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五十三章：抉擇
「.……咦？」
聽見地煌聖尊這突然變調的語氣，賀岩和賀天心都是愣了一下，沒太反應過來。
明明他們兩個都已經做好了迎戰的準備了，但看現在地煌聖尊這意思，是現在要撤兵了？
「還真敢說啊，地煌聖尊。」但王徒聽見，卻是沒有露出和賀天心和賀岩一樣的訝異表情，反倒是兩眼瞪大，
「就因為你被那蟲族蒙在鼓裡，你知道你帶來的黑神族士兵們，殘忍屠殺了多少神族么？」
而地煌聖尊的表情也是越發複雜，他冷哼一聲，眯眼不屑道。
「哼，隨你怎麼說吧，人王。」
「今天這件事，我一定會和你好好算賬。」
留下這話，地煌聖尊便轉過身子，直接升空飛起，其他的黑神族士兵們見到，雖然心中頗有微詞，但老大都已經表態，他們也只能跟在地煌聖尊的身後，朝向黑神族的大本營飛去。
「終於走了.……」賀天心看著那些黑神族士兵們形成的黑雲在空中越來越小，最後消失不見，長嘆一口氣，嘆道。
「霎！」
一道銀白色的激光忽然在賀天心背後的天空爆開，賀岩和王徒已經同時揮出一劍，銀白色和赤紅色的劍光交叉爆出，直接將那道激光從中間劈開。
「哎哎哎？怎麼回事？」
賀天心還沒反應過來，王徒已經一把把賀天心拉到身後，手中的斬神絕劍的劍刃碎片直接從劍身上散開，化作道道紫色的刀光，劈開更多落下的激光射擊。
接著，劍刃碎片凝聚成一道紫色的劍刃圓環，將附近那些射出激光的浮遊炮全部碾碎。
斬神迴環殺！
「轟轟轟！」
幾百隻浮遊炮破碎，劍刃碎片也回到王徒手裡握著的斬神絕劍的劍刃上，王徒碧瞳微凝，看向空中那些浮遊炮的主人，穿著黑色長袍的黑神族男性，冷冷問道。
「你的主子死了，你主子的同盟也撤兵了，你還要和我打么？」
「利爾。」
「王徒.……你知道你都做了什麼么？」
利爾咬牙，兩隻原本碧藍的眸子，在黑神族的血液.……準確地說是蟲族的毒血的影響之下，已經變成了黑紅暗沉色澤，遠遠看去，簡直就像一個小蟲族。
「哦？我倒是很好奇，你覺得我都做了什麼？」
雖然嘴上是反問的語氣，但王徒的眼神，也是越發冰冷。
「原本，天神……伊斯特爾已經要飛升成神，你卻阻止了他！」
「你有沒有想過，蘭亞星會怎麼樣？」
「沒有呢。」面對利爾的質問，王徒冷冷回答。
「那麼，換我來問你了，利爾，我不知道你最近有沒有照過鏡子？不過，以這副模樣回到蘭亞星，那些花人族會怎麼想，雅鍶要如何面對你？」
「住口.……住口……給我住口。」
大概是被王徒的話戳中了痛處，利爾兩隻手抱著自己的腦袋，如今這不人不鬼的樣子，他最拒絕的，正是見到蘭亞星，那些花人族的同伴。
「這副模樣，你要如何在雅芙的墓碑上，面對自己做過的一切？」
「給我住口啊啊啊！」
王徒剛說完，利爾就仰頭長嘯，黑色的電光在他身邊不斷匯聚，最後形成一根黑色的電鑽從天空落下。
「你們退後。」王徒提起斬神絕劍，一步踏前，正準備迎擊之時，那黑色的電鑽卻憑空消失。
「罷。」
利爾一隻手拍散了自己的法術，表情也從之前的瘋狂歸於平靜，那無語凝噎的表情里混雜著的感情，是憤怒，傷感……以及，一絲無奈和寂寞。
「現在，我還不是你們的對手。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為此付出代價。」
「當然，是在蘭亞星得救之後。」
話音落下的同時，黑色的身影便在空中化作一片黑霧散去。
「呃……」
望著利爾消散的位置，賀天心愣了好久，才從嘴裡吐出一句話來。
「明明打贏了那個蟲族，為什麼感覺敵人反而變多了……」
雖然賀天心嘴上這麼說，但要知道，「那個蟲族」無論是從身份，還是修為來看，都是能夠威脅到仙魔宇宙平衡的存在，而現在的王徒，無異於是完成了一件前無古人的壯舉。
