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簡沐要等宿管老師查完寢才能出來, 得再過會。蔣溪女朋友在剛剛也來通訊, 說臨時有點事,讓他們先過去, 自己晚些再過來。
林負星和蔣溪先到的燒烤店,占了個座,點好菜, 順道把行李放到林負星家裏, 回到店裏時燒烤正好端上來。
蔣溪麵前放了兩碗不同口味的烤腦花:“你挺長時間沒回來,a區變了挺多。現在通訊儀可是越來越被歧視了啊,我沒事抱個通訊儀就經常被圍觀,說我複古。你說說,我是為了誰複古?”
林負星將燒烤一串串用筷子刮下來:“是是是,為了聯係我,是吧?我可真是榮幸。”
蔣溪不客氣的把他剛捋下來的夾走一大把:“誰讓你是我唯一的弟弟。”
“法律上的,謝謝。”林負星沒接茬,話音頓了頓,“那邊……怎麽樣?”
蔣溪知道林負星想問什麽, 把烤腦花裏幾根泡椒挑出去,語氣沒變:“我最近跑項目, 都呆學校,也挺久沒回去了, 聽我媽的語氣, 家裏還行, 就是公司似乎有點問題, 不過他們這方麵算的很清楚,分開管的,我媽沒受什麽影響,叔叔那邊我也不是很清楚。做生意那點事麽,有賺就有虧,生活費還是給的起的,有給吧,沒錢找我要也行。”
這種事該講,畢竟林負星和林庭怎麽也算有血緣關係,再加上法律規定林庭必須養他到十八歲,成年前扯不開,但不能講太多,林負星不愛聽,蔣溪簡單說了說情況,不再聊這個話題:“誒,皎皎還沒來,你就不好奇我倆的事?”
林負星刮好一盤,吃了幾口,又把另一盤一起從簽子上捋下來:“好奇啊,我不問你自己也會講,臉都憋紅了,忍不住了吧?”
蔣溪:“那是被辣的!”
話音剛落,蔣溪被辣味嗆到,咳了好幾聲,林負星笑他,然後問:“嫂子叫什麽啊?光聽你‘皎皎’、‘皎皎’的叫了好幾天。”
“童皎。”蔣溪順過氣,拿起飲料喝了口,壓下辣味,“之前給你提過,我們學校本部藥學係學妹,之前說的是我們導師和她係主任一起跑項目是吧?其實更有意思一點,當時導師和係主任吵起來了,這兩人吵架有趣,都有頭有臉的人,肯定不能爆粗口啊,就可勁拿理論惡心對方,我在旁邊看熱鬧,沒站一會,另一邊看熱鬧吃瓜的妹子給我遞了把瓜子,就是皎皎,我倆就聊起來了。”
蔣溪不能吃辣,吃一口烤腦花得壓三口冷飲,嘴唇吃得紅通通的:“我給你說啊,我們倆是真的契合,我覺得她就是另一個我,喜歡的東西一樣,三觀相差不多,性格也好,呆一塊時別提多舒服了,我媽也覺得皎皎不錯。”
蔣清也見過了?林負星準確抓住重點,問道:“你倆在一起多久了?”
蔣溪算了算日子:“沒多久,發通訊圈那時候才一周,我那號沒多少人,就是想給你秀的。”
林負星又給蔣溪拿了瓶汽水:“那算下來才一個多月?才一個多月就去見家長了?夠猴急啊?”
蔣溪說:“也不是,她提了幾次想去我家看看,我也就帶她去了。女孩子麽,都這個年紀了,奔著結婚的話還是現實點,知道對方家底比較好,有安全感,我也是認真的,她想要,我就給。”
林負星沒發表意見,又問:“那人……怎麽看?”
蔣溪知道他問的是林庭,林負星從來隻用“那人”稱呼他,蔣溪理解,小時候那經曆要放他身上,他也不會原諒林庭:“他?他才不管我,當時就用兩隻眼睛看,看完還笑了笑,皎皎還是厲害的。”
林負星“哦”了一聲。
蔣溪繼續說:“這話題現實啊,家庭啊,背景啊,等你談戀愛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林負星沒因為提到林庭而心有波瀾,反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家是做什麽的。”
“這怎麽能不知道,你起碼得……”得了解一下啊。
話還沒說話,蔣溪突然反應過來,林負星這話別有深意啊,話頭頓時來了個大轉彎,一臉錯愕,眼睛瞪得滾圓,“誒誒誒你談戀愛了?握草?什麽時候?”
