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是我步清倬的人
眾人紛紛行禮,“公子。”
步清倬擺擺手,徑直走到疏離麵前,睇了月凝一眼,淡淡一笑道:“何事勞動姚姑親自出麵?”
姚姑欠了欠身,“老身聽說公子院裏新來的丫頭不懂規矩,目中無人,所以來看看。”
她說著瞪了疏離一眼,“公子心慈仁善,可也不能這般縱容下人,失了威信,這丫頭直到老身來的時候還在屋裏躺著,著實不像話……”
“姚姑怕是誤會了,疏離一早就外出替我辦事,受了點傷,是我讓她好好休息的。”說話間,步清倬已經伸手托住了疏離,朝著她身邊的兩個丫頭瞥了一眼,嚇得兩人連忙鬆開手後退兩步。
見狀,姚姑不由皺眉,神色更加不悅,“公子何故要包庇一個丫頭?”
“她不僅僅是一個丫頭。”步清倬垂首看了看臉色蒼白的疏離,“她是我夙夜閣的人,是我步清倬的人,她與樓裏的那些丫頭,不一樣。”
“公子……”
“姚姑若是想問疏離外出辦的什麽事,請恕我無可奉告,有些事情不是所有人都該知道的。”
姚姑愣了愣,方才的淩人氣勢頓時減了大半,神色狐疑地將疏離打量了一番,“聽公子這意思,這個丫頭並不算是聽七樓的下人?”
步清倬輕嗬一聲,“我何曾說過她是一個下人?”
疏離聞言不由冷笑一聲,耳邊回蕩著前一天步清倬說過的話:“你現在的身份隻是聽七樓一個普通的下人……”
姚姑的注意力在步清倬身上,並未注意到疏離,聽步清倬這麽一說,她擰了擰眉,側身看了月凝一眼,“這麽說,她也不歸月凝管?”
步清倬的目光在月凝身上停了停,沉聲道:“看來是我之前說得不太明白,那我就再說一次,從現在開始,疏離就僅僅是夙夜閣的人,隻聽命於我一人,也隻受我一人管製,其他任何人都不得對她的任何事加以幹涉。”
月凝還算機靈,連忙俯身行禮,“是,月凝謹記公子教誨。”
見狀,四周的其他人也紛紛行禮應和。
姚姑也是個明白人,步清倬把話說到了這一步,且不管真實情況如何,這人他是要護到底了,便點點頭,“既然是誤會一場,那老身也就不追究了。”
說著轉向疏離,“你這丫頭也是倔,若是一開始便把話說清楚,不就沒這麽多事兒了?”
疏離撇撇嘴,煙眉一轉,道:“疏離身份特殊,沒有公子的允諾,不敢亂言。”
“嗯,你倒還算懂事。”姚姑點點頭,“既如此,那你就好好養傷,老身就不插手不該管的事了。”說著向步清倬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步清倬也不阻攔,“司陵,送姚姑。”
司陵幹脆地應了一聲,跟在姚姑身後往外走去,月凝見形勢不對,也連忙行了禮退下,轉眼間,四周眾人皆退散,隻剩下疏離和步清倬。
步清倬也不多言,扶著疏離回屋,讓她在床邊坐下,伸手扯下她外麵的披風,果見披風下的衣衫已經殷出血來,倒也不怪她的臉色怎麽難看。
“傷口掙開了。”他淡淡說了一句,“你都沒有清洗傷口上藥,就這麽躺下了?”
疏離擰眉,“救我的藥鋪掌櫃給上了藥,應該是我回來的路上扯動了傷口。”
步清倬沒好氣地搖搖頭,從懷裏掏出一隻藥瓶遞給她,“這是金蓮膏,也就是你們說的金瘡藥,不過比之金瘡藥,它還能讓傷口不留傷疤,你們姑娘家應該會喜歡。”
“是嗎?”疏離接過藥瓶捏在手中,饒有興致地看著步清倬,“那你胸口的疤痕……”
話未說完,她突然狠狠皺了皺眉,神色疑惑地看著步清倬,“我為什麽會知道你胸口有疤痕?”
說著,她突然拉著步清倬坐下,抓住他的衣襟,步清倬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一怔,一把扼住她的手腕,低聲問道:“你幹什麽?”
“確認一下是不是真的有傷疤。”
步清倬抓著她的手腕拿開,將她摁著坐下,陰沉著臉色點頭道:“有。”
“那我怎麽會知道?”
“送藥熏那晚,你看到了。”
“是嗎?”疏離挑了挑眉,“我怎麽不記得這件事?”
步清倬瞪了瞪眼,並不打算將那晚她中毒陷入昏沉之後的事告訴她,輕撫著她的肩,“你的傷多半都在後背,需要幫忙嗎?”
本以為疏離會拒絕,又或是羞澀扭捏,卻不想她幹脆地點點頭,應了聲“好”,不等步清倬回身,便兀自轉過身褪去上衣,隻留了一件褻衣,背對著步清倬,舉起手中的藥瓶。
步清倬原本還有些怔愕,下意識地揮袖關了門窗,然目光甫一觸及她背上那一道道滲著血的傷口,臉色倏忽沉了下去,眯了眯眼睛,沒有多言,走到她身後坐下,用幹淨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傷口。
“你所說的那個仇家,原來就是盛家。”
“你都知道了。”
“這麽說,之前盛家被偷襲,也是你做的。”
“是。”
“那倒確實如你所說,你的仇家還算有些來頭。”
疏離輕笑一聲,“怎麽?你擔心給聽七樓惹來麻煩?畢竟我現在已經不是一個普通的下人了,我是直接聽命於你倬公子的。”
步清倬先是一愣,隨即忍不住笑出聲來,“女人果然都是愛記仇的。”
疏離抿了抿唇,沒有再說話,感受著那雙手一點一點替她擦去血跡,手掌時不時地輕觸她的後背,掌間熱得像是碳火。
她閉上眼睛用力吸了吸鼻子,靠得這麽近,可以清晰地聞到他身上的味道,待確認了一些事之後,她彎眉淺淺一笑,“多謝。”
“不用,舉手之勞……”
“我是說,多謝你又救了我一命。”她頓了頓,微微偏過頭,“昨晚把我從盛家救出來的人,是你。”
步清倬手上的動作停了停,並沒有否認,“你怎麽知道?”
“當時我雖然已經快神誌不清,可我記得你身上的味道,當然,這種味道有些混雜,不像是某一種單獨的香料,所以如果不在你身邊,我憑空去想,未見得能想象得出,但是隻要你在,隻要我聞得到這味道,我就能知道,一定是你。”她說著勉強扯出一抹笑意,“再說,如果不是你,你又怎會知曉我受了傷、受了什麽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