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手機

  方年一愣，奇道：“你幹嘛送我如此大禮？您幫我解決了燕穀橋那一堆破事，我已經感激不盡了。”


  林河源搖頭道：“比起你救了我侄女，這點錢，我還怕少了呢——方導演，您就裝下吧，這錢我也不白給你，隻求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方年問道：“什麽事？”


  林河源看了侯先生一眼，湊到方年耳邊，低聲道：“我侄女那件事，就算過去了，以後我們兩不相欠，你的恩，我們全家會記住，但也希望您拿了錢，以後再也不要來找我們，尤其，是不要見喜雨。”


  原來之前一直不露麵，是怕老子借著這件事纏著你們呀！方年本來從未有過這種想法，但此刻林河源一說，他倒有些不爽，不悅道：“以為我們是以恩求報的小人麽？”


  林河源連連搖頭：“不是，不是，但，防患於未然嘛。”


  方年將那張金黃色的銀行卡推到林河源麵前，冷笑道：“這錢我不能拿，但是你放心，我也不會纏著你們。您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人物，我倒是想纏，也纏不起啊。”


  林河源絲毫沒注意到這話裏嘲諷的意味，隻是懇求道：“這麽說，您是答應了？”


  “答應了，這頓飯吃完之後，咱們再無幹係——其實本來就沒有幹係，你自己倒生造了這一出。”方年硬生生忍住怒氣，沒有發作。


  林河源搖頭輕聲道：“有幹係的，你不知道罷了。”


  “你放心，我方年雖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但這種恬不知恥的事還做不出來。”


  “以後若是有人找你，你可要遵守諾言。”林河源似乎仍舊不妨想，再三叮嚀道。


  方年覺得有些奇怪，林河源似乎話裏有話。但他懶得想那麽多，便說道：“你放一萬個心，縱然天王老子來問我，我也當沒救過你們林家的人。”


  林河源這時才長出了一口氣，他把那張銀行卡硬塞到方年兜裏，又說道：“以後拍電影缺錢，可以來找我，海天資本雖不是什麽大家大業，但一兩部電影，還是投得起的。”


  方年覺得奇怪，不是怕自己訛他們嘛，怎麽這會兒又說出這種話。不過，那邊的林河源已經把話題轉開，又和侯先生聊起傳呼機的事，方年便以為是客套之語，沒再多想。


  話題重新轉回去，林河源像是終於結開了一個心結一樣，情緒放鬆了不少，喋喋不休地說著：“天訊公司聽說過麽，他們的漢顯技術已經非常成熟，而且基礎設施建設也搞的差不多了——現在正募集C輪呢，股價便宜地跟白菜似的，我上周索性投了四千萬，老侯，你要不也投點兒？我跟你說，穩賺！”


  侯先生卻不應答，隻是拍了拍那兩個孩子的臉蛋，溫柔地問道：“吃飽了沒有？”


  那兩個孩子齊聲答道：“飽了！”侯先生便說：“那你們先去找小七玩吧，爺爺跟林叔叔談點事情。”


  那小女孩有點不開心：“爺爺你怎麽那麽忙呀！”侯先生還未答話，那小男孩卻已經興致勃勃地把那小女孩拖走了。隨後，幾個傭人也進廚房去了。


  看到人家要談主事，黑桃便起身道：“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就先告辭了，感謝侯先生款待。”


  侯先生正要說話，林河源卻反客為主，搶先說道：“開車來的吧？”


  黑桃點了點頭。


  林河源笑道：“我猜門口那輛捷達就是你們的，哈哈，這地方見一次捷達可不容易。”說完這句話，侯先生也忍俊不禁地笑了笑。


  雖然明知道兩人沒有惡意，但黑桃還是有些不爽。不過她涵養真是不錯，算是自嘲，也算是回擊，說道：“我這種小人物可比不得你們，買一輛破捷達我已經得喝幾個月西北風了。”


  林河源聞言一笑，掏出手機，一邊撥號碼一邊說道：“喝了酒開車不安全，我找個司機，送你們回去。”


  黑桃正要說沒事，電話已經接通，林河源對著話筒囑咐了幾句，便掛掉了，對黑桃說道：“兩位再坐一會兒，司機馬上過來。”


  隨後，林河源和侯先生便說起投資的事，把黑桃和方年晾在一旁。兩人極為尷尬，聽也不是，起身更不好，隻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撥弄碟子裏的飯菜。


  “天訊融B輪的時候，我就想進場，但是……唉，我總覺得傳呼機這東西不靠譜。”侯先生點了一根煙，靠在椅子上，微微皺著眉頭。


  林河源一拍桌子：“怎麽不靠譜，我告訴你，老侯，現在傳呼機的使用人數，隻占華國總消費人口的百分之四十，還有百分之六十的市場等著咱們開發呢！現在天訊的技術一成熟，引起連鎖效應，價格必定還有一降，到時候，市場達到百分之八十也不是沒可能，你自己想想，這得賺多少錢？”


  侯先生輕聲道：“其實，我倒是想投手機……”


  林河源大笑道：“手機？等到2100年再考慮投手機的事兒吧，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手機的技術已經瓶頸了二十多年，就單單一個網絡協定，美利堅和歐洲還在掐架呢，就算他們十年之內分出勝負了，知識產權估計得幾十上百個億，國內誰買的起？隻有政府，咱們跟政府搶飯吃？再說了，硬件價格也貴的離譜，照這個行情，等到價格降到大多數人能接受的程度，起碼得二十年吧？”


  侯先生便說道：“可是，我聽說菠蘿公司的第二代手機已經開發得差不多了，技術也很成熟……”


  林河源又將侯先生打斷道：“你聽那幫搞互聯網公司的人吹牛？你知不知道菠蘿公司這幾年的虧損率是多少？”


  他們說的什麽網絡協議、手機硬件，方年聽得都不是很明白，但虧損率這個概念，他還是很清楚的。九十年代的地球，手機行業的確不被資本家看好，有段時間，蘋果把產品線切的伸了三四條，甚至連創始人喬布斯都開除出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