林負星憋了那麽久沒說,就是想看蔣溪這個表情!
太他媽爽了!
林負星假裝沒看到,故作淡定:“知道幹嘛,我和他談戀愛,又不和他家談戀愛,要是反對……這事也太早了,沒想過,大不了私奔唄,以後也私奔,我又不是養不起人家了。”
蔣溪:“?????”
林負星夾了一塊裏脊肉,這家燒烤店師傅技術好,外焦裏嫩,撒上孜然粉還有特質調料,味道極好。
“哎,我也不知道怎麽說,我就覺得他哪哪都好,長得好看,信息素也好聞,又溫柔對我又好,完全挑不出缺點。”
林負星開始滔滔不絕講起簡沐來,蔣溪的麵部表情從一開始的震驚,漸漸緩和,最後變得麻木。
他放下筷子,淡淡然喝下一口飲料:“好啊,我知道了,你就憋大招在這等我是吧!我說你這些天怎麽欲言又止的!就為了這一刻給我秀是吧!是吧!啊?”
林負星看他這反應,更爽了,大笑起來:“是啊!不愧是我哥!”
蔣溪擼起袖子,坐到林負星旁邊掐住他肩膀,林負星沒還手,任他掐。雖然是開玩笑,蔣溪畢竟是alha,力氣大,用手肘頂骨頭上還是有些疼,林負星連喊三聲“疼”,蔣溪要給自家弟弟一點教訓,故意:“疼就對了!”
兩人打鬧,沒注意身邊來人,一股沉重的氣息忽然從身後壓下來,隻有alha之間才能感受到,蔣溪停頓動作,詫異的回過頭,隻見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位少年,額前劉海垂下,擋住半邊眉眼,眼尾微微下壓。
在a區待久了,蔣溪好看的見過不少,沒見過這麽好看的,自家弟弟算一個,陽光熱情型,這位帥哥完全不一樣,高冷,氣場強大,連他都有點比不過。
這麽好看,又是alha,氣勢還強,上哪都是禍害,能追一屁股oga。
比不過就比不過唄,蔣溪沒做糾結,保持擒住林負星肩膀的姿勢:“帥哥,這裏有人了。”
林負星也仰頭,眉眼頓時笑開了,他拍開蔣溪的手:“你終於來啦!!”
蔣溪看看林負星,又看看帥哥。
蔣溪:“?”
蔣溪:“怎麽的,你倆認識?”
“起開,去對麵坐去。”林負星嫌棄的推開他,拉下簡沐,介紹道,“簡沐,我男朋友。”
蔣溪眼睛瞪得老大:“???”
“蔣溪,我哥。”林負星介紹蔣溪。
簡沐伸手,蔣溪也一臉茫然的伸出手,兩人握了握,坐下。
還沒來得及再瞪兩眼,童皎通訊正好這時候過來,說她快到了,要蔣溪去巷子口接她,蔣溪接著通訊,拇指朝後,比了個往外走的手勢。
林負星點點頭,又壓低聲音問:“你沒告訴嫂子我第二性別吧?”
蔣溪捂住話筒:“沒呢,誰也沒說。”
“那就好。”林負星鬆口氣,“就,先別說唄?”
要麵子不要命,蔣溪還是了解林負星的,答應下來,問道:“那一會怎麽介紹你倆,雙a戀?你別告訴我這帥哥是oga,哦對,你之前還問我雙o戀的事來著,是移情別戀了還是什麽?帥哥,你知道嗎,之前你男朋友疑似暗戀某個oga啊。”
“你嘴屬炮仗的?叭叭這麽多?”林負星看向簡沐,推了把蔣溪,“你先去接嫂子,一會回來你就知道了。”
蔣溪出去了,簡沐臉上表情沒什麽變化,往林負星盤子裏夾了幾塊裏脊,拉開飲料拉環,替他插吸管。
簡沐心情不大好。
剛來就看到負星哥跟一個alha摟抱打鬧的,身上都是那個alha的味道。
是哥哥。
是哥哥也不行,更何況隻是法律上的哥哥。
林負星先叫了他一聲:“簡哥。”
簡沐轉過去看他:“?”
