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營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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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清脆尖利的口哨聲再次響起。
郭知宜心中一喜,成了!
她不再戀戰,打算抽身離開。
但劉株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冷哼一聲。
出手不複剛剛的冷靜穩重,攻勢驟然變得淩厲迅猛,如同暴風驟雨,瞬間壓製了郭知宜。
郭知宜心知不妙,若是再被他拖在這,等到外麵的禁軍醒過來,他們徹底就成了案上魚肉,插翅難飛。
想到這裏,她手中力道愈重,招式由細密保守轉為大開大合,一砍一劈俱帶著力拔千鈞的恢宏氣勢。
她心知肚明,自己單論身法和刀術,絕壁不是劉株的對手。她也就能借著兵器和天生的神力欺負欺負人。
郭知宜的揚長避短效果奇佳,兩刀相交之際,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幾乎刺穿耳膜。
又一次兩刀相砍,巨大的反作用力震得劉株虎口發麻,陰陽蛟首刀險些脫手而飛。
後退了兩步的劉株眉頭緊鎖,這個女人是怪胎麽,力氣怎麽比男人的力氣還大。
他不相信。
於是,麵對迎麵而來的萬鈞一刀,劉株選擇全力一搏,正麵相抗。
“嗡”的一聲。
劉株臉上蒼白,雙目大睜,高貴從容的風度盡失。
“怎麽可能?”
他手中的陰陽蛟首刀,竟然斷了。
有那麽一瞬間,秦王殿下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郭知宜目光灼灼,趁著劉株失神之際,抓住他的小臂一錯一擰,聽到關節錯位的哢哢聲後,隨即將刀在劉株脖子上一橫,大喝道:“都把刀放下!”
其他的親衛和禁軍士兵紛紛僵住了,見劉株落於敵手,一時間麵麵相覷不敢動作。
一個親衛抖著嗓子問道,“你想幹什麽……住手,放了王爺,凡事好商量。”
郭知宜道,“放下武器,備馬,否則,王爺千金貴體,傷到哪裏就不好了。”
親衛道:“好,我們這就準備,你先放人。”
“你們先撤,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自然會放人。”
“不行,我們撤了,你若是改主意了怎麽辦?”
郭知宜氣笑了,敢情還帶討價還價的?
她眼角一挑,手中利刃往前送了送,瞬間一道血線出現在劉株修長白皙的頸間。
親衛頭皮一緊,“住手!住手!我們這就準備,這就準備!”
“快去!”
親衛的辦事速度很快,不多時,十餘匹馬就牽到了驛站門口。
與此同時,後院被迷暈的禁軍武士都醒了過來,迅速操戈持戟包圍了驛站四周。
秦王親衛有了底氣,看著郭知宜的眼神便愈發不善。
郭知宜嘲弄一笑,當著眾人的麵命人綁了劉株,不但將劉株的雙手縛於身後,連雙腳也一並綁了。
親衛麵露惱意,“唰”,拔劍聲四起。
破落的驛站裏,氣氛愈發緊張。
郭知宜無視劉株淬了毒一樣的目光,一手從劉株背後伸出,圈著劉株,指尖刃危險地抵在腰腹處,一手緊握匕首,死死抵在劉株的脖頸上。
在蒙麵武士的拱衛下,郭知宜就保持著這個姿勢將劉株拖了出去,在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拖痕。
劉株:“……”
親衛:“……”他覺得自己好像死定了。
到了門外,在郭知宜的示意下,蒙麵武士紛紛上馬。
秦王親衛怒聲道:“我們已經按你說的做了,快放了王爺。”
郭知宜一笑,“我說了,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自然會放了秦王殿下。但現在麽,不知道有多少弓箭手正拉弓上箭瞄著我們這邊,我怎麽敢呢?”
若是她放了劉株,隻怕走不了兩步就被射成了篩子。
郭知宜一把將劉株扔到馬背上,跨鞍上馬,揚塵而去。
數十名禁軍和親衛緊跟其後,窮追不舍。
不可一世的秦王殿下,像隻破麻袋一樣屈辱地伏在馬背上,被顛簸得腸胃翻滾頭暈欲吐。
劉株清明漸失,憤怒值噌噌噌往上飆。
他趁著郭知宜沒注意,一個挺身咬掉了郭知宜的麵紗,“是你,郭知宜!”劉株愣了一瞬,隨即陰戾道:“總有一天,本王要郭氏一族都不得好死,非淩遲炮烙不足以泄吾恨。”
郭知宜心中一陣刺痛,在她看到的情景裏,原主的家人就是這麽被活活折磨死的。
她騰出一隻手,將劉株的臉重重摁進馬脖子上又長又硬的鬃毛裏,喘息著往劉株耳邊吐出一口熱氣,惡狠狠道:“王爺還是擔心一下自己吧。王爺生得這般花容月貌,若是落在我手裏,我一準把王爺賣進南風館,看看王爺在男人胯下婉轉承歡之際,這張嘴還有沒有功夫放狠話……”
“你……呸。”
劉株吐出一嘴馬毛,閉了閉眼,想殺人,非常想殺人。
……
“方四,在前麵的岔路口轉彎走小路。”
“是。”
小道是真的很小,最多隻容得下兩人並排而行,更別提因為人跡罕至而枝椏橫生,崎嶇異常。
郭知宜笑了笑,這可是她特意找了好幾個老鄉打聽出來的好地方。
從李銳手裏拿到劉株的路線圖的那一刻,她就開始籌劃這一次的營救行動了。
無論是宋州城裏,陸韶和師屠混入禁衛軍,還是城西驛站,她和方四一行人強攻,吸引劉株的注意力,陸韶他兩人和怎麽都趕不走的李銳裏應外合,救下她的親人。
城北的這條小道,則是她為自己和方四留的後手。
因為這條小道深處,是一個狹縫型峽穀,也就是所謂的“一線天”。
“一線天”這種地方,一向是設埋伏的好地方呀!
轟隆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回蕩在空曠的峽穀之中,沉悶的回聲莫名帶著一種壓抑不安的感覺。
郭知宜抬首向上看去,僅存一線的藍天邊緣,一個小小的身影正在揮舞著手臂。
郭知宜唇角輕勾,拎著劉株後頸把人丟了下去,一揮馬鞭飛奔而逃。
奔逃之際,郭知宜回頭看了一眼,
隻見,在她身後,滾石流矢從天而降,漫天的塵土喧囂而起,容貌麗的青年轟然淹沒其中。
郭知宜在心中無聲地歎了口氣,來到這裏這麽久了,她還是不習慣這種每天都在殺人的日子。
可能,這就是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