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無人聽見的心碎【一】
淩依依聽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心頭仿佛漏了一節拍,“王師傅,你怎麽會在這裏的?我不是已經讓你不要再在這裏等了麽?”
王師傅苦笑了一下,“我也不想大晚上的在外麵晃蕩呀,白先生說了讓我守在這裏,所以我也隻能守在這裏了。”
他想他是不會忘記電話裏白先生的聲音是有多麽的沉痛,他說完淩小姐的那句話之後,電話裏就是長時間的沉默,讓他以為電話已經被掛斷了呢。
淩依依雙手緊緊抓著車門上的把手,“王師傅,你的意思是白洛川他已經知道這一切了?”
她讓司機先回去,會不會讓他覺得她已經不會再回來了,那又為什麽讓司機等在門口.……
裴翎看著車內沉默的兩個人,忍不住皺起眉頭,“你們覺得現在是討論這些的時候麽?王叔叔,你再開快點!”
淩依依聽了之後,也恍然回神,心底這才開始不安,“王師傅,快點開!”也不知道阿侖現在怎麽樣,抓走他們的那群人又是什麽人。
王師傅微微點頭之後,腳下的油門踩得更大了,“好的,淩小姐,請坐穩了!”
空蕩無人的街頭一輛黑色轎車無視眼前的紅綠燈,飛快地穿過每一個大街小巷,仿佛是一道黑色的閃電,漸漸消失在人們的眼前。
然而此刻的白洛川還是白日裏那樣的姿勢站在窗口,看著太陽漸漸西沉,黑夜漸漸來臨天際,手中的電話早已被他扔在了地上,然而她的決定卻已經在他的腦海中定格了。
溫泠然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他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洛川,你怎麽還在這裏?天都黑了,你不去吃點東西,然後好好睡一覺麽?”
白洛川側頭看向門口的男人,身體因為長時間的同一個站姿,而變得酸澀,“你先去吃吧,我沒有胃口。”
溫柔的男人隻能苦笑了一下,走進房間來,輕輕歎口氣,“依依,她不會回來了麽?”隻有這個答案才會將他這個無所不能的弟弟折磨的不成人樣。
白洛川伸手在透明的玻璃上麵寫寫畫畫,一眼望去都是那個人的一笑一顰,“她讓司機先回來了,不要等她了,所以她是決定不回來了。”
他讓司機還等在那裏,是希望她能夠後悔那個決定,她能夠重新選擇,然後回來。
溫泠然看著男人冷清的側臉,不由得一聲哀歎,“白洛川,癡情不適合你,反正五年都過來了,以後也是可以的。”
白洛川卻是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過男人的身邊,“那隻是短暫的五年,我還有漫長的一生,隻要想到那麽漫長的一生裏都沒有她,我的心就很痛。”
短短五年的時光,怎麽可以和日後漫長的一生相匹敵呢。
溫泠然被他的一句震得無法說話,他想要用輕鬆的語氣讓他放鬆下來,卻被他的一句話說的無話可說。
他轉過頭來看著男人沉重的步伐,仿佛已經看到了他日後的一生,“五年也不能換來那個人的一生麽……”
白洛川站在大廳內,看著窗外無盡的黑夜,本是星光閃爍的天空此刻也被烏雲覆蓋,看不到一絲光亮,“依依,依依,我滿腦子都是你……”
他此時此刻滿腦子都是她,此刻的她是不是已經幸福的準備晚餐,而與她共同用餐的那個人卻再也不是他了,她的溫柔體貼也不再是屬於他一個人了。
吳媽看著眼前男人高大卻也落寞的身影,不由得輕輕歎口氣,“白先生,不早了,吃點東西早點休息吧,你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吃過東西了。”
白洛川聽了之後,微微點頭說道,“吳媽,你不用管我,我不餓,所以也不是特別想吃東西。”
吳媽歎口氣站在另一旁,也看著大廳外的黑夜,“白先生,其實我覺得淩小姐的心裏還有你,否則也不會生下你的兒子,一個女人能為另一個男人生下孩子,那一定是因為愛。”
男人聽了之後,忍不住一聲輕笑,“吳媽,這種理論並不存在在依依的身上,她很善良絕不會因為我而傷害一條小生命,她不會舍得的。”
吳媽聽他說的篤定,卻是無奈的搖搖頭,“白先生,吳媽是看著你們一路走過來的,五年你們誰也沒過好,幹嘛五年以後還要再折騰自己?你們年輕人的想法我是越來越不能明白了。”
難道是她年紀大了,所以漸漸不能理解現在年輕人的想法了麽?但是她的眼睛不瞎,還是看得出淩小姐眼中對白先生還是有著眷戀的,那並不是時光能夠帶走的。
白洛川伸手扶著吳媽的手,“吳媽,你年紀大了,就不要陪我在這裏站著了,我們進去吧。”
吳媽拍了拍他的手,眼眶也有點紅了,“吳媽是心疼你們兩個,隻是苦了裴翎那個孩子,多好的一個孩子啊。”
白洛川的手因為緊握著而成了蒼白色,嘴唇緊緊抿著,最終無奈的苦笑,“吳媽,我不想再困著她,我想要她心甘情願的回到我身邊,而不是因為其他的一些原因。”
他不想她那些痛苦的事再重來一次,每次他看到她手腕上的傷疤,心底的痛就多一分,因為那條疤痕都是因為他。
吳媽剛想說些什麽,卻聽到了院子裏響起了引擎聲,身邊的男人身子都僵硬了,那輛車正是送依依離開的那輛車。
黑色轎車猛地刹車停了下來,上麵走下一對母子,女人慌張的四處張望著,猛地停在了他的身上,轉而飛快地向他跑來……
白洛川緩緩的走向她,看著她飛奔而來的身影,雙手忍不住的想要張開擁抱她,卻讓女人的一句話全部澆滅,張開的雙手也猛地頓在了半空中。
淩依依抓著他的手,喘著氣飛快地說道,“洛川,阿侖他被人抓走了!我不知道是誰做的!我該怎麽辦?”
白洛川心底仿佛已經血流成河,卻又被人狠心的補上了一刀,此刻的他隻能緩緩地放下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你慢慢說,我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