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謝景柯回來了

  飛機的呼嘯聲在夜空中劃過,燈火輝煌的S市機場候機室裏響起空姐清脆悅耳的聲音,“ZH34航班的旅客請注意……”


  出差一趟,帶著滿身疲憊的謝景柯拉著行李箱走出機場大門,一陣涼風席卷而至,吹得連指尖都冰涼得像冰塊一樣。他沒想到會在Z市耽擱那麽長的時間,以至於走在S市的街道上竟然有一些陌生的感覺。


  看來,自己要給自己放假幾天了。麵上笑了笑,謝景柯走到街邊,打算打車回去。


  “請問您去哪兒?”出租車司機是個胖胖的和藹大叔,看見謝景柯招手把車停在他麵前。


  謝景柯看了看手腕上的腕表,正準備回答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不遠處的地方傳來,他心頭一怔,這不是他妹妹麽?這麽大晚上的怎麽還在這兒?


  他不好意思地對出租車司機搖搖頭,拉著行李箱子走向傳出聲音的地方,還沒有靠近,就聽到謝芸梓的爭吵聲。


  “任染那女人到底有哪裏好,不僅帶著一個父不詳的孩子,還是那麽一副招蜂引蝶的性子。難道你就不擔心她有什麽不幹淨的病嗎?”語氣裏的惡意哪怕是隔得這麽遠也滿滿地透出來。叫謝景柯心裏不期然地升起一股煩悶。


  緊接著,另一個聲音製止了謝芸梓的,無理取鬧,“她是什麽樣子不用你來告訴我,謝小姐,你在我麵前說這些是想說明什麽?”


  “我為什麽這樣,難道劉付瑾你真的不明白?!”


  坐在車裏的劉付瑾冷峻的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他看都未看謝芸梓,對司機道:“開車。”


  “劉付瑾你敢!”一旁的謝芸梓沒想到自己會被他忽視得這麽徹底,看著逐漸申請的車窗和消失在自己視線裏的那張俊臉,一股怒火從心頭騰地一下衝到頭頂。她氣勢洶洶地攔在這輛低調的奧迪麵前,眼裏幾乎噴火:“難道我堂堂謝家的大小姐還說不得她一個破鞋了,她自己做的事怎麽自己不敢出來承認——”


  “芸梓!”聽到這兒,謝景柯再也按捺不住,他從路燈下走過來,伸手把站在劉付瑾車前的謝芸梓拉過來,看了看劉付瑾,開口說道:“劉付瑾先生,對不起,我妹妹哪裏做得過分你多包容……”


  “過分,我哪裏過分!”從來不覺得自己有錯的謝芸梓甩開謝景柯的手,腳步一轉又要向劉付瑾那邊跑過去。


  謝景柯趕緊用力拉住她,正好有一輛出租車開過來,他一把拉開車門把她塞進去,自己坐進去“啪”一聲關上車門:“開車。”


  謝景柯心裏很不舒服,自己的妹妹竟然會為了劉付瑾不顧他的感受,這個傻妹妹,怎麽就這麽不分裏外人呢。


  “謝謝。”


  從皮夾裏抽出車錢遞給司機,謝景柯拉著謝芸梓走進家門。


  “哼。”狠狠地甩開他的手,謝芸梓暴躁地把手裏的寶寶摔在茶幾上,坐在沙發上雙手懷抱著胸。還不等謝景柯說什麽,她就斜斜地抬眼看著他,語帶嘲諷:“嗬嗬,你剛才那是在幫著我說話嗎,你知道事情是怎麽回事嗎,憑什麽上來就定我的罪!”幫著外人來對付自己,謝芸梓都快氣壞了。


  謝景柯望著無理取鬧的她,疲累地捏捏眉心,站在茶幾前問:“你剛才是怎麽回事,還在大街上,就跟劉付瑾爭吵起來。”


  “你回來就是來質問我的嗎?哥,你消失了幾年了,一見麵就對我大呼小叫的。”她真這個哥哥消失了這麽久,脾氣還是那樣固執果然一點都沒變。


  “任然那個人我還是清楚一二的,不是你口中那樣的人。”當然,謝景柯沒有把自己對任染的那點還沒來得及生長發芽的念頭跟謝芸梓說。


  聽到她還站在任染的那麵訓斥自己,謝芸梓冷笑一聲,抽了抽嘴角道:“我誣賴她?她以為她是什麽東西?我說的不過是大實話罷了?”


  “她一個帶著拖油瓶的女人,不三不四在外麵亂搞,還想攀高枝。”在謝芸梓的心裏,劉付瑾那樣的男人生來就是為自己打造的,不管是家世還是容貌,自己都是劉付瑾最好的選擇。


  在她身邊的朋友都是這麽覺得的,她自己也篤定劉付瑾一定會選擇自己。但沒想到居然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還敢在自己的手裏搶男人。


  璀璨的水晶燈下,謝芸梓嬌媚的臉龐扭曲得近乎恐怖。


  “真不知道哥你是怎麽會認識任染還幫著她說話的。”謝芸籽不輕不重的把這句話扔了出來。


  看著她這個樣子,謝景柯隻覺得更加頭疼了,但是剛才謝芸梓的這番話就像一粒種子落在他的心頭,讓他忍不住疑惑到底怎麽會有這些傳言。


  見他不說話,謝芸梓高高在上地冷哼一聲,瞥他一眼施施然走上樓。


  她的背影毫無停頓,就好像十分篤定自己的那番話一樣。


  站在茶幾旁的謝景柯垂下眼睛,放在行李箱上的手越來越冰冷,他心裏裝滿了疑惑,這些疑惑就像絞成一團的絲線,越想掙開越緊……


  無論如何自己總要當麵問問,謝景柯在z市總是能在各種技術交流會上見麵,任然談吐優雅,長得清秀漂亮,怎麽可能是那種不三不四的人。


  自己已經好多年沒有回來了,謝總還不知道他回來,謝景柯還不知道要怎麽麵對謝總那張異常嚴肅的臉。


  這次回家什麽也沒帶回來,謝景柯走進自己的房間,發現裏麵的東西竟然一件不少的放在原位。


  他收拾了一下,把以前那些重要的東西都裝好,明天他一早就去找個地方住,不能住在這裏,萬一謝總回來又免不了翻舊賬。


  謝景柯現在都有些自顧不暇了,就沒有管謝芸籽,第二天一大早沒有打招呼就走了,桌子上留了一個留了一個紙條,告訴謝芸籽他走了。


  昨晚的疑問還在腦海中盤旋著,盡管他相信任染是被冤枉的,可是他還是要當麵證實。


  謝景柯攔下了一輛車,坐在車上緩緩長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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