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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萬裏海霧茫茫

  處理完傷口後,他將衣服披在對方肩上:“我去找點水。”


  “嗯……我……沒……”話還沒有說完,易朝滿頭大汗,再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強撐下去了,順勢倒在石頭上。


  “唉,你看你,疼就喊出來嘛,幹嘛老是死撐著呢?早知道會這樣我就應該把你打暈了再說。”岑暮看著天,正是正午時分,日光強烈,在沙灘上曬太久會中暑,所以把易朝也帶在身邊。


  叢林裏麵有一條路,看起來像是經常有人走。他沿著小路走,出了叢林,小路的盡頭是一個村落,裏麵大大小小,粗略一算,竟然有十幾戶人家,而且人家的煙囪上還冒出縷縷炊煙。這座小村落的背後是那座山。村前是一條河,不寬,正好把村落森林隔開。河對岸有一條掛起來的橋,正孤零零地在風中飄蕩。


  “喂!有人嗎?救命啊!”岑暮隔著河向對麵的村莊大喊道。喊聲在山壁上回蕩,形成層層疊疊的回聲。


  一群人從裏麵出來,其中一個年長的老人問道:“你們從哪裏來?”他看起來像是村長一類的人,周圍的村民都對他恭恭敬敬的。


  “大爺,我們從海上來,船遇上了風浪,其他人都死了。”他回答。


  眾村民在一起商議:“看他們傷得這麽厲害,應該是遇到風浪了。”


  “我讚成幫他們。”一個年輕小夥子舉手道。


  “我不同意,萬一他們是海上來的強盜怎麽辦?”一個瞎眼的老人反對。


  “我不覺得,我看著他們挺麵善的,應該不會是強盜。”一個老婆婆說道。


  “這樣吧,大家舉手投票,決定放他們進村的就舉手。”村長調和眾人的矛盾。果然大部分人都讚成幫助這兩個外鄉人。


  橋被緩緩放下來,他帶著易朝走過來。進入村子後,他們住進了一間柴房裏。


  一個熱情的年輕人經常來這裏看望他們,這個人叫葫蘆,他從小就在村寨裏長大,沒有去過外麵,一來就纏著岑暮叫他講講外麵的事情。


  岑暮也從他口中得知,這一群人最開始是船員,航海到這裏之後,發現這裏的生活也不錯,久而久之就定居下來了,當然,村子並不封閉,時常有人出海,去周邊的地方賣些魚肉,同時再買些東西回來。


  “岑大哥,他是你什麽人?”在聽完岑暮講外麵的世界之後,他看見易朝一直沒有醒過來便問道。


  “我……哥哥。”


  “哦!可是你們長得一點都不像。”他剛說完好像就意識到希冀說錯話了,掌嘴,“呸呸呸,你看我這嘴,就是不會說話,你別介意啊!”


  “那倒沒關係,也不是親的。”


  “他的傷看起來很嚴重啊!我聽村長說後山上有一種長得像蘑菇一樣的東西,一半是白的,一半是紅的,可以幫助病人痊愈。”


  “真的?後山上有什麽危險的東西嗎?”


  葫蘆摸摸後腦勺:“好像沒有。不過,千萬不要去山頂有雪的地方。”


  “為什麽?”


  “雪下麵是火山,掉下去人就會被燒成灰的。小時候我跟兩個朋友去那玩,他們掉到雪裏去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你幫我在這看著他,我去找藥。”岑暮高興地走出門。


  “哎……”葫蘆拉住他,“村長不給外人采藥,你千萬小心點。”


  “好,你放心。”他出了門之後就小心地避開村中的人,溜上了後山。


  這座山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占據了島的中心,上到了半山腰就可以看到半個島嶼。越往上,樹林就越稀疏,中午的時候這裏的雪隻剩下薄薄的一層,到了傍晚時分,雪又變厚了,估計到了晚上,這就該結成冰。


  岑暮在樹林中尋找葫蘆說的蘑菇狀的藥,從他的描述中岑暮猜測可能是冰火芝,這是靈芝的一類,傳說能夠使白骨生肉,使死人複活,不過傳說畢竟是傳說,總有很多誇張的成分。他當然不相信能夠肉骨生死,但是有助於康複倒是真的。


  山間的密林略過兩個人影,岑暮立即躲起來。


  “冬瓜,我們上次抓的那條人不人魚不魚的東西去哪兒了?”


  躲在草叢裏的岑暮心裏咯噔一下,人不人魚不魚,不會就是鮫人吧?他們抓鮫人幹什麽?難道那個鮫人指這裏是要我們幫他救另一條鮫人?

  “噓,別說那麽大聲。”被稱作冬瓜的男子大約二十左右,他警覺地看看四周,確定沒什麽人之後才回答,“那條魚是村長要的。”


  “村長要那玩意兒幹什麽?”


  “說你是大南瓜你還不承認,當然是賣錢了。你想啊,那麽稀有的東西要是拿到市場上,豈不是大賺一筆?”


