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章 遇見舊人【二】
總裁辦公室前,大大的落地窗前投射出淡淡金色的陽光,溫泠然看著眼前痛苦的男人,不由得輕聲歎息,“洛川,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白洛川抬起頭看著眼前男人背後的陽光,似乎掙紮了很久,才緩緩地將那件事的原委說了出來。
良久之後,溫泠然眉頭深深的皺著,“你是說現在依依已經失憶了?而且你打算將錯就錯的娶了她?”
白洛川似乎很不滿他的措詞,抬手揉了揉眉心,胸口的仿佛憋了一口氣在那裏,“溫泠然,你覺得我應該怎麽做?把那些痛苦的事,再全部告訴她麽?”
他怎麽做得到?又怎麽做得出?
溫泠然卻是擔憂的看了他一眼,柔聲說道,“洛川,現在是好的,你就不怕日後她想起來之後,恨你一輩子麽?”
白洛川低垂著頭,雙手緊緊握著,說出口的話仿佛是被擠出來的一樣艱難,“就算是如此,我也甘之如飴。”
他寧願日後讓她恨他一輩子,也不要在此刻失去了她。
溫泠然看出了弟弟的執著和癡情,隻能挑了挑眉頭,“你既然這樣想,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不過我和她的一些誤會,我還是要解釋清楚的。”
白洛川的背脊都僵硬了,聲音幾乎是逃避的說出口,“溫泠然,我沒興趣來聽這些話,你要是說完了,就趕緊滾!”
溫柔地男人看著眼前暴怒的男人,輕輕歎口氣,“洛川,你是在害怕什麽?”他在害怕她愛的人不是他,而是他麽?
白洛川雙眸狠狠的瞪著眼前的男人,“溫泠然,你到底想說什麽,一口氣都說完吧。”
溫泠然挑了挑眉頭,曖昧的看了他一眼,“怎麽?現在又不逃避了?”
白洛川幾乎是氣結的看著他,深吸一口氣才讓自己平靜了下來,“溫泠然,請你不要一再的挑戰我忍耐的極限。”
這個男人為什麽去了西雅圖連人都變了?不過這樣的他,更真實了。
溫泠然擺了擺雙手,“這次我回來全程都在陪我的老婆,包括去Kraus那裏買婚紗,所以你就不要誤會什麽了,雖然她的背影看起來是真的和依依挺像的。”
白洛川看著他煞有其事的說著她們兩個的相像之處,不由得跳起來說道,“溫泠然,我很忙,沒那麽多時間來和你閑扯!”說完,便要離開了。
溫泠然淡淡的說道,“洛川,我已經放下何晴了,她走到今天都是咎由自取,我愛的人是喬喬,並不是其他任何人,不知道這樣說,你會不會比較放心一點?”
他看著眼前僵硬的身影,似乎帶著一絲怒氣轉身拿著桌上的請帖,“你的婚禮我會去的。”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辦公室。
溫泠然看著他匆匆離開的背影,不由得搖頭苦笑,伸手拿出口袋裏一直放著的戒指,輕聲呢喃著,“似乎還有一個地方要去呢。”
西郊墓區,一個女人小心的走在濕滑的路麵,尤其是那些還有積雪的地方,身邊則是小心翼翼的扶著她,“喬喬,我說過了,其實你不用陪我來的。”
喬喬卻是不放心的看了他一眼,“既然是來看朋友,我就陪你一起來好了,難道你是來見舊情人的麽?”
本是一句無心的玩笑話,卻讓身邊的男人僵硬了許久。
溫泠然苦笑著看向側過頭不看他的女人,“喬喬,她已經去世了,我隻是來看她一眼就走,你不要想太多了。”
女人則是咬了咬嘴唇,輕聲說道,“誰說我想太多的?你想來看便來,反正我和寶寶會站在原地等你的,算了,我不上去了,這麽長的路,走的我怪累的。”
溫泠然見她鬆開了他的手,隻能笑笑低下頭輕輕吻在了她的額頭上,“喬喬,你在這裏等我,我有話要和你說。”說完,便一個人轉身走了上去。
喬喬摸了摸還存有餘溫的額頭,抬起頭不舍的看著他的背影,卻是一陣苦笑,“你要說的最好是我想聽的……”
墓區內都是雪白的積雪,厚厚的積雪踩在上麵“噶及噶及”作響,他站在一座嶄新的墓碑麵前,上麵的短發女人笑容燦爛,然而墓碑上卻已經有了不少的積雪。
溫泠然伸出手細心的抹去那些積雪,將一束白百合放在了墓碑前,笑著看向女人的黑白照,“我真想不到原來你將戒指還給我,是這個意義麽?”
將幸福還給他,希望他日後不要太恨她麽?
溫泠然看著冰冷的墓碑,回頭看了一眼漫漫小雪之中的身影,“何晴,你看到了麽?那就是我愛的人,我已經幸福了,而且我並不恨你。”
墓碑上,還是那個女人燦爛的笑意,隻是融化的積雪劃過照片,如同女人眼角的淚水一般。
溫泠然將那枚戒指放在了墓碑前,“何晴,這個戒指既然給你了,就是你的,我希望來生的時候,你可以幸福,無論那個幸福是誰給的。”
他最後又看了一眼冰冷的墓碑,輕輕歎口氣,離開了那裏。
他曾經用生命去愛過的一個女人,最終還是死在了自己的妒恨之中,他恨她麽?
答案當然是不,他從來不會去恨一個他愛過的人,因為愛過,所以不恨。
他心疼的看著小雪之中依然等待著他的身影,走過去輕輕抱著她,“都下雪了,你怎麽還站在這裏?”
喬喬看了看遠處那座墓碑,撅著嘴說道,“我看你是舍不得下來了。”她不是想要和一個死人較勁,而是他曾經那麽深的愛過一個人。
那她可以替代那個人麽?
溫泠然似乎聽出了她話語裏的意思,不由得輕笑,“喬喬,我愛的人是你,否則你以為我為什麽要和你結婚?”又為什麽要將戒指留在墓碑那裏呢。
喬喬的臉色這才緩和了好多,牽著他的手,轉身走下了墓道,“這樣當然是最好的,我們早點回去吧。”然而她的心裏早就因為他的一句話,而喜滋滋的。
身後的男人溫柔的看著眼前女人的身影,然而墓碑那裏有一抹光亮一直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那是戒指折射著陽光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