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季若白跟劇組請了三天假。


  他的飛機直飛母校,《尋歌》第二期開拍,綜藝合同很早就簽了,電影為了趕進度提前開拍,導演放了三天假,錄完就回。


  這次的地點是嘉賓自己定的,李導跟所有嘉賓連線宣布規則。


  還是出一首歌,不過自己找場地,至少要五十名觀眾,自己錄視頻,在第二天晚上七點同時官博發布最後排名按熱度來,轉發評論點讚的數量越高,比賽名次越高。


  可以說這是一場純粹人氣和舞台的較量。


  不是現場live,所有的一切都交給網友評判,這種可以操作的空間就很大了,給了嘉賓非常多的空間,基本上你想怎麽來就怎麽來。


  資金按上回的排名,季若白和陳允哲這一組第一名,拿了一千塊,這三天也綽綽有餘了,季若白拿到錢之後下定決心,這回一定省著用。,一定不像上次一樣。


  沒有開場,規則宣布完了之後屏幕就黑了下去,一切都交給嘉賓自己。


  季若白剛從機場趕過來,聽完之後一臉懵,他還沒好好跟陳允哲打招呼,攝像機就已經架起來了,陳允哲早早就在集合地點等候,今天他的風格大變,換了一個發型,長發被悉數剪去,短的隻剩下發茬,顏色變成了少年的黑色,露出光潔的額頭,衣服是清爽的白色襯衣,配著牛仔褲,,微分時而吹起他的衣擺,隨便往那一站,就是全校女生都心馳神往的校草學長。


  季若白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有些呆住了,這樣的學長,要是出現在哪個學校,應該都是大部分女孩子心儀的對象吧。


  “怎麽了,不好看嗎?我昨天剛剪的。”陳允哲感受到了季若白的目光,低著頭,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沒有,很帥氣,不知道當年哪些同學這麽幸運,能和陳學長一起學習。”


  “你啊,若白,咱們一個高中的你知道嗎?”


  “啊?你是一中的?”這真是太驚喜了,季若白還沒想到居然跟陳允哲一起上過學,自己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陳允哲的名字?也許因為自己在一中國際部,倒也沒有太關注別人。


  兩個人走在街頭,深秋開始起風,街道兩旁的樹葉開始凋落,深黃的葉片在空中旋了兩圈,鋪滿了整個林蔭大道,旁邊有車開過,卷起一層落葉,走了一路,季若白發現這是往學校的路。


  “我們現在回去?”季若白的聲音又驚又喜。


  “對啊,青春嘛,肯定要回去一下,讓學弟學妹們看看季學長的風姿。”說這還甩了一下剛剪沒的劉海,朝著季若白拋了一個媚眼。


  “我時候讀國際部誒,陳學長呢?”許是因為兩人共同的經曆,季若白的話匣子一下子就打開了。


  “我也是國際部誒,但當時怎麽沒聽過季學長的大名?”


  “允哲哥,咱倆差一屆吧,你應該比我大一年,我那時候在學校的時間少,拍電影去了。”當年季若白誰不認識,沈若之子,沒有光環憑借這張妖孽的臉蛋也要出名的,但那時季若白拍電影去了,第一部電影《墜》,文藝片,演的是一位青春期自我掙紮於救贖的少年,幾乎是本色出演,成了當年最冷門的黑馬,一舉拿下影帝的獎杯。


  “拍電影,好玩嗎?”陳允哲看過《墜》,中間讓人壓抑的喘不過氣來,很難把眼前的這個人和電影裏的叛逆少年聯係在一起,唯一相同的隻有倔強的眸子罷了。


  “挺好玩的,去體驗一下別人的人生。”


  “吃苦了嗎?”陳允哲記得《墜》剛上映的時候幾乎兩極分化,誇讚的把這部電影比喻成中國電影史上最寫實的青春電影,描述季若白用的是”閃爍著珍珠光澤的高嶺之花“和“暴戾和溫柔的矛盾體,未來影壇必有他的名字。”