「是啊，還是對我們知根知底的，最棘手的敵人之一。」王徒苦笑一聲，啪嗒一聲靠在旁邊的岩壁上。
此時的賀岩和賀天心還沒有聽出王徒這「之一」的意思，只是看到王徒第一次竟然有些站不穩，這才反應過來王徒剛剛在戰鬥之中的那些傷口還沒有得到治癒，頓時打出一道道治療靈氣，朝向王徒覆蓋而去。
王徒沒有說話，兩眼微微眯起，一邊用靈蟲治療著自己身體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一邊收起斬神絕劍，右手手心裡，伴隨著一道閃爍著的紫色光輝，一顆棱形的紫色靈石在他手心浮現。
紫色靈石出現的瞬間，周圍的空間便被一種奇異的光輝覆蓋著，好像時間的流動都變得緩慢了起來。
「這是……之前的.……」感受著周圍空間的奇妙變化，賀岩愣了愣，他記得這是之前，王徒用來威脅伊斯特爾攻擊地煌聖尊的靈石。
蟲族結晶原核，比起王徒在琥珀星，蟲族母艦沒有到手的那枚蟲族結晶比起來，這枚原核的珍貴程度，可能是那枚結晶的數百倍，甚至更甚。
要知道，那枚琥珀星的蟲族結晶雖然也很珍貴，但說到底只不過是蟲族仿製出來的人工靈石，但這枚原核，可是蟲族宇宙的宇宙意識，結合蟲族宇宙的靈氣，耗費數千萬年的時光，才產生的自然靈石。
可以說，這原核結晶，幾乎就相當於蟲族宇宙的「人王令」了。
光是將這枚原核結晶握在手中，王徒也能夠感受到，那洶湧澎湃的時空力量，幾乎要衝破這枚結晶原核，在空中發散開來。
與此同時，王徒的身體里，三大靈魂階層的真我形態忽然主動從王徒的身體之中冒出。
「呀！」三個只有神魂的靈魂體忽然出現，賀天心自然是嚇了一跳，就連手中的治療法術，也是忽然停下。
「不愧是蟲族宇宙最重要的靈石，結晶原核，恐怕，就算在蟲族宇宙里，這種等級的結晶，也不會超過兩顆。」第一靈魂階層凝視著那枚紫色的水晶，緩緩念道。
「嗯。」王徒點頭，他明白第一靈魂階層話里的意思。
飛升，那是王徒來到神族大陸，最開始的目的，也是他一直為之追尋的終極目標。
但現在，王徒的心中，卻出現了一絲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意願。
「王，那可是能夠助您打開第四層極境的靈石，現在宇宙裂縫並未打開，整個仙魔宇宙里僅此一顆，三思啊！」王徒的思想同幾個靈魂階層相連，他還沒有說話，三個靈魂階層就知道王徒要做什麼，當即勸道。
「不用說了，我意已決。」
「如此之多的神族慘死，我也同樣有著責任。」
王徒兩眼微微閉著，用神識傳音示意聒噪的靈魂階層們不再說話。
「而且，即便我現在吸收了這枚原核，也無法到達第四階的全新時空極境。」
此言一出，三名靈魂階層的真我形態都是愣了一下。
「王，這是什麼意思？」
「要達到第四階，比起靈石寶器的吸收，更重要的，則是一個機緣。」
「機緣？」
「嗯，在那個機緣之前，無論我吸收多少寶器靈石，都無法突破四階，這結晶原核看似對我有用，實則不過雞肋而已。」
望著眼前的紫色靈石，王徒深吸一口氣之後，五指用力合攏。
「啪。」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開裂聲響，沒有一絲猶豫，棱形的紫色水晶被王徒直接徒手捏碎捏碎，靈石破碎，遮天覆地的紫色光輝頓時在這廣闊的北方大陸迎風散落，已經破碎的北方大陸開始緩緩復甦，而王徒抬眼，朝向空中的遠處看去。
在那裡，一片暗沉的血霧若隱若現，王徒碧瞳凝重，微微張口，一字一頓道。
「那個時機，很快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