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白燁去世【二】
黑色轎車緩緩的開進白家,翠綠色的草地上,有一個男人穿著家居服,手中拿著一個水槍,前麵是一盆盆的矢車菊,冷淡的身影從遠處映入了女人的眼中。
淩依依下了車之後,走到他的身後,“洛川,你在做什麽?”他這是在澆花麽,他居然自己再澆花?
白洛川關了手中的水槍,接過一旁的傭人手中的毛巾,轉身擁著她,輕聲說道,“沒什麽,今天去醫院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他本還想去接她的,沒想到她自己回來了。
女人突然掙脫開了他的懷抱,淡笑著說,“白叔叔還沒脫離危險期,所以我就早點回來了。我有點累了,先進去休息了。”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白洛川皺眉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低下頭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雙手,側過頭去冷冷的問保鏢,“今天淩小姐有沒有見到什麽人?”
保鏢不敢說自己先出醫院了,隻能硬著頭皮說道,“今天淩小姐隻去看了老爺,沒有見到任何人。”
男人略顯不耐的揮了揮手,沉默的看著地上一盆盆的矢車菊,“想讓你看一眼我用心的東西,可惜……”
他知道她喜歡矢車菊,所以親自培育了矢車菊,隻為他們的婚禮。
白家的巨大的噴泉正隨著音樂聲緩緩升起降落,形成一朵朵銀色的浪花,男人的背影在浪花的背後都顯得模糊了,卻是如此的失望。
此刻回到房間的淩依依將自己一個人關在了房間內,脫去了外套躺在床上,看著蔚藍色的天花板,這是曾經白洛川為了給她所謂的自由,所留下的.……
淩依依的雙手放在了小腹上緩緩撫摸著,輕聲說道,“我信你亦或不信你,又能怎樣……”
她明白無論怎樣,他都不會放她離開,更何況他們都要結婚了。
她忍不住想要苦笑,婚前還會懷疑丈夫的人,是不是隻有她一個?身不由自的人,是不是也隻有她一個?
此刻的淩依依已經走進了一個怪圈,名為懷疑猜忌的怪圈,並不是感情不夠深,而是不夠牢固罷了。
也許正因為用情至深,才會如此猶豫心疼。
然而站在門外的白洛川聽到了她一聲聲的歎息,心口仿佛被萬根針所紮,抿了抿嘴唇走進房內,“依依,你怎麽了?”
大床上的女人微微直起身子,柔順的長發披在她的肩頭,微卷的發梢調皮的貼在她的後背,“我沒事。”
男人看著她低垂的眼眸,雙手緊緊的握了握,走到她的麵前,抬起她的下巴,“你的樣子告訴我你有事,淩依依,我警告你不要有任何想要欺騙我的念頭。”
淩依依雙眸帶著一絲悲哀看著他,“我不能欺騙你,那你呢。”他總是這樣用威脅命令的口吻和她說話,而她也不能有一絲反抗的權利。
否則,就是兩敗俱傷。
白洛川雙眸一冷,聲音也隨之冷了下來,“是有人和你說了些什麽麽?”難道是白燁麽?
女人微微勾起嘲諷的嘴角,“白洛川,你發現了麽?你沒有否認我說的話,反而是在害怕,你有欺瞞我的地方,難道你不敢承認麽?”
為什麽還不敢承認呢,反正她也做不了什麽,不是麽?
白洛川看著她,一字一句的說道,“淩依依,我不知道是誰對你說了些什麽,我從來沒有欺騙過你,你若是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他的心底有著怒氣,卻還有一股更強大的情感,那樣酸酸澀澀的讓他不忍對她發火。
女人隻是淡淡地回眸看著他,“你沒欺騙過我麽?真的從來沒有麽?白洛川,不是我不信,而是我沒辦法相信。”
她忍不住想要苦笑,此刻的情景仿佛反轉了,當初她恨他不信她,此刻卻是她不信他。
是不是他們之間的信任隻有這麽多?可憐的信任,如此的不堪一擊。
白洛川看了她許久,最終低下頭,聲音帶著一絲失望無奈,“你總是在聽別人說什麽,這樣的你又怎麽聽得到我說的話?”說完,便起身離開了房間。
她的心裏滿滿的都是別人說過的話,那麽他所說所做的,又該放在哪裏?
淩依依渾身如同脫力一般的坐在床上,臉上的濕熱告訴她,她很難過。
女人的呢喃聲,在空蕩蕩的房間內回蕩著,“洛川,其實你不用說,我也知道.……”
也許她的耳朵是為別人而生的,那麽她的心就是為他而生的。
她卻忘了,若是原來的白洛川,也許不會這麽輕易放過她,甚至連解釋都不會有,而此刻的他卻還耐心的與她解釋,雖然並不多.……
兩個人之間總是逃避問題,那麽總有一天這些問題都會爆發,那麽就會麵臨最危險的情況,那就是分離。
白洛川並沒有離開,而是靜靜的站在門口,她的那聲無奈的呢喃,他自然也聽到了,不由的苦笑,“白洛川,你真沒用,居然會被一個女人逼到如此的地步。”
男人輕輕一歎,轉身走下了樓梯,卻看到了Vire焦急的臉,不由得皺了皺眉,“Vire,你怎麽來了?”他拿著水杯,淡淡的看著他。
他不是應該被羅詩情抓了去準備結婚的麽,他們的婚期也該到了吧。
Vire看到他的同時,仿佛鬆了一口氣,轉而聲音凝重的說道,“川,你冷靜一點聽我說,白叔叔去世了。”
白洛川手中拿著的水杯,卻突然滑落在地上,轉過頭去帶著狠厲說道,“你說什麽?”那個男人怎麽可以去死?他還沒給他一個合理的答案,怎麽可以去死呢?
Vire被他的眼神嚇到了,隻能斷斷續續的說道,“我也是剛剛接到醫院的電話,白叔叔在半個小時之前去世了。”
男人後退了一步,雙眸帶著極大的震驚,她說她要去看一眼白燁,她說他欺騙了她,此刻他引以為傲的冷靜頭腦,變得如此的混亂不堪,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