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五章 他的絕情,他的深情
病房內的氣氛一直處於一個冰點,雪白的牆麵襯得女人的臉色也是蒼白如雪,灰蒙蒙的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雨絲劃過窗戶留下淡淡地痕跡直到消失不見。
漸漸地雨大了起來,砸在窗戶上砰砰的響,水流在窗戶形成了一個個支流。
病床上的女人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白洛川,你的意思是認為我有瞞著你的地方麽?”她自認為從來沒有欺騙他的地方,縱然她想,他又且能給她機會?
他們兩個人之間,一直都是她是弱勢的那一個,她所擁有的隻有這個孩子,其他的一無所有。
在認識白洛川的那一天開始,就是如此。隻是她到現在明白,會不會太遲?
白洛川勾唇冷笑,雙眸冷淡的背後是一絲絲的疼痛,連帶著心髒都痛了,“淩依依,你欺騙我的地方自己心裏清楚。”
他看著她不可置信的臉,到後來的憤怒,他的心也碎成了粉末。
他知道兩個人本就脆弱的關係,此刻真的化為廢墟了。
淩依依激動的想要起身,然而想到腹中的胎兒,“白洛川,我根本就聽不懂你在說什麽!要是真的覺得我是在欺騙你,你大可以說出來,何必這麽遮遮掩掩的!”
男人看著她明顯護著胎兒的樣子,心裏就更疼了,“淩依依,你告訴我前幾天你到底去了哪裏。”
他要聽她的實話,隻要實話。
淩依依聞言之後,卻是呼吸一窒,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和他開口,“我……”
白洛川看著她說不出話的樣子,冷笑加深雙手插在口袋裏,“淩依依,需要我來告訴你麽?那天你是不是和溫泠然在一起?還需要我來告訴你裏麵的細節麽?”
然而眼前的女人聞言之後有過一瞬的疑惑,驚訝,到最後的憤怒,聲音都忍不住的顫抖,“白洛川,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她那天是去看了她為他看中的一件西裝,才會瞞著所有人去的,是為了在婚禮那天給他一個驚喜,雖然不是什麽名牌,卻也是她為他準備的第一樣禮物。
而這禮物世上絕對是獨一無二的。
白洛川看著她一寸寸白下去的臉,“淩依依,你告訴我,你愛的人到底是我還是溫泠然?”還是連這個孩子都是溫泠然的?
那他那麽相信她又是為了什麽?
像是發現自己的可笑之處,他突然嚼著一絲自嘲的笑容看著她,“你怎麽不說話了。”
淩依依的雙手緊緊握著床單,看著站在不遠處笑著的男人,眼眶發熱卻還要忍住哭泣的欲望,“白洛川,你到現在還認為我愛的人是別人麽?”
事到如今,他們還要為了這麽淺顯的問題而爭論麽?還是說一開始她就錯了……
白洛川微微搖了搖頭,“淩依依,你我看不透,你到底是愛著誰,我也不知道。”
他說完之後,便將雙眸定在了她的小腹,眼眸之中的猜疑更加的濃重。
淩依依被他的目光盯得渾身冰涼,聲音忍不住的顫抖,還夾雜著一絲難以置信,“白洛川,你現在開始懷疑這個孩子不是你的了麽?你不覺得太遲了麽!”
她眼眶之中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滾落,心地仿佛被拉開了一個大口子,寒風不停的灌進心口,寒冷徹骨如她此刻心寒。
白洛川看著她委屈到哭泣的臉,雙手在口袋裏握成拳才可以忍住去擁抱她的欲望,微微側過頭去,“淩依依,等孩子生下來之後,我會做親子鑒定。”
淩依依的淚水濕透了半個枕頭,她想要起身卻是渾身無力,“白洛川,如果不是你的孩子,你會怎麽做?”
男人勾起殘忍的笑意,一字一頓的說道,“如果這個孩子不是我的,你認為我會帶著這麽高一頂綠帽子麽?世界上的死嬰反正也不多這一個。”
看著她因為這句話而變得透明的臉色,心口的疼痛隻能靠著喘息而減輕,他都要忍不住苦笑。
他在折磨著她的同時,也在傷害自己,而更可怕的是他居然樂此不疲。
他居然到現在也沒想過要放她離開。
淩依依突然大笑著說,“白洛川,那你不如現在就把這個孩子打掉!因為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這個孩子不是你的!”這個孩子是她的,和他沒有半點關係!
在他懷疑這個孩子的時候,就是去了父親的資格。
她居然還在為當初他無條件的信任而感動,沒想到今天就給了她一記狠狠的耳光,將她從荒謬的夢境之中拉回來。
白洛川額頭上的青筋都跳出來了,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麵前,狠狠的將保溫瓶打翻在地上,“淩依依,你以為我不敢是不是!”
女人也毫不示弱的反駁,“白洛川,這個世界上還有你不敢的事麽?”
保溫瓶之中剩餘的粥傾灑在地上,香氣迷人的粥香,在空氣中漸漸散開來,也驅散不了此刻房間內的冰冷而憤怒的氣氛。
白洛川突然後退了一步,臉上的笑容讓淩依依的心頭一涼,“淩依依,我不會這麽容易放過你,我要你看著我如何親手殺了你的孩子。”說完之後,便轉身離開了病房。
然而病床上的女人睜大著眼睛,淚水順著臉頰消失在發際,“白洛川,你是混蛋還是白癡,這麽淺顯的道理你都不懂麽……”
她輕聲的嗚咽在空蕩蕩的病房內都是那麽的清晰可聞,然而卻再也沒有人溫柔的拭去她眼角處的淚水。
他們之間終於完了,在她以為他們可以幸福美滿一生的時候。
隻是病房外站著一個僵硬的身影,那是男人悲戚的身影,他低著頭的雙眸微紅,他們都在互相折磨,卻什麽都得不到。
他剛剛說的那些話,連他都心痛了,更何況是裏麵正在輕聲哭泣的女人。
而他最不能明白的是,為什麽他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難道真的都是他的錯麽?
他抬起沉重的步伐離開病房外,女人輕聲嗚咽的聲音卻一直留在了他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