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季若白隻喝了一小口,臉一直燒的通紅,不知道是酒醉人,還是人醉酒,他得早點回去,明天還有一整天的戲要拍,陳允哲明天倒沒什麽事情,亦步亦趨跟著季若白來到了停車場,小王過來幫他開車,莊姐實在放心不下,季若白倒也沒說什麽,正好兩人都喝了一點酒,不能開車,小王至少嘴巴比較牢。


  “允哲哥,你去哪?”


  陳允哲這才想起這個問題,他這兩天說是放假其實也不是,他要寫主題曲,但他現在哪也不想去,他想跟季若白呆在一塊。


  “我,能跟你回去嗎?”


  季若白愣了一下,臉騰得一下紅了,旁邊的小王別過頭,隻差在腦門上寫我沒聽見別看我這幾個字了。


  “可是你不要工作嗎?”陳允哲有多忙,季若白不是不知道。


  “我就是來工作的,不看看主角感情的演繹我都寫不出歌。”陳允哲一邊說,一邊打開車門就坐進了賓利裏,季若白沒辦法,也坐了進去,小王麻溜的去開車去了。


  車廂裏,兩人離的特別近,空氣裏有淡淡的香熏味混著酒精,慢慢滋生出了□□的味道,季若白覺得自己的臉火燒火燎的,特別燙,他都不敢去碰,路上顛簸,陳允哲有意無意往他這邊靠近,手也是有意無意的觸碰,一直在挑逗他最敏感的神經。


  又一次顛簸,陳允哲把手放在了季若白手上,一個人的溫度從一邊傳到另一邊,季若白不安分的扭動了一下,旁邊的陳允哲抬眼望了望小王,那眼神意味很明顯,就是“沒關係,他沒有發現。”


  季若白生出了一種偷情的快感,他大膽的回握了那隻手,一邊裝坐看窗外的風景,小王不合時宜的開口道:“現在這個點還是有點堵,白哥,要不要聽聽音樂?”


  季若白哪還管得了這些,手心的汗一層層,偏偏這時候小王拿出一包紙巾遞給季若白道:“白哥,你是不是有點熱啊。”


  季若白正想掙脫手去接,不料被陳允哲截胡,拿出一張傳到季若白另一隻手上,說:“諾,給你擦擦。”另外一隻手一秒都不曾鬆開過。


  季若白更熱了,車廂空間不小,卻還是有些逼仄,四麵八方都是陳允哲的味道,被握住的手似有似無的撓著他的手心,像細小的電流,一直通到了心髒的位置,撲通撲通跳的飛快,小王還在試圖播放音樂,這台車季若白不太經常開,小王把望著頁麵奇怪的問:“白哥,你隻有foryoung的歌,我放了啊。”


  陳允哲轉頭望了那人一眼,臉頰紅暈手還是老實乖巧的放著,眼睛閉了起來,睫毛輕顫,另一隻手捂住了眼睛,陳允哲都能想象到那雙眼睛後麵的羞澀,歌聲流淌了出來,路上的車終於也開始挪動了,這次的酒店離市區比較遠,足足開了一個小時,後來季若白忍不住居然就睡著了,季若白是從陳允哲的肩膀上醒過來的,身上還批著他的衣服,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紅暈又染上了幾分。


  “我…睡了多久。“季若白聲音沙啞,眼神整個都是懵懂的,像極了誤入樹林的小鹿,看的人心癢癢。


  陳允哲順手把人樓在了懷裏,淡淡了說:“不久,大概三十分鍾。”


  “小王呢?”季若白動了一下,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又躺下了,他今天很累,人肉靠墊真的很不錯。


  “我讓他先回去了,他把房卡給我就走了。”陳允哲把人抱的緊了些:”影帝靠了我這麽久,不要給一點補償嗎?“


  他的表情看起來真摯極了,人畜無害,口氣像今晚吃火鍋那麽自然。


  季若白想了一下,確實有點不好意思,坐了起來:“什麽補償?”


  他臉上還有剛壓的紅印,皮膚瓷白,眼神全是信任,精心打理的頭發被蹭的有些淩亂,一根呆毛直直的立在腦門上,陳允哲抬手把他的碎發撫平,順手把人板正在自己眼前,他能跟季若白說自己在他睡覺的時候盯他整整半個小時嗎?


  “我要親你一下,若白,如果你不舒服可以推開我。”


  在某人略帶震驚的表情中,陳允哲不由分說的吻上了那唇,他早就想這麽做了,在見到他的第一秒開始,車廂裏的酒氣早就散去,隻有淡淡的香熏味縈繞在鼻尖,但現在全部變成了陳允哲的味道,他連香水都略帶侵略性,後調是鬆木的味道,唇齒交纏,陳允哲一寸一寸掃蕩城池,季若白退一步,陳允哲就進一步,最後一步一步把季若白壓在了後座上,手不安分的開始往襯衣裏探去,外套早就被丟在了腳下,等季若白回過神來自己的上衣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褪去了一半,陳允哲的手覆在了腰上,不安分的朝小腹方向遊走,季若白掙紮著推了一下陳允哲,對方立馬回過神來,把手撐在了座位上,把人圈在了自己懷裏,夜色朦朧,有月光灑進來,星星點點落在陳允哲身上。


  眼睛裏有月光,有季若白,還染上了三分的□□,變得誘人極了。


  季若白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盯著那雙眼睛看了好久,倒是陳允哲先出聲。


  “若白,對不起。”


