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在喻易的再三“懺悔”中,三危最終沒計較喻易的那個稱呼。
走出餐廳後,二人打算在旅館中逛一逛,了解現在的情況。
逛到四樓的時候,一個帶著烏鴉麵具的旅館守衛,提著一個裝了東西的黑色的袋子,匆匆忙忙地與他們擦肩而過。
在旅館守衛走過身邊時,喻易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容微頓。他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守衛離開的方向,把目光落在了那個黑色的袋子上。
“兄弟,你看那個袋子。”喻易叫住了三危。
單薄的袋子難以遮蓋其中物件的形狀,而從凹凸的狀態來看,那赫然是一個人頭的形狀。
空氣一時沉滯。
“他是從這個方向過來的。”三危向後了一眼,示意喻易繼續往前走,“我們可以去看看。”
喻易點點頭。
向前走了一段時間後,前方的路中央正堵了不少人。這些人都是和他們一樣的人渣挑戰賽選手,此時正看著一個房間的門,討論著什麽。其中也有著4號,4號不遠不近地挨著人群站著。
喻易抬頭看了一眼,隻見那個房間寫了404室。房間上貼了封條。此時,有一個人正試探性地撞了撞門,看起來是想把門撞開。
這個房間號喻易記得,之間分配房間的時候,一個選手被分配到了這裏。
旁邊的人正在討論這件事:
“剛剛那個守衛就是從這裏提出來一個人頭的?”
“對,人頭是住在裏麵的那個家夥的,這旅館果然邪門的很。”
喻易把房間居住者是選手的這個信息告訴了三危,二人於是停下來觀察情況。
在一次試探性的撞擊後,撞門的人施力徹底將門撞開。門向內打開,一個空蕩的房間呈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與此同時,一種濃重的血腥味從門內衝了出來。
眾人麵麵相覷,誰都沒有先進去的意思,他們既想通過這個房間獲得一些線索,又不想承擔出頭者更大的風險。
場麵一時僵持。幾分鍾後,原本站在人群後方的4號輕笑一聲,率先打破僵局,走進了房間。原本守在房間外的選手見走進去的4號沒事,又擔心錯過什麽重要信息,紛紛跟著走了進去。他們的身後,喻易與三危也走進了房間。
房間中沒有人,隻有地板中央一張白色的號碼牌。率先走進房間的4號彎腰撿起這張號碼牌撕掉。有人注意到了這一點,很是眼紅,但是此時明顯不是什麽搶奪號碼牌的好時機,於是隻能按捺住心中的嫉妒。
走進房間後,血腥味沒有外麵空氣的稀釋,更加濃重。然而就表麵而言,整個房間看起來幹淨整潔,如果忽視空氣中的味道,簡直如沒有人住過的新房間一樣。
走近房間的其他選手們都各自戒備地與其他人拉開了一些距離,在房間的各處搜尋了起來。喻易和三危也參與在了其中。
找了一會兒,二人並沒有在房間裏找到什麽特別的東西,環顧四周,其他正在房間中搜尋的人,也不像是找到了什麽的樣子。
可是,這濃重的血腥味確確實實就是從房中傳來的,如果房間裏沒有屍體或者特別之物,這血腥味又是從哪兒來的呢?
喻易看過房間中的床底後,就站起了身。他一手掐著指縫,一手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
他稍微推演了一下,這個房間整個呈現出的就是一個“凶”字。他這一路看過來,這個房間的擺件布局沒什麽問題,所以引起凶煞的不會是風水,應該是邪祟之物本身,而這個邪祟之物的所在……
喻易轉身麵向身後的牆壁。泛黃的背景中,紅色的牡丹無聲盛放,像是在對站在牆前的人微笑。
“兄弟,你有沒有覺得,這牡丹紅得有點晃眼?”喻易一邊壓低了聲音,表情神神秘秘地湊近三危的耳邊道,一邊示意三危看向這一麵壁畫。
喻易說話時溫熱的吐息,即使隔了一層兜帽也讓人難以忽視,偏偏說話人本人絲毫沒有意識到這點。
三危不留痕跡地拉開了與喻易的距離,無波無瀾地瞥了眼喻易,看向牆上的牡丹圖。牡丹肆意地舒展身姿,綻放的花瓣間似有萬般風情。
三危沒有立刻開口回答。他倒是覺得,如果真的要說晃眼,喻易眉心的那點朱砂大概更加晃眼,在瓷白一片的皮膚上,耀目得近於豔。不過這種事他不可能說出來就是了。
“沒有。”三危平靜道,“你想說什麽?”