林負星沒看出來簡沐表情不對勁,安靜下來時簡沐都這表情:“你之前說的……罩我的事兒……得算話,就再演一場唄,行嗎,簡影帝?”
簡影帝沒出聲,眉頭也沒皺,就這樣看他。
林負星看他這樣子奇怪:“之前答應我的,不能反悔的啊!”
林負星,鋼鐵直,完全看不出來的。
簡沐歎了口氣,語氣無奈:“哥,你身上又有alha的味道了。”
他的眼瞳顏色很深,盯著人看時有種無法形容的深情,再配上這語氣,林負星心裏一酥,竟是生出一種自己幹了壞事的心情。
他算是知道簡沐為什麽半天不給他回應了。
簡哥吃醋了。
醋壇子已經不能形容他簡哥。
醋缸子——
大醋缸子!
林負星指著蔣溪的位置:“蔣溪!”
簡沐不說話。
林負星又說:“我哥!!”
簡沐還是不說話,就看他,越看眼神越深,抿了抿唇角,本就淡色的唇血色被抿去片刻。
林負星看他是真的不高興,放軟語氣:“我哥……也不行嗎?”
簡沐還是不說話,許久,吐出兩個字:“不行。”
林負星發現問題:“你今天怎麽不裝可愛?”
簡沐回答他:“看心情的。”
“哦。”他垂眸,摸了摸鼻端,對簡沐展顏一笑,林負星五官線條明朗,不論什麽時候笑起來都顯得陽光爽朗。
“簡哥,一會別回學校了,睡我屋唄。”
林負星這一笑,簡沐就不吃醋了,本來也沒立場發這脾氣,就是占有欲在作怪。
“行嗎?”林負星問他。
簡沐想占他便宜,俯下身,在林負星耳邊說了句話。
林負星的耳朵“唰”的一下,紅透了,最後擠出四個字:“你、不、是、人。”
簡沐聳肩,大大方方承認:“哥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能裝成oga追你,狗是肯定狗的。”
林負星:“……”
就剛剛,簡沐在他耳邊,聲音很輕,帶了點蠱惑,鼻息噴吐在耳側:“回去讓我咬一下,我就答應你。”
“……”林負星向後退開半步,正好對上簡沐微彎的眼眸,眸光噙了幾分繾綣,神色勾人。
“……”
“…………”
林大少爺咬碎了牙。
林負星:“行,咬一下就咬一下,不準標記!”
為了麵子,林大少爺把自己賣了。
“成交。”簡沐笑了,從口袋裏取出脖環,嫻熟戴上,語氣溫柔又嬌軟,“我繼續演你的oga,負星哥。”
在得知林負星是oga時,蔣溪還在想,什麽樣的alha才能壓得住林負星,林大少爺脾氣炸,說動手就動手,幹起架不要命,自己都在他麵前吃癟。還二,極有正義感,時不時給自己浪一攤子仇人出來,得多強悍多耐揍才能和他在一起?
今天一見麵就被簡沐用信息素一壓,放心了。
這個好,長得好看,氣場又強,完全沒問題,怎麽壓都行,什麽姿勢都ok。
接到童皎,兩人路上隨口說了幾句話,童皎不怎麽說話,大多是蔣溪在說,他還在猜測林負星要怎麽向童皎介紹自己男朋友,能怎麽把自己是oga的事圓過去,一進去就看到原來位置上那個高冷酷哥不見了,整個氣質都變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安安靜靜的小少年——
襯衫扣子解開一顆,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脖環搭在鎖骨上,眼尾溫和,整個人白白淨淨,又乖又軟。
見蔣溪進來,他露出一抹笑,嘴角彎彎的翹起來,有一邊小梨渦,聲音澄澈溫柔:“哥哥好,嫂子好。”
蔣溪:臥槽????????
蔣溪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
oga,脖環,少年,安靜,乖巧。
假的吧???
這人是影帝吧???
要不是剛剛被他信息素壓過,真踏馬都要信了這人真是oga了!!!
林負星見蔣溪下巴快要驚掉,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來的表情,嘴角瘋狂上揚。
這可太他媽有麵子了!!
