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八章 孽緣
深夜醫院的長廊上,一個身影站在病房的麵前,卻沒有再上前一步,而是伸手輕輕觸摸著上麵的淡淡輪廓,女人的睡顏並不是特別安穩,似乎還做著噩夢。
最終男人還是抵不過心裏的渴望,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坐在了她的身旁,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對不起,我又讓你傷心了……”
女人似乎感受到了男人的觸摸,淚水順著閉著雙眸的流過他的手心,口中呢喃著,“為什麽你不愛我.……為什麽不愛我還要娶我……為什麽.……我還愛你……”
白洛川聞言之後,就這樣僵直的站在那裏,手心裏都是她微熱的淚水,幾乎都要燙傷他的手心,雙眸痛苦的閉上了,手緩緩地收回了,低下頭輕輕吻在了她的額頭上。
男人雙手小心翼翼的捧著她的臉頰,“依依,誰說你我不愛你的,世界上最愛的人就是你,一直都隻有你.……”
不知是男人深情的話語,還是女人的噩夢結束了,她不再哭泣,而是皺了皺眉頭,似乎快要醒了。
男人見此隻能立刻離開了房間,靜靜的站在了門外,看著裏麵的她。
淩依依睜開雙眸,疑惑的摸上了還帶著一點溫熱的額頭,轉而又是自嘲的微笑,“真是做夢都能夢到你……”
剛剛她夢到了他說他還愛她,最愛的人就是她,而且一直都隻有她。
女人單手遮住了雙眸,聲音裏帶著一絲苦澀,“現實中你不放過我,連虛幻的夢裏你也不放過我麽.……”
難道她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麽?做夢都希望他來愛她,真的是做夢呢。
她翻個身的時候,卻是疑惑的看了一眼門外,剛剛那裏是不是站著一個人?
她想起了在玉海別墅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站在門外看著她的。
淩依依仿佛鬼使神差一般的光腳走出了房間,打開門的時候,隻有空蕩蕩的長廊,哪裏有什麽人,隻有夜風穿過空無一人的長廊。
漆黑的深夜裏,女人的身影顯得格外的孤單,她忍不住勾起淡淡的唇角,“我真蠢,這種事現在怎麽可能還會發生在我身上。”
她抬眸看了一眼黯淡無光的夜空,似乎在上麵看到了值得眷戀的東西,輕輕歎息了,轉身走進了房間。
而長廊的盡頭有一個男人死死地咬住嘴唇,雙手握的死緊,深怕他會有一個忍不住就會衝出去擁抱她。
清晨,第一抹陽光出現在了病房內,女人睜開雙眸便看到了一束鮮豔的紫藍色矢車菊,她直起身子,淡淡的說道,“我說過了,我最討厭的就是矢車菊。”
然而Vire卻是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無所謂,反正我覺得挺好看的。”他看到她眼中的掙紮,最終她還是別過頭去了,他不由得輕輕歎口氣。
淩依依起身拿著換洗的衣服走進了浴室,“我要換衣服,換好之後我們就走。”說完,便關上了門。
Vire輕輕歎口氣,為她收拾著衣物,卻在他看到枕頭上還未幹的痕跡,停住了手腳。
她還在夜夜為他哭泣。
然而此刻在浴室內的女人,看著鏡子裏瘦了一大圈的女人,圓咕隆咚的小腹倒是更明顯了,雖然她還隻有四個多月的身孕。
淩依依伸手撫摸著蒼白的臉頰,勾起了苦澀的唇角,“淩依依,你看你都把自己搞成了什麽樣子,你這個樣子還怎麽活的比他好?”
她將病人服換下之後,穿上了淺藍色的牛仔背帶褲,裏麵是一件淡紫色的毛衣,外麵試衣間淺色係的棉服,發梢微卷的長發被她利落的紮了起來。
淩依依看著鏡子裏瞬間精神起來的女人,她給了自己一個微笑,伸手輕輕撫摸著小腹,“無論怎樣,你還有媽咪哦。”
她哪怕為了寶寶,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當她走出浴室的時候,發現Vire的眼神都愣住了,不由得淺笑,“怎麽?這樣很醜麽?”背帶褲是為了遮擋她已經打起來的小腹。
Vire看著充滿青春活力的女人,然而她的雙眸中卻沒有笑意,他走到她的麵前,伸手輕輕揉了揉她的發頂,“嗯,很好看。”
淩依依聽著他溫柔地言語,眼眶又是一熱,微微側過頭去,“Vire,謝謝你,一直都這樣照顧著我。”
金發男人爽朗的笑著,“傻丫頭,說什麽傻話呢?我把你當妹妹,你是不是忘記了?”他一直都當她是妹妹的存在,想要嗬護她一生。
淩依依低下頭,輕聲說道,“但是詩情此刻應該更需要你才對,送我到安全的地方之後,你就去找她吧。”畢竟比起她來說,詩情更需要他。
然而Vire轉身拿起輕巧的行李包,淡淡的說道,“現在我已經將詩情暫時交給了天琪。”
女人抬眸不可置信的看著他,“Vire,你怎麽可以這樣做?”
Vire微微勾起唇角,“現在我和她都需要冷靜。”那天的爭吵還在他耳邊,她將這些年憋在心裏的怨恨都發泄了出來,現在他去找她,隻能是火上澆油。
淩依依看著他臉上的落寞,不由得輕輕歎口氣,口氣帶著一絲絲悲哀,“Vire,不要走到我和白洛川這個地步之後,才覺得是錯誤。”
她現在隻希望當初沒有遇到他,沒有這一切,那她還可以快樂,還可以幸福。
Vire伸手牽著她微微顫抖的手,“傻丫頭,什麽錯不錯的?兩個人在一起是緣分,就算走不到最後也不能說是錯誤。”
否則世界上又為什麽要有愛情這種東西?
女人低下頭一直想著他剛剛說的話,“緣分?我和他隻能說是孽緣.……”一段不該開始的關係,所以該結束了。
Vire聞言之後,動了動嘴唇,最終隻是輕輕歎口氣,什麽都沒能說。
兩個人坐上了黑色轎車之後,便離開了醫院。
並沒有發現車後還跟著兩輛黑色轎車,上麵坐著一個女人麵色陰冷的看著那個小腹微隆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