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一章 執迷不悟的人
出租車一路開,最後她將車遺棄在了一處樹林當中,然後徒步走進了一家別墅內,這是她藏匿淩天光和裴侖的地方。
帶著帽子的女人推開門的那一刻,一隻冰冷的槍杆放在了她的頭頂上,男人冰冷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你是誰。”
何晴抬起頭,被繃帶遮住了的半張臉,還是依稀可以認出她是誰,“我是誰,你們都認不出了麽?”
男人冰冷的眼眸上下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遲疑的放下了槍,“何小姐?”她的臉怎麽成這樣了?還有她的聲音也變了。
何晴伸手摸了摸臉上的繃帶,帶著一絲憤恨的聲音說道,“想必你也知道羅曼特已經去世的消息了吧。”可是為什麽他們還留在這裏?
男人眼眸微微一暗,“組織已經遺棄了我們,失去羅曼特的我們,也失去了價值。”組織是不會想要一個已經殘破了的利刃。
何晴眼眸微微一閃,“我讓你們看著的人還在這裏麽?”
男人微微點了點頭,“在,因為羅曼特說過,就算他回不來了,何小姐也會回來的,所以人一直都在這裏。”
何晴推開門看著站在窗口僵硬的背影,“你先下去吧。”
房間內有一股因為長時間不通風的黴味,光線昏暗的房間內都是細小的顆粒,而男人卻好似沒有聽到開門聲一般,根本就沒有想要回頭的意思。
女人脫下了帽子,側頭便看到了鏡子裏模糊的影子,聲音都帶了一絲恍惚,“你不想回頭看看我變成了什麽樣麽?”
裴侖聞言之後,便是微微皺緊的眉頭,這個女人的聲音怎麽成了這樣,他一轉身便愣住了,“你怎麽成了這個樣子?”
何晴看著他眼眸之中的驚訝還有一絲恐懼,聲音幾乎是帶著一絲尖利的質問,“我現在很恐怖是不是?聲音沒有了,臉也沒有了!我還有什麽?”
女人本就嘶啞的聲音此刻更是如同不夠鋒利的刀劃過地麵的聲音,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想要捂住耳朵逃避這個聲音。
裴侖沉默的看著她,“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原來不是還好好的麽?怎麽出去一次就成了這個樣子?
何晴抬手撫摸著臉頰上的繃帶,聲音突然平靜了下來,“你想知道麽?你真的想知道麽?這一切都是你那個心愛的淩依依造成的!”
如果不是她,那麽她就不會遭到秦天祿的追殺,她也就不會有現在的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裴侖微微皺了皺眉頭,“你在胡說些什麽?依依怎麽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一定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他早就知道她對白洛川的感情並不簡單,此刻的她一定是得罪了白洛川,否則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何晴看著他雙眸之中的冰冷,仰起頭笑著,“裴侖,你也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對麽?可是原來都是好好地,在淩依依出現之前什麽都是好好地,不是麽?”
為什麽這個女人一出現就什麽都變了,洛川不要她了,泠然也不要她了,而她現在又是這幅死樣子,她還能有什麽?
裴侖低下頭輕輕一歎,“我也痛恨白洛川,但是如今都已經於事無補了,不是麽?如今依依早已經愛上他了,不是麽?”而他也不想看到依依悲傷的臉,更不想看到她的眼淚。
何晴卻不是這樣想的,抬起恐怖的臉,狠厲的說道,“裴侖,難道你就這樣心甘情願的將淩依依拱手讓給了白洛川麽?你難道就這麽肯定她過的很好麽?”
他難道真的就這樣放棄了麽?不,她決不允許就這樣看著他們兩個幸福的在一起!決不允許!
裴侖看著眼前似乎已經在瘋狂邊緣的女人,“我想我有眼睛我看得到她現在很幸福,她很快就會有一個兒子了,而且白洛川也很疼愛他們。”
他根本就不相信她口中所說的那些話,因為他明白她希望他成為她的替死鬼,去將依依帶走,那麽白洛川就是她一個人的了。
事到如今,執迷不悟的人還是她一個人,看著她就好像看著當初的自己。
何晴突然撤下了臉上的繃帶,一張帶著血痕不滿傷疤的臉出現在了男人的眼前,女人雙眸布滿仇恨的血絲,“你看清楚!這就是淩依依給我的!你讓我怎麽放下?”
裴侖看著她的臉都心驚肉跳的,卻還是鎮定的說道,“何晴,你不要胡說八道,依依絕不會做出這種事來,一定是你做了什麽過分的事,惹惱了白洛川。”
他相信依依是一個柔軟而善良的人,絕不會做出這種事。
何晴突然笑著,雙眸閃著詭異的光芒,“你以為白洛川真的很愛淩依依麽?你真的以為他們的情比金堅麽?”
她相信此刻的白洛川一定在懷疑著淩依依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他,而他們現在一定過得不快樂!
裴侖聞言之後,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你又從中做了些什麽?”
何晴將繃帶重新綁好之後,完好的眼睛閃著惡毒的光芒,“你做了些什麽?如果他們真的情比金堅,我做什麽都沒用,更何況他們的感情根本就是露水夫妻!”
她早就說過了,白洛川猜忌心太重,而淩依依又是那種清高不願意多做解釋的女人,兩個不願意解釋的人在一起,誤會隻會越滾越大!
裴侖忍住了想要上前掐死她的衝動,“你難道還嫌你現在不夠慘麽?”
何晴聞言之後,轉身準備離開這裏,“慘?我現在隻想一死了之,但是我絕不會希望我死的時候,他們是幸福的微笑!”那麽她一定死不瞑目!
裴侖若有所思的看著她離開房間的背影,眼眸之中是沉重的黑色,“依依,現在的你到底過的好不好.……”
他已經不是過去的裴侖了,隻要她過的高興快樂,他就願意放手。
但是他還是痛恨著白洛川的,因為他曾經的侮辱和掠奪!
隻是他在擔憂著淩依依,卻也在憎恨著白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