簡影帝從來沒讓他失望過!!!
蔣溪腳步忽然頓住,童皎被擋在身後,林負星坐的位置正好看不見她的臉,等蔣溪幫童皎拉開椅子,林負星才認出來。
童皎,他嫂子,不就是剛剛在實驗室遇到的那個發情的妹子?!
童皎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再遇到林負星,愣了一瞬才坐下。
林負星:“是你啊!”
蔣溪把童皎的小挎包掛椅背上:“你們見過?”
“啊。”林負星沒在大庭廣眾提人家姑娘發情的事,“剛剛找不到路,在實驗室那見過。”
蔣溪:“巧了啊這不是?有緣分啊,是吧皎皎??”
童皎看起來不是很想搭理他,淺淺點了下頭,目光掃向簡沐,薄唇微起:“你對象?”
林負星摟住簡沐脖頸,指尖無意中搭在oga腺體應該在的位置:“是啊,嫂子,漂亮吧!!”
碰這?勾引人呢?
簡沐舔了舔牙尖。
林負星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無意中點了根炮仗,指尖還在那個地方掃來掃去。
童皎上下打量簡沐一眼,說:“是漂亮。”
難怪他的alha能隨身帶抑製劑。
童皎不動聲色的斜睨蔣溪一眼,沒說話了。
四人湊一桌不容易,簡沐童皎和另外兩個人第一次見麵,不熟,一頓夜宵下來基本隻有林負星和蔣溪在說話,兄弟倆許久沒見,有些話,有些感覺不是寥寥幾句通訊消息能說得完的,氣氛一來,聊得就多,東一扯,西一繞的,什麽話題都講。
蔣溪坐了一天車,到了實驗室後又馬不停蹄開始實驗,這會是真的餓了,吃得多,邊吃邊說八卦,a區圈子多,八卦也多:“你知道那個女明星吧,演《天之驕子》裏皇後那個,這部劇紅遍a區半邊天啊,結果前幾天被扒出來,女明星出軌了!”
娛樂圈明顯出軌,這事挺正常,海了去了,多人運動的都有,林負星沒太意外:“出就出唄?”
“普通出軌當然沒那麽大熱度,這一出,出九個啊!什麽款式的都有,奶狗,大叔,暖男,傲嬌一個不缺。”蔣溪說,“而且九個男方都不知情,被爆料前一天晚上還湊一塊打遊戲,第二天起來一看新聞,直接傻了!!”
“——我是誰?我在哪?這人的女朋友怎麽和我的這麽像?!”
“共享女友啊!”林負星,“操了,這怎麽做到的,聊得過來嗎?”
“我哪知道?可能人家手速夠快。”蔣溪又說,“還有那誰誰,忘了叫什麽,霸總,巨有錢,手伸得老長了,各個領域都要插一腳的那種,凡是哪塊蛋糕被盯上,大大小小公司工作室乃至個人都得動蕩一回。”
“嗯。”林負星等他繼續往下說。
蔣溪:“他這回看上一家小工作室,具體做什麽我也不懂,學名挺專業的,好像和你們計算機挺有關係。霸總被忽悠著裝了一套防火牆,說是保護數據,結果,好家夥,防火牆自帶病毒,剛一裝上轉頭就把公司數據全盜了,一個不留,那是一個層層加密啊,聘了好幾個頂級紅客都搞不定。”
林負星:“吃癟了唄。”
蔣溪說:“這事現在還熱鬧著,沒個結果,不過聽說是過去小工作室老板,被這霸總隨隨便便手一伸,欠了一大筆外債,追債的把老婆女兒砍死了,這會來報複他了,家都沒了,也不管什麽犯不犯法,大不了同歸於盡。”
林負星:“握草,真的假的,a區也這樣?隨便砍人的?”
蔣溪歎了口氣:“真的吧。別看a區好,該爛的地方,爛得比b區還黑。”
四個人吃起東西很快,童皎估計也是餓了,樣子挺矜持,邊聽邊吃,沒停,桌上燒烤沒一會便吃完了,林負星在見底前又點了一波。
等上菜期間,蔣溪無聊,把餐盤上的塑料袋一個個拆下來,套在一起,揉成團,拋進垃圾桶。
“還有個八卦。”蔣溪說。
林負星:“什麽?”