  開口是道歉,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像是懊惱自己剛剛犯下的錯誤。


  眼神裏明明盛的滿滿都是喜歡,卻還帶著怕摔碎的小心。


  “允哲哥,你壓著我有點痛。”


  陳允哲立馬坐起來,同樣的錯誤他絕不能犯兩次,大大丈夫不忍則亂大謀,用手搓了把臉,車裏的曖昧頓時煙消雲散,明天季若白還要拍戲,兩人還是決定先回酒店。


  這是一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酒店,因為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突然被劇組選中,包下了整家酒店,兩人偷偷摸摸的回去,倒也沒驚動太多人,每一間房都有了安排,整體來說環境也算幹淨,季若白住的已經是條件最好的一間,要再騰出一間給陳允哲住,怕隻能讓李導騰房了。


  陳允哲環顧四周,突然說:“若白,你不覺得這間房跟咱們第一次錄節目的時候住的那件很像。”


  確實很像,連床單的消毒水的味道都相差無幾。


  回憶一時湧現出來,陳允哲突然哼起了歌,季若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他和陳允哲一起表演過,叫做《致自己》。


  兩人都有些倦了,躺在簡陋的大床上,房間的天花板上有斑駁的發黴的痕跡,陳允哲突然說:

  “我有一個哥哥。”


  季若白愣了一下,沒有接話。


  “我有一個哥哥,他在家裏的公司上班,平常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嘲笑我,感情不開竅,還是個小處男。”陳允哲說到後麵聲音有點低,他有點不好意思。


  “我的父親是那輩人裏非常幸運的一部分,他勤勞踏實,敢冒險,我家的傳聞不知道你聽過多少,但其實他們都隻是正經的生意人而已,我的母親,是一位裁縫,她會做衣裳,早幾年跟著我爸吃過苦,這幾年,被我爸寵上天了,每天在家種種花啥的,有時間咱們可以去看看她。”


  季若白能夠想象陳允哲的家庭,他相貌優越,他的母親一定是一位溫柔的水鄉女子,這個家庭用愛給予了陳允哲最大的人生財富。


  季若白突然有些羨慕,他羨慕這樣無所畏懼,還有這樣的坦蕩和真誠。


  ”對了,我哥也想見見你,他總說我是個木魚腦袋,咱們一起去懟他怎麽樣。“陳允哲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自己家裏有兩隻貓,有一隻特別粘他,另外一隻高冷的不行,這幾天寫了好多首歌,每一首都想給你聽,秋天的時候他媽媽會做青團,還有桂花糕,做出來的不多,主要看家裏的桂樹開的怎麽樣,還要早點回去,必須搶在他哥的前頭不然上好的桂花糕不知道被他哥用來討好哪個情人了。


  敘事的風格和高中有的一拚。


  他每一句都在說跟愛不相關的事,但季若白覺得每一件都在說愛他。


  真奇怪,他怎麽會在這種平鋪直敘又沒有任何技巧的語言中突然就感受到了愛。


  但愛就實實在在存在啊。


  季若白迷糊中好像答應了等到桂花開的時候一定會去拜訪他的母親,去嚐嚐世界上最好吃的桂花糕,然後就沉沉的睡去。


  不得不說,陳允哲還是挺催眠的。


  一夜無夢,季若白一早就被叫去拍戲,隻留下了陳允哲一個人。


  等到中午的時候,劇組遠處不知道哪裏傳出了驚呼聲,李導旁邊站著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江晚清早早將消息傳了過來:“若白哥,陳允哲今天來了誒。”


  奇怪,為什麽季若白一點都不驚訝。


  李導把人帶到他們麵前,向主演介紹陳允哲,說到底,寫主題曲這個事情,頂多了解一下故事梗概就行,專門到片場看主角的感情戲,怕隻有陳允哲做的出來。


  李導給陳允哲介紹兩位主演,誇讚季若白演技一流,等會就有一場戲,邀請他一起觀看,。


  陳允哲目不斜視,仿佛季若白隻是今天剛見麵的商業合作夥伴,禮貌的問好,等到大家視線都到了別處,才慢慢悠悠挪到季若白旁邊。


  “我沒找到自己的內褲,隻好穿你的了。”


  季若白都能想象到那副騷包的墨鏡下有著怎樣的輕佻戲謔的眼神,臉騰就紅了。


  旁邊的江晚清什麽都沒聽到,望著陳允哲的衣服看了好久,說道:

  “這帥哥的品味果然一樣,我前幾天還看見若白哥穿這件來著,看來允哲哥也喜歡這個牌子啊。”


  季若白望了一眼,這不就是他那件嗎?


  好在江晚清也沒發現些別的,轉身準備拍戲去了。


  這倒也怪他,把人叫過來,隻得捧起劇本,偷偷問道:“你等下有行程嗎?”


  “小馬哥下午的航班,你放心吧。”


  長舒了一口氣。


  遠處的場務叫季若白準備了,他起身往片場走去,陳允哲順勢坐在了他的椅子上,順手把他的杯子拿起來,就著他剛剛喝過的地方,絲毫沒有猶豫的喝了一口。


  然後吐了出來。


  季若白最近有些上火,裏麵是苦參茶。


  季若白轉身憋著笑,快步往片場走去。


  今天的天氣太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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