  “沒…沒有”季若白被盯得不好意思“其實那時候年紀比較小,大家都不忍心罵我。”


  沈若之子,拍攝《墜》不慎受傷,劇組回應並無大礙。


  《墜》被指責虐待,季若白連續拍攝二十個小時,暈倒後被緊急送醫。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季若白現在回想起時挺感謝《墜》的,他也是撐著一口氣,想要證明自己。


  “那陳學長呢,那時候就開始寫歌了嗎?”季若白問道,大名鼎鼎的foryoung到底是如何組建成功的。


  “寫了,高中寫了一首歌“陳允哲踢了一腳前麵的樹葉”算是一個開始吧,後來就出國去了。“


  兩個人沿著小道走著,季若白專心看著兩旁的風景,這個周圍發生的變化可以說是翻天覆地,隻有幾個開的很久的店,勾起了季若白久遠的記憶。


  “你還記得咱們教導主任王太太嘛?”


  “記得記得,她真的太出名了,一中誰沒聽過她的事跡。”季若白興奮起來“你都不知道,那時候我拍完電影回來,她找我講話,希望我能讀國內的電影學院,還幫我聯係了導師,我真的還挺謝謝她的。”


  “對啊,我出國的時候她還專門送了我一本《悲劇的誕生》。”


  “是嗎?送我的是《演員的自我修養》誒,為什麽送你這本書啊?”


  “那時候太悲觀了吧,也不知道怎麽王太太就發現了,但她其實沒有跟我說,我也是到了出國的時候她才告訴我的,因為她說我能自己捂出來。”


  “悲觀?”季若白停了下來,他們已經走到了學校門口,校門還是原來的樣子,大氣輝煌,今天正好放假,學校裏隻有幾個還在掃樹葉的大叔。


  “那時候對人生的思考比較多吧。”陳允哲摸了摸腦袋“往深裏說就是思考人生的意義,淺一點就是吃飽了沒事幹。“


  那並不是一段快樂的時光,每一天睡著和醒來沒有區別,痛苦的自我剖析,出的來就是先哲聖人,出不來那就是一輩子瘋魔。


  兩個人一起走進了校園,陽光照在了泛黃的樹葉上麵,折射出好看的形狀,梧桐落落一地,踩上去吱吱作響,操場上還有幾個同學在踢球,呐喊聲不絕於耳。


  風很溫柔,人也溫柔。


  ”那你?“季若白不太忍心問下去,笑著說出來的不一定是釋懷的事情。


  “我很幸運,找到了音樂,認識了知己,以後有空再跟你聊吧,下次請你去波爾多喝葡萄酒怎麽樣?”陳允哲望著季若白,眼睛裏滿是笑意,看不出丁點的悲傷。


  季若白連連應道:“好啊。”


  遠處有學生跑過來,應該是剛打完球,渾身冒著熱汗,看到兩人驚喜不已。


  “是季若白嘛?我的天,真的是影帝?”


  季若白有些害羞,陳允哲在旁邊搭腔:”對對,就是影帝,快來要簽名,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季若白懊惱的打了主唱一拳,好不容易歡送了粉絲之後,兩人繼續逛著校園。


  其實整個一中變了很多,校園超市裏售貨員換了一波又一波,食堂整個都翻新了一遍,宣傳欄裏麵的優秀教師季若白已經一個都不認識了。


  一中也有很多沒變,張揚年輕的學生,磚紅色的牆麵,滿地的梧桐葉。


  還有季若白和陳允哲的回憶。


  他們曾一起在這裏生活過啊。


  這種感覺太奇妙了。


  季若白走過大大的操場,望著揮汗的少年,無不動情的想。


  “允哲哥,你說我們以前有沒有見過。”就是擦肩而過,你不認識十七歲的我,我也不認識十八歲的你,沒有人預告過未來會發生什麽,當我們回顧那些經曆過的歲月,上帝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命運像一把無形的手,讓我們提早相遇。


  “肯定見過。”陳允哲篤定的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 鞠躬,感謝每一個看到這句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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