蔣溪:“親王二兒子,失蹤了。”
簡沐本在看菜單,聽到這話時,動作一頓,捏緊菜單一角,指尖泛白。
親王有兩個兒子,這事不是秘密,林負星問:“沒在媒體前出現的那個?”
當今帝國格局分為兩大實力,親王和皇帝分庭抗禮。之前蘇以柯剛來高二一班時,淺淺提過幾句。這類話題算b區禁忌,多少知道點,但不讓提,所以當時蘇以柯關了監控,後來體育課下課簡沐也和他聊了些,都沒往深處說。
蔣溪說這話時,刻意放低聲音,周圍沒人,就他們幾人聽得見:“小道消息,失蹤前給親王留了□□煩,似乎是想借機和親王家斷了聯係。”
“什麽□□煩?”林負星問。
蔣溪也是猜測:“估計也是數據之類的,大數據時代,從那麽多數字裏隨便抽走幾個都得要了命,何況半個帝國?這問題你應該比我清楚啊。”
林負星:“清楚是清楚,就是,這話題咱能聊?”
“能吧。”蔣溪說,“不然我怎麽知道的?還有啊,我看那大兒子,氣色不對。”
一旁服務員上了菜,林負星和蔣溪聊得正起勁,童皎在看通訊儀,簡沐幫他們把簽子捋下來,沒多說話。
林負星挺驚奇:“你還會看麵相?不得了啊蔣溪?”
蔣溪擺擺手:“相通的。聽說做了基因診斷,活不過二十二歲。”
林負星:“我去,什麽病?這麽玄?”
蔣溪:“醫學難題,至今無解。”
林負星疑惑:“你怎麽知道的?”
蔣溪稍微透露了些:“我們這次項目就關於這方麵研究。”
林負星:“那不是有辦法了?”
蔣溪:“也不算,之前提出的最簡單的辦法就是,養一個配型合適的,哪病了取哪塊,移植過去就是好的。”
“真養了?”
“養了吧?誰知道呢。”蔣溪說,“坊間還有個推測,不過也隻是推測而已,就在說,親王二兒子,就是給養的容器。”
“……”林負星沉默了。
簡沐幫林負星剝了隻烤蝦,沾上蒜頭醬,遞給他,林負星直接用嘴銜的,嚼了兩下,越想這說法越覺得惡心,“嘖”了聲。
媽的,哪病了取哪塊,這哪是對人?這就是一個“器官儲存器”吧?沒養還好,要真養了,那那人怎麽辦?被囚禁,過著不見天日的生活?從出生到死亡隻能活在別人影子裏?
全程,簡沐一句話也沒說,專心給林負星投食,觀察他的神情。
林負星神色暗沉,用力咬下嘴裏的東西。
簡沐開口:“他很壞。”
音質清冷,輕飄飄的三個字。
蔣溪知道林少爺義氣,心懷天下,這會肯定在心疼被當做“容器”的,且不說這些是不是真的,畢竟皇家的事,他們這些小老百姓也就隻能私底下掰扯掰扯,無法驗證真假,再說,消息能傳出來,經過了多少人的嘴,真真假假早就混在一起無法區分了。
“是、啊!”蔣溪接過簡沐的話,“壞透了。不過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啊,前綴都得加個聽說,聊聊就算,繼續吃唄。”
林負星和蔣溪沒再說話,桌上氣氛一下子靜下來,剛剛兩人講得太入神,沒注意到童皎雖然和簡沐一樣全程沒出聲,但也沒和蔣溪互動,自己吃自己的,通訊儀放桌上劃。
簡沐幫林負星把飲料換了,換成瓶牛奶。
林負星喝了一口,感覺味道不對,低頭一看才發現被換了,驚:“牛奶?!”
簡沐:“養生。”
林負星:“燒烤配牛奶?!這麽朋克?!我不要。”
簡沐不搭理他,很霸道的又推給他,撐起下頷,似是漫不經心:“姐姐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蔣溪:“?”
林負星:“誒?”
哪心情不好了?
倆大直男一點沒看出來。
蔣溪後知後覺:“對啊,皎皎,你剛剛一句話都沒說,平常不這樣啊!之前多活潑,是不是害羞啦?”