  “村長什麽時候去賣魚?我也想跟著去。”南瓜說道。


  “你要是機靈點,村長肯定會帶你去的。”兩人一前一後走下山。


  岑暮從草叢裏出來,將事情壓在心上,先去找冰火芝。一路上山,終於在雪線邊緣看到一朵冰火芝,半紅半白,紅的那一半比火還要華麗,白的那一半跟雪一樣冷豔。


  他走過去拔起冰火芝,卻不料現在是雪化的時間,雪線比平時都要高許多,此時他的位置已經到了火山口,拔下冰火芝,就是壓斷雪層的最後一根草,整個雪層嘩啦一下陷落下去,說時遲那時快,他伸手抓住了一塊凸起的冰,鋒利的冰沿將他的手割出了血,融化的冰與血滴滴答答地掉到底下的岩漿中。


  他要是再遲一點,就成了腳下的灰燼了。趁著冰岩還沒有完全融化,他右腳一蹬岩壁,翻上來了。


  山下村長家,掛在屋角落的鈴鐺響個不停,村長眉頭一緊:“不好!有人偷藥!冬瓜、南瓜,你們兩個去看看那兩個外鄉人在不在。其他人跟我上山。”


  “是。”村長帶著十個村民上山查看情況,來到山頂,隻見陷落的雪和一個巨大的火山口,底下是翻湧奔騰的岩漿。原來生長在這裏的冰火芝已經不見了。


  “可惡!你們分頭找找,看看有什麽東西遺落的?一定要找到偷藥人。”村長忍不住將懷疑的心投向那兩個人,總覺得很有嫌疑。


  不過,他們沒有在現場找到任何可疑證明是岑暮和易朝的東西。


  岑暮輕車熟路地回到了葫蘆家的柴房裏,葫蘆一看他滿手是血,驚訝道:“你真的采回來了?”


  “嗯,接下來呢?”


  “煮水給他服下就行了。”葫蘆剛說完,外麵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葫蘆!葫蘆!快開門!”


  “你把他們引來了?”


  “我不知道啊。”


  “你采的是山頂那棵?”葫蘆臉上的表情再次驚訝。


  “是啊。”


  “天啊!我忘記跟你說了,那棵是村長家的,他在上麵設有機關一采下就會掉到火山裏去。”


  “我沒事,你先去開門吧,別讓人家久等了。”岑暮笑著說道。


  冬瓜和南瓜二話不說,直接推開葫蘆,跑進柴房來,在柴房裏搜來搜去。


  “喂!二位,你們一進來就大肆搜索,這難道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岑暮坐在床邊雙手交叉抱在胸前。


  “少廢話,要不是我們放你們進來,估計這會兒你們都要被野獸吃掉了。”冬瓜一邊找一邊大喊道。


  “你們是不是偷了冰火芝?”


  “什麽?冰火芝是什麽東西?我一直呆在這屋子裏,如何偷得了你們那什麽芝?”他不屑地說道。


  “真沒有?”冬瓜看向岑暮,對方一臉的“君子坦蕩蕩”,不像是偷了東西的樣子,隨後他又轉向葫蘆,下巴一抬,問葫蘆是不是。


  葫蘆立刻點點頭:“是是是,他們從進來之後就沒有出過我家院子。”


  “冬瓜,這裏沒有。”南瓜將屋子翻了個遍,什麽也沒找到。“可能真不是他們幹的,畢竟從這裏上山,沒有一個時辰也到不了啊。”


  “走!”冬瓜揮手叫上南瓜離開這裏。


  葫蘆看見他們離開,趕緊關上門,鬆了一口氣:“嚇死我了!”


  “你剛剛的配合不錯,有沒有興趣出去謀個差事?”岑暮一邊煮水一邊問葫蘆。


  “我?真的可以嗎?”他簡直不敢相信天上掉餡餅會砸在他頭上。


  “嗯。你過來。”岑暮從腰上解下一塊令牌交給他,“以後你要是想出去,可以拿著這塊令牌來南越找我,我給你個一官半職。”


  “好。以後有機會一定去。”葫蘆小心翼翼地收好令牌。


  “哎,對了,你們有沒有去抓什麽奇怪的東西?”


  “奇怪的東西?你指的是什麽?”葫蘆摸摸腦袋不太理解對方的話。


  “哦。沒事了,就隨便問問。你跟冬瓜南瓜他們是什麽關係?”


  “嗐,我們就是從小玩到大的夥伴,不過吧,他們覺得我比較傻,一般去外麵也不帶我去。”


  “你的爹娘呢?”


  “他們有一次出海就再也沒回來……他們都跟我說我爹娘在海對岸住下了,所以我就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出海,到對岸去找他們。”葫蘆傻傻地笑著。


  “……”不知怎麽,岑暮覺得心裏有些難受,過了許久,才開口道,“以後你要是能出海了,記得來看看我。”


  “一定的,岑哥。”


  他煮好藥後,給易朝服下。後者喝了一口便吐出一口烏黑的血。他輕拍這對方的背部,盡量遠離傷口患處:“好點沒?”


  “你給我喝的是什麽?不會又是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吧?”


  “這我就不清楚了。葫蘆,這藥不會有什麽副作用嗎?”


  葫蘆回憶了一下:“好像沒有……不過長肉的時候傷口會很癢。”


  很癢算是副作用嗎?兩人四目相對,都放下了自己多餘的擔心。


  外麵傳來喧鬧聲,像是在集會,易朝問道:“外麵怎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每周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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