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準備工作
人都是有羊群效應的，路人看到這裏圍了一圈人，也都不約而同圍過來，不一會兒，這條本就狹窄的路便被堵的水泄不通。待發現人群中央圍著的人就是前兩天痛毆教務處主任，瀟灑退學，打臉校長，拿下博塢編劇大賽三等獎的少年天才，同學們更是興奮。
王琦他們幾個在外麵維持秩序，人群中心的方年，簽字簽的手都疼了，這儼然就是一場小型粉絲見麵會。如果不是最後上課鈴聲敲響，這場風波還不知要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最後還剩不少沒課的，方年借口有事，拉著陳曦和王琦他們趕緊走了。到校門外，找了個人少的僻靜處，方年終於長長出了口氣，渾身上下早已被汗水浸透了。
“超級大紅人啊！”王琦方才被擠得五髒六腑差點錯位，這時蹲在地上粗氣連連。
曾曉莫往校門裏看了一眼：“方哥啊，我說你抽空把你的女粉給咱兄弟幾個一人發一個，也好讓我們結束苦悶而漫長的單身生涯。我看剛才那個杜溪就挺好的……”
陳曦幹咳了一聲，曾曉莫這才想起還有老師在場，連忙住嘴。陳曦此舉，原本是想在學生麵前繼續維護自己高冷老師的形象，但轉念一想，過幾天給方年拍片，大家天天都要見麵，這麽維護形象太累了，不如轉變一下，也好讓王琦他們幾個以後不那麽拘束，便開玩笑道：“怎麽，看上了？我們班的，要不我幫你要個電話？”
曾曉莫受寵若驚，連連搖頭：“隨口一說，隨口一說。”
陳曦微微一笑，轉過話題，問道：“攢劇組的事，方年跟你們說了？”
王琦點頭道：“說了，我待會兒就去戲劇協會，盡快安排一場試戲會，到時候還請陳老師幫忙。”
陳曦含笑看了方年一眼，說道：“就方年現在的人氣，還用幫忙？活動中心門口貼一海報就成了。”
方年苦笑道：“陳老師，連你也拿我打趣。”
陳曦笑道：“事實啊，怎麽能叫打趣。”
四個舍友看到方年和陳曦眉目之間的脈脈情意，聯想到方年那天在課堂上當眾約陳曦，心裏已經猜出了個大概，不禁咂舌，燕藝六千名男學生加上一千名男老師，哪個不把陳曦當作冰山女神看待，不料最後竟讓方年這家夥得手了，看來以後情場上的事，還得多多向方年指教。
陳曦打開手裏的檔案袋，掏出一遝稿紙遞給王琦：“我剛在辦公室打印的劇本，你們下午好好看看，有什麽疑問標記出來，晚上咱們開個小會。還有，試戲的事，越快越好，耽擱不得。”
王琦接過劇本，答應了一聲，幾人不好意思再當電燈泡，便道了別，回學校去了。
回到陳曦的住處，方年累的不行，躺在沙發上睡了一覺，夢裏卻都是拍戲的事，睡不熟，便起身到樓下報刊亭買了一份燕京地圖，坐在茶幾邊和陳曦研究選景的事。
《喜劇之王》這部電影的主場景其實就四場：拍戲現場、尹天仇工作的福利院、柳飄飄工作的夜總會，還有最後一場戲，槍戰的小別墅。
其中，福利院是最好拍的，其實按方年的意思，就在燕穀橋拍就行了。往郵電去的方向，橋邊有一個廢棄小工廠，由於即將麵臨拆除，租用是不需要錢的，隻需要花幾千塊稍微收拾一下，做個簡單布景就行了。
全片的高潮戲，也就是所有地球人都知道的那句經典台詞：“不上班你養我啊？”原片是在海邊拍的，但是挪到燕穀橋的河濱路上，方年自信以自己的鏡頭調度能力，也可以把味道拍出來——其實說實話，那場戲的核心是周星馳的柳飄飄的演技，隻要演員足夠牛X，把那些情緒能表達出來，就是在尋常的大街上，照樣能拍出意境。
至於最後一幕槍戰戲，由於全程在室內，完全可以在影棚拍攝，托陳曦開電影公司的朋友幫忙，在拍棚裏拍三天，應該也花不了多少錢。
現在重點是第一場劇組戲，如果去燕藝影視城拍的話，租金高昂到匪夷所思的地步，大概一上午時間，陳曦的二十萬就能花個幹淨。但是如果自己搭場地呢？其中又有槍戰、吊鋼索、火災、武打等等很多元素，這些道具又該上哪兒去找？
還有夜總會的戲，這場戲總不能找年輕演員來演，勢必要簽幾個老戲骨，演員的薪酬肯定是一筆不小的支出。更何況，其中還有喝酒、砸錢等戲碼，也都是花銷。
再精打細算，這四場戲下來也得至少五十萬，還不算同學們的工資。在電影界有這麽一句話：“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但是對方年來說，這句話似乎可以改成“才華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倒是錢把他難住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以陳曦的意思，要不就把劇組和夜總會的戲改一下，但方年斟酌了半晌，還是覺得牽一發而動全身，這麽一改，很多地方就要推到重寫，得不償失。
萬般無奈之下，方年艱難地掏出手機，給家裏那位素未謀麵的“父親”打電話借錢，不料電話剛接通，隻問候了兩句，老頭子已經鋪天蓋地地罵了起來，讓方年回家照顧礦場的生意，說你這個蠢貨還想拍電影？上了兩天電影學院，真以為自己是個藝術家了？
嚇得方年直接掛斷了電話，說來也是，在老頭子心裏，自己還是那個不學無術的廢柴方年，從小一本完整的小說都沒看過，憑什麽拍電影？更何況，幾十萬對這個家庭來說也不是個小數目了。
正當兩人一籌莫展之際，忽然手機響起，是宿舍的座機打來的。接上，果然是王琦。
“方哥，戲劇協會的會長一聽是你，猶豫都沒猶豫，直接答應了，明天上午九點在活動中心！海報已經貼出去了，廣播站也專門做了通知。”王琦在電話裏興致勃勃地說道。
方年看了一眼表，已經傍晚六點多，便說道：“行，那就出來吃飯吧，就上次咱們喝大那家，我和陳老師等你們。”
掛了電話，方年對陳曦說了，陳曦拍了拍方年的肩膀，說道：“那就先把演員的事搞定吧，先在學校劇場裏排練，錢的事，總有辦法解決的。”
方年歎了口氣：“也隻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