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重新歸來
黑色轎車緩緩的開在馬路上,然而車上的氛圍卻是如此的低沉,小男孩還沉浸在剛剛看著小女孩的哭泣的小臉裏,冷眼看著窗外的風景。
男人則是看著身邊一直沉默不語的女人身上,“依依,我們去哪裏?”
淩依依聽了之後緩緩抬起頭,雙眸似乎還有一絲痛楚轉瞬即逝,“我們先回公寓等你的身體好點了之後,我們就回巴黎。”
裴侖看著她突然沉默的臉,不由得輕輕歎口氣,“依依,你心不在焉。”
淩依依麵色微微一僵硬,轉而淡笑著測過頭去,“沒什麽,可能在想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回去。”
裴侖神色複雜的看著她,“如果你要這麽認為我也沒有辦法。”他看得出她的心根本就不在這裏,早就丟在了那個說要離開的地方。
裴翎回頭看了一眼背影僵硬的母親,冷淡的說道,“那個人說每個月都會來巴黎看我,你們不能反對,因為我不是在和你們商量,而是告訴你們一聲罷了。”
裴侖聽了之後,臉色黯淡了些許,轉而笑著摸了摸兒子的頭,似乎有點苦笑,“兒子,你不會要爹地在情敵麵前笑得很開心吧。”
裴翎抬起頭認真地看著自家父親,“爹地,你放心,他說了隻看我一個人,其他人他一個都不見,我們還拉鉤了。”
男人挑了挑眉頭,忍住心底的笑意,“你們兩個.……還拉鉤了?”他想象著兩張相似冰冷的臉,還像個孩子一樣的拉鉤就忍不住的想要笑。
然而裴翎卻是認為這是誓言的一種,“他答應我的事一定會做到的。”就像他答應媽咪的一樣,他說天亮的時候爹地就會回來的,結果天剛剛亮爹地就回來了。
他的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像真理一樣一定會實現的。
淩依依卻是皺了皺眉頭,回頭看了一眼兒子的臉,“你是說他每個月都要來巴黎看你?”他每個月都要來麽……
裴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媽咪,你放心他知道你們都不願意看到他,所以到時候隻見我一個人,其他人他不會見,也絕不會見到他。”
淩依依麵色似乎更加蒼白了,側過頭去看著窗外飛快消逝的風景,心底卻是一陣陣的失落,那個人說不會見任何人,包括不會再見她。
然而女人卻又深吸了一口氣,將心底不該有的想法都壓在最深沉的心底,她已經擁有她想要的平靜生活,那些不該有的就該讓它過去了。
司機緩緩將車停下,打開車門恭敬的說道,“淩小姐,我們已經到了,請下車吧。”說完,便轉身將行李箱拿下車,放在了他們的身旁。
淩依依看著眼前熟悉的建築物,忍不住雙眸一熱,“阿侖,我們到了。”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這裏,心底淡淡的失落還是盤旋在她的心口,讓她眉頭得不到舒緩。
裴侖扶著司機的手站在微風中,看著曾經的家,輕輕說著,“嗯,我們到家了。”
一個說的是到了,而另一個說的是到家了,也許這裏的意義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不一樣的。
裴翎卻還是冷冰冰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原來家的含義是會變得,比如此時此刻。
司機一手拿著行李箱,一手扶著男人虛弱的身子,“淩小姐,白先生已經交代好了,讓我送你們到家之後才可以回去。”
然而淩依依聽了之後卻是微微搖頭,“王師傅,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我們自己來就好了,不用太麻煩你了。”
隻見王師傅的臉色為難的看著她,“淩小姐,請你不要為難我,白先生說過了如果沒有親眼看到你們到家,那我今天也不用回家了。”天知道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臉色都變白了。
淩依依輕輕歎口氣,“那就麻煩王師傅了。”那個人的霸道不講道理,倒還是百年如一日。
王師傅立刻鬆了一口氣,一手拿著行李箱,一手扶著男人快步走上了樓。
女人牽著小男孩的手,緩緩地跟在他們的身後,她時不時的就低頭看一眼小男孩冷冰冰的側臉,心底的擔憂越來越大。
裴翎不是沒有注意到自家母親偷偷看他的眼神,然而他心裏壓著氣,一直低頭看著地麵,就是不抬頭看她。
到門口的時候,王師傅將裴侖放在沙發上,行李箱也一一放好,回頭看了一眼女人,“淩小姐,我就先走了。”說完,便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淩依依看著大廳的桌上還有那日來不及收拾的碗筷,地上還有雜亂的腳印,顯然這幾天都有人來過這裏,“阿侖,你覺得怎麽樣?”
裴侖摸了摸桌上的碗筷,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不過是幾天沒回家而已,卻已經如此想念了。”
桌上的碗筷還是那日的樣子,隻是已經冷掉變質了,幸好天氣還不是很熱,否則早就臭掉了,那這屋子裏麵就夠難聞的了。
淩依依將手中的小小行李箱放在了一旁,走到男人的麵前,“阿侖,你餓麽?”她突然不想去討論這幾天發生的事,因為這會讓她喘不過氣來,仿佛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地掐住她的喉嚨口。
裴侖輕輕歎口氣,眉宇之間有了一絲淡淡的疲憊,“我有點累了,就先去休息了。”說完,便起身走進了臥室。
此刻空蕩蕩的客廳內,隻剩下他們一大一小兩個人,然而沒等女人開口說些什麽,裴翎就冷淡的開口說道,“我剛剛已經吃過了,所以我先去睡了。”
淩依依突然一陣發愣的看著小男孩提著行李箱的背影,一陣委屈襲上心頭,為什麽她會有一種好像什麽都是她的錯一樣。
她不應該離開白家的,她應該在白家安安穩穩做白太太,這樣兒子不會難過,阿侖也不會被帶走了。
淩依依抬起頭,眼眶一陣發熱,深吸幾口氣,微微閉上了雙眸,嘴角有著一絲嘲諷的笑意,不知在嘲笑誰。
所以這一切又是她的錯麽?
時隔五年,她還是做錯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