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返回燕京
正月初五一早，整個縣城鋪天蓋地都是鞭炮聲。方年被吵得六點鍾就醒了，站在窗前，看著這個晨曦微亮的小縣城。
剛開始被吵醒的時候，他有些煩躁，心裏暗罵這些人大早上不睡覺放什麽炮。但當他看到那些孩子捂著耳朵站在樓道裏，滿臉歡喜地看父親彎腰點炮的情景，他忽然覺得有些心酸。
因為大型城市的爆竹禁令，無論是在北京還是在燕京，方年已經很多年沒有看到這幅情景了。這讓他想到了小時候，村子裏過春節，家家戶戶喜氣洋洋。他有很久沒感受過這種平凡而真實的欣喜了。
有一瞬間，方年不禁懷疑，自己這樣忙忙碌碌到底是為了什麽？
但這個念頭，隻是一閃即逝。九點多鍾，忽然有人來敲門，方年打開門，是徐老板手下那個黑西服青年。
青年從兜裏掏出相機手表，遞給方年，說了一句：“要現金，不要轉賬。”
這些規矩，方年自然是懂的，他前兩天抽空就提了六十萬現金出來，並且把這些錢，非常勻稱地攤到了劇組各部門的賬務表裏，天衣無縫。
黑西服青年打開沉甸甸的密碼箱，點了一遍錢，問道：“王海的酬金也在裏麵？”
方年點了點頭。黑西服便嗯了一聲，說道：“這件事就當沒有發生過，你沒來過密水，你也不認識徐老板。”方年說這是當然。
黑西服提上箱子，關門走了。門緊閉的一瞬間，震起一團淡淡的灰塵。隨著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小，方年心也越來越靜，最後，當一切趨於寂靜的時候，他明白，總算結束了。
蔣欣大概是中午一點多起床的，這妮子有睡懶覺的習慣，隻要沒什麽重要的事，在枕頭上能躺到天昏地老。她洗完澡，穿著打扮完畢去找方年，方年揚了揚手裏的表，說道：“我已經訂好晚上的機票了。”
蔣欣大喜，說終於離開這破地方了。隨後便是一頓好吃好喝，接著乘車返回蘇杭。由於方年這次在密水，一次性把卡上的錢花了個一幹二淨，因此兩人再也沒有打三個小時出租的魄力，隻能老老實實去趕大巴。
三個小時的山間公路，把兩人折磨地疲憊不堪。然後又是去機場，夜裏九點上飛機的時候，兩人幾乎是坐下就睡，若不是空姐叫他們，估計一覺能睡到天亮。
迷迷糊糊醒來，窗子上結了薄薄一層霧氣，方年抹了一把，一眼看到燕京城的燈紅酒綠，他忽然有一種“終於回家了”的感覺，盡管他知道這裏並不是他的家。
但對蔣欣來說，真的是回家了，她一路上興致高昂，又是唱又是蹦。把這個興奮的家夥送回家，方年打車回了陳曦的公寓，掏出鑰匙打開門的瞬間，方年聞到了一股陳舊的味道，啊，貌似已經離開十幾天了。
他此刻已經沒有了睡意，便打開陳曦的電腦，把手表相機插上去，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王海當時過於緊張，他竟然一口氣拍了幾十張幾乎一模一樣的照片，內存卡都快被擠爆了。
其中主要場景就兩張，一張是在飯店裏，桌子邊圍了很多人，蔣欣和潘升正在喝交杯酒。另一張是在衛生間裏，潘升把蔣欣按在牆上，兩人一臉錯愕地望著鏡頭這邊。
三百萬像素的相機，又是弱光環境，照片很朦朧，很模糊，很曖昧，很能引起人的獵奇，更能引發人的想象。
方年從中精挑細選了十張比較清晰的，用P圖軟件給蔣欣的眼睛上打了模糊的馬賽克。然後保存成一個文件夾，存在硬盤深處，把剩下的盡數刪掉。之後他把這款手表相機拆壞，扔掉。
看著屏幕上那十張照片，方年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
第二天一早，他給盧欣打電話，說事成了。盧欣說正在陪家人旅遊，人正月初八，她回到燕京再說。方年便借著這幾天的閑功夫，閉關碼了十幾萬字，他忙《喜劇之王》的這段時間裏，聽人說《射雕錄》已經紅遍了大江南北，現在不僅是小說愛好者在看，就連學生、工人、知識分子甚至大學教授都在看。簡而言之就是男女老少通吃。
這讓方年感到些許慰藉，預計三月份就要連載到小高潮了，他準備在華娛網上線的時候，順便公布自己《射雕錄》作者的身份。
到時候，再加上潘升出軌的新聞，兩個大料一塊爆出來，華娛網想不火都難。
轉眼到了初八，那天下午盧欣約方年吃飯，方年滿世界找最後才買到一個128M大小的U盤，能夠儲存這些照片。
到了飯店，盧欣帶了電腦，她插上U盤，看了看照片，便說道：“比咱倆那次還勁爆啊。”
方年苦笑道：“老姐，你怎麽還拿這事埋汰我啊。咱倆現在都成親密合作夥伴了，你看那組照片能不能刪了？”
盧欣笑道：“留著唄，當個紀念。”
開了幾句玩笑，方年便問這些照片怎麽樣。盧欣點頭說很好，非常好，信息量夠大，動作都熱火，潘升的臉夠清晰，隻要稿子寫的好，絕對能做個大新聞出來。
方年便說道：“稿子怎麽寫是你的專業，不也就不瞎出謀劃策了，但反正就是要做到兩點，第一，要讓潘升的人設徹底塌掉，讓他和《塵埃在黃昏時落定》被網友的唾沫淹死。第二，想辦法引發人們對蔣欣的好奇，爭取把咱們《喜劇之王》炒起來。”
盧欣點頭道：“沒問題，不過還有一點要注意，新聞爆出來之後，你得在公關方麵操個心，博塢公司肯定會回擊，到時候就看誰家的公關強大了。”
方年心想以前在地球上，什麽八卦新聞沒看過，像韓寒代筆啊，小四出櫃啊，柯震東吸麻啊，那些公關和反公關的新聞看的多了，雖然沒有經過專業訓練，但至少在經驗上，領先這個世界數十年，應當問題不大。便點頭道：“公關的事，由我來負責就可以了。”
盧欣最後問道：“我再問你一遍，真的決定這麽做了？這種事，要麽你死，要麽我亡，可沒有回頭路。”
方年點頭道：“放心去寫稿吧，出了天大的事，由我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