“血腥味應該就是從牆裏傳出來的。”喻易幹脆直說了,“之前旅館的守衛說過,這些牡丹壁畫有一個共同的名字,風流牡丹屍。我一直覺得這個名字讓人摸不清頭腦,不過現在想想,這個牡丹屍的‘屍’很耐人尋味啊。”
“之前的守衛可是隻提了一個人頭出去,但這個死者除了頭部以外的屍身呢?此外,這個家夥的死因也是一件值得思索的事情。”
“你覺得屍體在牆裏。”三危明白了喻易的意思。
“沒錯,兄弟你真懂我。”喻易一臉欣慰地拍了拍三危的肩膀,轉頭稱讚了一句,“我們可以把每麵牆都看上一遍,說不定可以找到什麽線索。”
三危輕點下頜。他覺得自從與喻易同行之後,他的忍耐力不得不好上許多。現在,至少在喻易突然將手搭過來時,他能夠維持好內心的平靜。
二人看起了房間中的壁畫。他們麵對的這麵牆並無異常,於是二人向著另一麵牆壁走去。有選手與喻易想到了相似的地方,也看起了壁畫。
來到第二麵牆前,喻易的目光在其中一處停下了。他凝視著那一處牆壁,緩緩走近。
眼前的是一簇與普通牡丹別無二致的牡丹,然而在層層花瓣的掩映中,一個鮮紅的東西蟄伏在牡丹之間。
那是一塊帶血的碎肉。它破碎得足夠徹底的體積和鮮血染就的紅,讓它完美地混在了牡丹從中。
喻易懷疑這就是死者不知所蹤的屍體,或者說,是屍體的一部分。原本的屍體很有可能被分屍了。他伸出手去觸碰那片牆壁,想要切身感受這藏了破碎屍塊的牆壁的玄虛。
然而還沒等他碰到牆壁,他的手腕就被握住了。手腕上照舊是冰冷的觸感,喻易順著手腕上那隻蒼白的手看向三危,挑眉問道:“怎麽了嗎?”
“不要碰,危險。”三危言簡意賅地答道。
聞言,喻易信任地把手伸了回來,麵上依舊好奇:“這牆還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
“死者死亡,原因有可能是這些壁畫,在確定它們沒有威脅之前,最好不要碰它。”三危解釋道。
喻易點點頭,笑道:“還是兄弟你想得周到。”
說話間,房間的另一邊傳來了不小的動靜,二人循聲望去,便見人指著一麵牆,聲音發顫:“這……這該不會是那個死掉的家夥的手指吧?”
喻易和三危對視一眼,向著那麵牆壁走去。同樣是花瓣間,有一隻殘損的人手,人手形狀扭曲,表麵也覆滿血,看起來就像是被什麽東西扭曲,擰斷了手骨。此後,二人又在房間的各個牆壁上找到了其他帶血的軀體部件。
這證實了喻易剛才的猜測,死者的軀體被分屍後,屍塊被分散著藏在了壁畫裏。
但是,殺了死者的是誰?是那些守衛?死者到底是怎麽被殺死的呢?
這些都是喻易暫時不得而知的事情。
為了尋找更多線索,喻易和三危出了404室後在旅店各處逛了起來。
出乎意料的是,這個白天的旅店,到處都是一片寧靜祥和。二人花了半天的時間把旅店內能逛的地方都逛遍了,卻都沒能發現任何有用的線索。
唯一找到的線索還是喻易之前房間的雜誌中看到過的,那個“城主的永生實驗”。
“兄弟,要不我們去約會吧。”在二人逛遍了旅店能逛的地方,站在一個僻靜的樓梯口休息時,喻易冷不丁開口了。
三危冷漠地瞥了喻易一眼,平靜道:“不要開這種玩笑。”
“遵命,長官!”喻易當即端正了一張臉,“悔改”道,“長官,能否賞個臉一起去地下室探險啊?”
“這個被他們嚴禁前往的地方一定有什麽貓膩。”
三危提醒喻易:“你不怕?”
“沒辦法,我這人就是好奇心重,他們越不讓人去,我就越想去。”喻易一邊搓手,一邊興衝衝地道。
“走吧。”得到了喻易肯定的回答,三危也不再多說,直接朝著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長官你真好。”喻易見三危願意陪自己涉險,連忙跟上三危的步伐,嬉皮笑臉地感謝道,“你的大恩大德我無以回報,隻能生做你的人,死做你的鬼了。”
“……好好說話。”三危沉默了一會兒道。
“兄弟你真沒情趣,生活的樂趣,就像摳腳大漢穿女裝,標不標誌不重要,重要的是新鮮感。”喻易扼腕歎息,“我這麽說,還不是想激發你對生活的新鮮感?”
三危並不是很想搭理滿嘴跑火車的喻易。
但無人捧場的喻易絲毫不慌,就如打開了話匣子那般,單方麵與三危大談特談起了生活的樂趣。
好在在三危忍無可忍之前,二人來到了地下室的入口,喻易這才閉了嘴。
也許是因為前台守衛的禁令,地下室附近並沒有什麽人。地下室入口是一個通往一扇門的樓梯,位置偏僻,兩側的燈光也昏暗得很。
從禁區標配的陰森感來說,這個地下室入口無疑是合格的。
通向樓梯並不長,能讓人清晰地看到門上寫了“禁止入內”的告示牌。而門是一扇木門,遠看有一種斑駁的老舊感。
“我先走,你跟在我後麵。”三危吩咐了一句,率先走下了樓梯。喻易緊隨其後。
“嘎吱”一聲,老舊的木門被緩緩推開。年久失修的粉塵從中飄了出來,紅綠相間的光在昏暗的樓道上投下詭譎怪異的光斑。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就要入v啦,今晚零點更新,21章評論前十位掉落小紅包(其實就是小心意,也不多,不要為它熬夜呀)
感謝在2020-02-04 11:55:09~2020-02-06 11:45: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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