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重回舊地【三】
第二日清晨,D.T環球酒店的總統套房內,男人從大床上爬起來,站在落地窗前,眼神帶著冰冷,手撐在玻璃上有著寒冷的觸感,一個白色的手印已經倒映在玻璃上。
白洛川穿著寬鬆的浴袍,伸手解開浴袍之後,隻見胸前有著恐怖的傷疤一直延伸到後背,如同蜈蚣一樣盤旋在身體上,他目光觸碰到這一抹傷疤的時候,閃過一絲痛苦。
這條傷疤時時刻刻都在提醒他,失去心愛之人的痛苦。
驍緩緩走到男人的背後,看著那凹凸不平的黑色傷疤,還是有著心驚肉跳的感覺,不由得低下頭說道,“白先生,秦律師已經到樓下了。”
白洛川看著他低著的頭,嘲諷的笑著,“驍,這麽多年了,是不是連你也覺得這個傷疤恐怖。”他並沒有憤怒,而是有著淡淡的蒼涼,一種不複存在的感覺。
驍聞言之後立刻搖了搖頭,“白先生,我沒有,傷疤我見得多了,這種傷疤隻是小兒科罷了。”隻是他不明白為什麽白先生不用除疤手術將這個傷疤剔除掉。
男人慢條斯理的將襯衫的口子一個一個扣好,轉身看著還在沉思的驍,“驍,你是不是在奇怪為什麽我將這個傷疤剔除掉?”
驍似乎微微一愣,轉而說道,“這是白先生的私事,相信白先生不這麽做是有原因的。”
男人似乎笑得很苦澀,將外套穿好,走過他身邊的時候,輕聲說道,“因為我害怕我會忘記她,所以我要留著這傷疤。”
因為害怕時間的衝洗,會漸漸忘記當初的刻骨銘心,會漸漸遺忘曾經深愛的人,隻有用這痛苦來留住這最後一點可憐的回憶。
如今他所擁有的,也就隻有這回憶了。
驍震驚的抬起頭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忍不住眼眶一熱,白先生一直都生活在痛苦之中吧。
五年來,沒有一天是快樂的,活在悔恨與思念中,可是縱然如此也不能見到那個思念的人啊。
D.T環球酒店門前,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勾著唇角,修長的身子倚靠在跑車旁,身邊來來回回的人群中,不少是少女懷春的眼神,然而男人也不拒絕,而是友好的奉送一個金光閃閃的大微笑。
導致交通有一瞬間癱瘓,還附帶女人的瘋狂尖叫聲。
白洛川帶著墨鏡走出來的時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在英國也這麽招搖?”
秦天琪聳了聳肩,“人長得太帥,哪怕是閉著眼睛睡覺也會有人大膽的偷看。”哎,人太帥就是一種罪過。
白洛川似乎是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上車。”說完,便已經一個人坐上了跑車。
秦天琪隻能無奈的笑了笑,然而眼底深處卻是一抹愧疚,五年前的事,誰也沒能釋懷。
黑色的跑車在馬路上仿佛是一道閃電,帶著眼鏡的男人側頭看著身邊的男人,“洛川.……聽說你還在找她?”他不敢說出那個人的名字,隻能用她來代替。
白洛川的眉頭微微一皺,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聲音卻還是一如當初的冷然,“羅詩情在英國過的很好?”好到讓他有心情去關心別的女人了?
秦天琪臉色微微一變,轉而苦笑著說道,“洛川,我和詩情之間沒有任何可能了,我這次回來隻是因為有一個CASE需要我罷了,你不要轉移話題。”
男人打著方向盤看著眼前熟悉的白色建築,眼神更加的冰冷,“秦天琪,我根本就不需要來這裏。”
秦天琪卻是嚴肅的看了他一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醫生說過你必須這幾年每三個月來做一次複查,據我所知你應該這一兩年都沒來過。”
這個家夥難道當自己是鐵打的麽?都不用關心自己身體的麽?
白洛川將鑰匙扔給了身後的黑衣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說完,卻也走進了醫院。
秦天琪隻能笑著搖了搖頭,跟在了他的身後,他的別扭還是和五年前一樣,隻是少了笑容。
市區豪華住宅區內,女人正在行李箱內翻著什麽,滿臉的焦急,嘴裏還在不停的嘀嘀咕咕,“阿侖,早上才給我的,怎麽就不見了?”
裴翎冷著臉站在門口,“媽咪,你是不是又把爹地給你的家門鑰匙弄不見了?”
淩依依尷尬的抬起頭看著門口冷著臉的小男孩,手慌亂的將行李箱合起,“兒子,你準備準備媽咪馬上帶你去遊樂園。”
裴翎麵無表情的小臉,伸手將一把鑰匙扔在了她的麵前,“媽咪,鑰匙被你放在桌子上了。”他已經為自己媽咪的記性佩服的五體投地。
淩依依驚喜的看著眼前的鑰匙,立刻捧著他的頭狠狠的親了兩口,“兒子,媽咪真為你而感到驕傲。”她幾乎都要為自己兒子喜極而泣了。
然而眼前的小男孩卻是滿臉的嫌棄,看著眼前的自家母親,“媽咪,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在我臉上塗口水。”說完,便板著一張小臉走出了房間。
淩依依隻能維持那個姿勢,看著兒子小小的背影,一股挫敗感襲來,“兒子,我也說過多少次了,這不是塗口水!這是媽咪對你的愛!”
他怎麽可以把親吻比作.……塗口水?
裴翎已經在門口將鞋子穿好了,轉身淡淡地看著眼前的女人,“媽咪,你不要忘記帶錢包了。”
淩依依看著冷淡的兒子,不由的輕輕一歎,“兒子,你這樣以後會找不到女朋友的。”她知道兒子的冷性子是遺傳了那個人。
裴翎似乎是皺了皺眉頭,轉身已經走向了門口,“媽咪,我五歲就可以找女朋友了麽?”畢竟他再聰慧也不過隻有五歲而已,有些東西還不是很清楚。
淩依依見兒子好像有興趣了,牽著他的手走出門,帶著溫柔地笑意說道,“兒子,你現在還小,等你大了之後,就會遇到一個人,她會給你最溫暖的感覺。”
裴翎不知想到了什麽,勾起了唇角,“媽咪,你是在說你和爹地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