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六章：質問
「啪嗒。」
茶杯落在草地上的聲音響起。
聽到王徒的話，那被稱為龍神的龍族少年，露出錯愕的表情，手中兩指捏著的茶杯，也是就那樣落在地上。
不過，僅僅是片刻的功夫，龍神便恢復了過來，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龍神搖著腦袋說道。
「哎呀，果然瞞不過你的眼睛么。」
龍神一邊說著，一邊緩緩抬起右手，指尖的位置，一道寒氣猛地爆出！
「嗖！」
那寒氣在王徒的面前炸裂，化作一道道的冰晶四散開來，僅僅是瞬間的功夫，便化作數百道冰刺，凝固在王徒周身，距離王徒僅僅分毫的位置。
從位置上站起來，龍神望向被冰刺包裹著的王徒，露出一副思索的表情，道。
「那麼，禮數上來說，我到底是應該因老友相見而給你開個歡迎會，還是應該現在就送你下十八層地獄，讓你知道管住嘴的重要性？」
「神」，表面上聽起來，這類人是足以讓人敬仰，高高在上的存在。
但王徒很清楚，在地仙魔三界之中，能夠維持自己的身體不老不死，直到被稱為「神」的境界的存在，或多或少，都使用了一些骯髒的手段，來維持住自己的壽命。
表面上看起來，這些「神」皆是光鮮亮麗，受人敬仰，但實際上，大部分的情況來說，這些「神」比起自己的種族，考慮更多的是自己。
而王徒眼前，這位龍神也並不例外，早在上一世，王徒就知道龍神為了延長自己的生命，而選擇融合了強大惡魔族的血脈。
也正因為如此，對於這些諸如龍神之類的存在，王徒一向都非常不屑，也不待見。
地面上，龍神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王徒已然抬腳，在地面上猛地一踏，那數百道冰刺瞬間便被震成了粉碎。
「轟隆。」
破開的冰屑之中，一個冰冷徹骨的聲音緩緩響起。
「別賣關子了，歐陽柳，我太了解你了。」
「若非有求於我，否則你根本不可能讓你的人帶我來到這龍族禁地。」
看到王徒一腳踏碎自己射出的那道道冰刺，歐陽柳臉上先是露出一絲錯愕，隨後歸於平靜，陰笑著回答道。
「哈哈，不錯，還是你懂我。」
歐陽柳一邊大笑著，腳底在那小山頭上輕輕一點，整個人從幾百米的高空之中輕輕落在王徒的面前。
緊接著，他抬手一揮，那些山水樹木，花鳥蟲草，便全部化作一團青煙消散，只剩下一個還算是有些豪華的普通大廳。
「真是惡趣味。」看到那景象，王徒皺起眉頭，不留一絲情面地說道。
他很清楚，別說那些環境是假象，就是現在這歐陽柳的模樣，也是他自己幻化出來。
「一個人在這裡呆久了，總歸是有些無聊，只有想辦法給自己找點樂子了。」歐陽柳一邊說著，一邊往邊上走去，直接坐在一張石椅之上，兩隻金色帶著一點暗紅的龍眸上下打量了一會王徒之後，歐陽柳旋即開口問道。
「什麼時候發現我的秘密的？」
「進門。」王徒依舊聲音冰冷。
「我很好奇，生命力頑強的種族有很多，為什麼你偏偏選中惡魔族。」
「若是被你的族人發現，你這龍神的名號和地位，恐怕也不會坐得太穩。」
而歐陽柳則是毫不害怕的樣子，咧嘴笑著說道。
「魔界之中，除了我龍族之外，恐怕最強的就是惡魔族了吧，為了一些道義上的道理，而放棄了可以增強自己自身實力的機會，我雖然年紀大，但思想倒還是年輕的。」
「原來如此，龍族裡同惡魔族交好的，也不只是你一個么。」碧瞳微凝，王徒望向歐陽柳的兩眼之中，一絲冰冷的殺意緩緩浮現。