童皎:“……”
她抬頭看了眼蔣溪,又低頭繼續玩通訊儀,冷哼一聲。
蔣溪:“??”
他用眼神和林負星溝通:這是怎麽了?
林負星回以他一個疑惑的目光:我哪知道??
最後兩人一同看向簡沐。
簡沐氣定神閑的又投喂林負星一口,繼續用裝乖的語氣:“是不是剛剛在實驗室發生了什麽?”
童皎迅速回答,無比冷淡:“沒有。”
簡沐這一提醒,林負星恍然大悟。對啊,剛剛遇到童皎時人家不就是一個人躲實驗室裏,還砸通訊儀?oga發情期,自己的alha不知道,那肯定不高興啊!
林負星原以為蔣溪知道這事,看這樣子,童皎是憋心裏一句話沒告訴他啊?
……女孩子的心思,真難懂。
這一長串的話當然不能用眼神交流,林負星把通訊儀藏桌底下,給蔣溪發消息。
林早起:剛剛在實驗室那遇到嫂子,看見她發情了,一人躲在關在實驗室裏。
林早起:我正好有帶抑製劑,就給送進去了。
林早起:估計是因為這事生氣吧??
蔣溪接收林負星眼神,會意的也把通訊儀藏桌底下,兩人麵對麵,卻靠通訊儀說話。
蔣溪:!!!!!
蔣溪:我去,對啊,今天14號啊,我忘了她的發情期!!!
蔣溪:她上個月才提過!
再一看,九點多時童皎給他發了好幾條消息,兩人之前在a區,交流用不著通訊儀,今天過來才聊的第一句,童皎先問他“在嗎?”語氣還是溫和的,後來就變成了“在不在?”“人呢??”“在不在啊!”最後隻有一個感歎號。
當時蔣溪在做實驗,沒看到,隻以為童皎等他太久,心急了。
蔣溪要哄女朋友,於是給林負星發消息。
蔣溪:你們先走。
林早起:ok。
哄女朋友麽,有外人在不好。林負星收好通訊儀,不動聲色的起身:“那什麽,挺晚了,我和簡沐先走了,明天還要上課,這邊我已經結好了剛剛,一會有加再和我說,好吧?”
“行行行。你們快回去,路上小心啊!”蔣溪摟住童皎肩膀。
童皎不給蔣溪麵子,還是給林負星和簡沐麵子的,勉強擠出一抹笑:“路上小心。”
“好嘞!”林負星拉著簡沐馬不停蹄走了。
兩人一起回的家,簡沐不是第一次住在林負星家裏,他們也不是第一次一起睡,都習慣了,他們之間倒沒有ao授受不親的說法……早就……親得不能再親。
路上,林負星問簡沐:“你說‘養器官’那件事,是真的還是假的?”
其他事吃吃瓜也就過了,獨獨這件事,林負星越想越難受,說不出來為什麽,就是揪心。
簡沐沒有正麵回答他,而是問道:“負星哥在心疼?”
林負星抬頭看天,星星很明亮:“我也不知道,要是真的,那他跑得越遠越好,別回去,永遠別回去。”
“嗯。”簡沐說,“不回去的。”
林負星歎了口氣,牽住簡沐,夏天,簡沐的手依舊是涼的,握著很舒服,觸碰瞬間,煩悶煙消雲散。
燒烤攤離住處不遠,步行五分鍾左右就到了,玄關處,林負星脫下鞋,忽然回想起剛剛簡沐說的幾句話。
不對啊?
為了配合他演下去,簡沐今晚幾乎沒怎麽說話,安靜乖巧得過分,都在給他夾菜喂東西,寥寥數語,林負星記得一清二楚。
他終於後知後覺的想起某個地方不對勁,猛的轉過頭。
簡沐就在他身後,兩人差點撞在一起,簡沐伸手扶住他後背,林負星抓住簡沐肩膀。
“不對啊,不對啊,不對啊!”
林負星連用三個“不對啊”表達他的疑惑:“你剛剛叫蔣溪哥哥,哥哥!!”
“你都沒叫過我哥哥!!”
“哥。”簡沐眼眸微眯,低笑一聲,眼神毫無遮掩,就這麽沉沉的落下來,貼向林負星,指尖在腺體上輕輕撫摸,撓癢癢似的,一字一頓:“終、於、發、現、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