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唯一的出口
“出現了！”
纏繞著紅月的巨物此刻蘇醒了，發出陣陣低鳴，眾人感覺就像被蜈蚣鑽進大腦一樣，腦海中充斥著各種瘋狂的低語，所有的一切的思想、記憶和情感都被破碎。
而此時克勞斯那充滿替身能力的帶有人類最普遍情感的琴聲傳遞了過來，試圖衝洗著那無序的低語。
會不會在天上！
喬斯特想著，雖然所有人都提醒他不要輕易去看天上，安德烈也和他說了自己的經曆，但是喬斯特覺得出路就在天上。
【準備將所有的額外靈魂力都用來支持聖人之眼。】
在腦海中說下這一句話好，喬斯特在眾人都沒有功夫注意他的時候快速又熟練的換下了眼睛。
無數的靈魂力量湧入了聖人之眼，喬斯特沾著血的左手掌心朝內舉在左眼前麵遮擋，而右眼此時似乎發出了光芒。
當然這個光芒別人看不見，但是兩位苦修士注意到了。
苦修士苦苦支撐著這個‘神國’，忽然看見了希望：“原來這個他交給了你。”
喬斯特沒有浪費時間，抬頭望去。
噗。
七竅流血。
他看見無數觸手纏繞著血紅的月亮，無數的惡念圍繞著紅月旋轉，似乎上麵有東西在吸引著它們。
咬著牙齒，聖人之眼已經滋滋滋冒出了白色的煙，一股烤肉香飄進了所有人的鼻孔裏。
靈魂的力量在以平時兩倍的速度快速流逝。
“小鬼，你在搞什麽！？”
梅菲斯特感受到了外麵那無比恐懼又惡心的氣息，讓他都有點心生恐懼。
看到了！
喬斯特看到了纏繞著紅月的無數觸手中間，有白色的光點，所有的惡念都在往那邊擠。
那邊肯定是裂縫！
肯定是出口！
喬斯特快速換下已經滾燙的眼睛，把聖人之眼扔到了飲酒的身體裏麵，沒有人看到這一幕。
所有人看到的就是喬斯特抬起頭，看向天空，然後七竅流血。
“出口在上麵！”
“在紅月上麵！”
喬斯特朝著眾人大聲說道。
所有人都看到了喬斯特現在的樣子，全身的都是血，右眼處已經變成了窟窿，冒出燒焦的黑煙。
“喬斯特！”
“你沒事吧！”
安德烈最清楚直視天空是多麽恐怖的一件事情，因為他自己幹過，他不敢想象喬斯特居然直視了這麽久，而且還沒有直接暈過去。
喬斯特笑著說道：“沒事！還好有克勞斯的音樂和兩位長老的結界。”
克勞斯此時內心非常自責內疚甚至絞痛，特別是看到喬斯特本來和藍寶石一樣漂亮的眼睛變成了冒著煙的黑窟窿。
“你的眼睛.……”
“沒事！我當時遮住了左眼，還沒瞎。”喬斯特稍微撩開了左眼的白發。
“可是.……”
“閉嘴，婆婆媽媽的！”
“命都要沒了！”
“趕快想想怎麽飛上去。”
喬斯特說出這句話後，所有人都沉默了。
“你說起飛，好像在場的人的替身能力沒有能帶人飛起來的吧。”安德烈一個個看著這些人。
“我的能力隻能稍微增加我的跳躍力，飛到紅月上我做不到。”列梅舍夫說道。
他的替身能力可以讓他在城市裏像風一樣穿行，但是飛起來是做不到的。
“而且就算我們飛起來了，上麵那麽多的惡鬼，還有那個恐怖的東西，我們也不可能闖過去的。”安德烈繼續說道
“即使能飛我們飛上去恐怕和自殺無異。”克勞斯說道。
喬斯特苦思冥想，觀察著四周。
難道真的隻能死在這裏了嗎？
要不要現在帶著眾人去閣樓避難，反正都是死，多活幾天賺幾天。
搖了搖頭，喬斯特甩開了自己亂七八糟的念頭。
還沒死呢！還能繼續撲騰一下！
隨後喬斯特看見了所有的惡念都在往紅月上衝去，除了那個竹竿巨物，不知為什麽它沒有飛行的能力，頭頂的喇叭不斷放出憤怒尖利的叫聲，給人感覺就像無數人一起用指甲刮著黑板似的。
“啊！我頭痛！”
喬斯特也捂著腦袋，疼痛，瘋狂，失控種種負麵效果衝擊著他的大腦。要不是有聖者頭顱的保護，他的腦袋早就爆炸了。
強迫著自己清醒，喬斯特看著瘋狂的外界。
隨後他似乎看到了一個長長的熟悉的線性蟲直衝紅月。
那是他和安德烈進來的地方，至少他們進來後就到了線性蟲的身體覆蓋區。
“跟我來！”
喬斯特大聲吼了一聲，然後直接衝了出去。
苦修士沒有任何猶豫立馬跟上，“神國”一直保護著喬斯特。
“喬斯特你發現了什麽？”
“有什麽辦法？”
克勞斯和安德烈紛紛問道，然後也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
克勞斯直接走到了喬斯特的身前，一本書直接砸向了闖進來的惡念。
替身砸飛這個惡念後，克勞斯拿出自己的小本子，迅速翻到一頁，然後在嘴裏念著一首法語詩：“長長的絲帶，灰瑩瑩的紗羅，綠色天鵝絨，水晶圓盤有陽光下青銅暗淡……就像神明藍色大眼睛和以雪為形一樣，海與天在雲石平台上引來鋪陳無數剛健初放的玫瑰。”（注1）
這首法語詩似乎被克勞斯無數次朗誦和傳頌，無數人的情感和共鳴借由吟遊詩人理想國的力量從無數高維空間接引下某種力量，緩解著眾人的瘋狂，淨化著精神。
“神國”這個純白的世界，此時群花盛開，變得五彩斑斕，眾人感到自己似乎置身春時的花叢。
眾人的身上此時也布滿了鮮花，耳朵後麵，頭頂，都探出各色各式的鮮花。
綠色的枝蔓快速到喬斯特的手臂，然後開出一朵朵的紫色藍色紅色的牽牛花。很多花甚至都叫不出名字，但是這個場景讓眾人心花怒放。
這是在這個世界從來沒有的情緒。似乎就是這些花朵在吸收這那些瘋狂的低音。
“悶騷。”喬斯特小聲嘟囔一句。
沒有理會，繼續朝著線蟲巨物前進，但是這的確讓他感到好受很多，本來他以為自己堅持不到那裏的。
如果自己堅持不到那裏，沒有鋼煉手指，那麽所有人都無法進入那個線蟲巨物的體內，也就無法搭上那個順風車出去了。
“快了！”
“隻要到那個地方！”
（注1：選自法國詩人蘭波《彩畫集》，Fleurs花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