感受到那目光，歐陽柳立馬擺擺手，苦笑道。
「我可不是來找你打架的啊。」
他一邊說著，右手在空間之中點出一道靈氣，靈氣在空中四散開來，幻化出一個水藍色的投影。
凝視著那投影，歐陽柳臉色微微沉重，緩緩道。
「我想你也明白，這宇宙之中，除了地仙魔三界之外，還存在著不少恐怖的種族吧。」
「他們遊離於三界之外，在無盡的宇宙和虛空之中遊行，一旦發現感興趣的東西，便會將其撕碎，吸收，歸為己有。」
「他們能夠輕易地改變時空，篡改歷史，將一切的發展，都按照自己想要的模樣前進。」
「比起他們的行為，我所做的事情，還有那些惡魔族所做的事情，不過就是小孩子過家家一般。」
聽到歐陽柳的話，一絲陰沉在王徒臉上閃過，即便是王徒，也沒有想到，歐陽柳會突然提起這種事情，當即沉默了起來。
看著王徒沒有說話，歐陽柳倒是也不在意，反而是嘆了一口氣，兩眼望向大廳的天花板，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麼。
「三百年前，仙界之中，存在著一名超凡脫俗的存在。」
「僅僅用三十年的時間，便到達了仙界之中從未有過的渡劫期巔峰，仙尊，仙帝全都臣服於他，整個仙界也是任由他使喚。」
「人王榜由他創立，渡劫期各種頂級術法，皆是由他發明，撰寫，收錄。」
「他在仙界之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卻又鮮少有人真的認識他，而也正是因為他的存在，地界，仙界，魔界，一直維持著平衡，人們畏懼他的力量。」
「我崇拜他，追隨他，想要成為其同伴，日以繼夜地研究如何提升自己的修為，達到和他同樣的高度，最後成為了龍神。」
「但我卻沒有想到，那個我視為無上至高的存在，在三百年前的一個日子，竟然就這樣直接從仙界里消失了。」
歐陽柳一邊說著，一邊抬手一指，那水藍色的投影之上，三百年前發生的事情，全部重現。
只見仙界星系的正中心位置，一道半徑足足百米，高大數千米，通天徹地的金色光柱從那仙界的中心位置一路擴散開來，將整個仙界都給包裹起來。
「轟轟轟……」
金色的光芒瀰漫整個仙界，然後，光芒之中，一個白色的身影從其中緩緩竄出，頭頂的位置，一道閃爍著赤金色光澤的，刻印著無數符印的金色法陣轟然打開。
一邊，王徒站在原地，靜靜地望向那金色法陣之中的白色身影，臉上，是說不出來的複雜神色。
因為那金色法陣之中的身影，正是前世，正在飛升的自己！
然而，就在那白色的身影要緩緩落入那法陣之中的時候，異變卻發生了。
法陣之上，只見一道道符文轟然破碎，金色的光澤緩緩消失，黑暗從那破碎的法陣之中緩緩降臨，僅僅是片刻的功夫，整個仙界，都被那黑暗所覆蓋！
與普通的黑暗不同，那黯淡的光芒，帶著說不清楚的虛幻紫色光輝，像是在吸收一切，又像是在粉碎一切！
然後，黑暗之中，沉悶的爆炸聲在仙界里接二連三地響起。
一顆顆星球破碎，化作一片片宇宙垃圾，在空中四散開來。
「轟隆隆……」
到最後，法陣消失，金色的光柱斷為兩截，一切都好似沒發生一般。
而那白色的身影，也早就被黑暗湮沒，完全消失不見。
寂靜之中，歐陽柳轉頭腦袋，望向沉默許久的王徒，以一種不容質疑的口吻，緩緩問道。
「王徒，三百年了，難道你就不想知道？」
「到底是什麼種族，又是什麼人從中作梗，使你那看起來註定成功的飛升……」
「功虧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