳:“……”


  白憐睜開眼睛,目送秋波,光彩照人,靦腆一笑,“將軍喚著白憐名字的聲音,真真是好聽,要是能喚白憐‘小憐’就更好了呢。”


  李銳被憋得氣息不穩,用盡最後一絲理智克製著,一字一頓:

  “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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