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為何她會躺在那人的懷中!而且,似乎還睡了一夜!

  桑清漪隻覺腦袋裏像是有什麽突然炸開了一樣,混混沌沌的什麽也不知。


  試著想要從那人的懷抱中抽離出來,可隻稍稍一動,赫連端硯便摟得更緊了。


  桑清漪的臉就這麽貼著赫連端硯的胸口,都可清晰的聽見她規律的心跳聲。


  正當桑清漪想著如何逃離‘魔爪’之時,帳外突然響起了兵器碰撞廝殺之聲。


  又細細聽了一會兒,桑清漪確認並不是自己的幻聽,看來有事發生。


  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桑清漪,一時之間都忘了現下正被人禁錮在懷裏,猛地抬頭,隻聽見咚地一聲。


  頭頂即刻傳來一陣疼痛的感覺,桑清漪抬起頭,就見赫連端硯皺著眉醒了過來。


  “嘶~這大清早的是誰如此膽”


  在看到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桑清漪時,赫連端硯一下愣在了那裏。


  “王妃怎得在此”


  不知是因外麵之事還是昨夜之事,桑清漪有些慌亂的起身便欲出營帳,卻被人一把拽了回來。


  “給我待在此處”


  等桑清漪再看時,簾子已經落下,營帳內就隻剩她一人。


  陽光照在刀劍之上,反射的光線直接照在了方出營帳的赫連端硯的臉上。


  手下的兵士正與一群黑衣人廝殺在一起,她一出現,那班人的目光便盯了過來,看來是專門來對付她的。


  不過,那些黑衣人卻靠近不了赫連端硯,因為赫連端硯的營帳已經被兵士團團守住,所以方才她還能睡得如此安穩。


  “留下活口”


  赫連端硯隻淡淡地說了這麽一句,打了個嗬欠,轉身便欲回營帳。


  “放開我!”


  赫連端硯聞聲回頭,卻見一個黑衣人正用刀抵著如雨的脖子。


  “雨兒”


  赫連端硯看著從營帳裏出來的桑清漪,眉心一凜。


  “不是讓你待在裏麵嗎?!”


  眼看著黑衣人揮刀便要殺雨兒,桑清漪情急之下便欲上前。


  “別動!”


  赫連端硯冷道,隨即命令護在二人麵前的人,“秦裕!”。


  秦裕領命,飛身過去解救如雨,然則解救之後,卻被五六個黑衣人團團圍在了中間。


  而另一邊,武藝高強的秦裕走後,原本固若金湯的保護圈開始有了破綻,加之原本這群黑衣人個個武藝都不弱,又不斷出現新的黑衣人,兵士們死傷開始增多。


  眼看著三四個黑衣人突然拔劍飛身刺了進來,赫連端硯不得不出手退敵。


  可未曾料到這些人隻是為了吸引赫連端硯的注意力,背後卻有黑衣人迅速對桑清漪下手。


  赫連端硯心中大驚,即刻反身回防,奈何身體有恙,動作生生慢了許多,但仍在最後關頭擋住了那把刺向桑清漪的劍。


  鮮紅的血沿著銀白的劍刃滑落,掉落在純白的雪地之上,宛若盛開的紅色花朵,妖冶卻觸目驚心。


  隻見赫連端硯的右手緊緊地抓住那鋒利無比的劍刃,迫使劍尖在離桑清漪三寸之處停了下來。


  “王爺”


  赫連端硯飛身一腳把那黑衣人踢開,而後迅速把桑清漪擋在了身後。


  赫連端硯受傷,頓時點燃了兵士們心中的熊熊烈火,開始不顧性命的拚殺。


  桑清漪看著那擋在麵前的鮮血淋漓的右手,迅速掏出袖子裏的絲帕欲給赫連端硯包上。


  “別動!”


  赫連端硯冷喝一聲,用力晃了晃有些沉重的腦袋,真是該死,偏偏在此時身體抱恙。


  經過一番奮力廝殺後,赫連端硯手下的兵士們死傷已近半,而黑衣人死傷已過大半,開始節節敗退。


  看著那些黑衣人整齊的往兩邊散去,赫連端硯突然意識到不對,可是已然來不及了,一排弓……弩已經對準了他們……


  赫連端硯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正側身坐在馬車上,而麵前的人正一臉擔憂的看著她。


  赫連端硯咧嘴笑了笑,“別擔心,本王不會讓王妃守寡的”。


  背後傳來的一陣劇痛,讓赫連端硯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眉頭皆皺成了川字。


  桑清漪用絲帕輕輕擦去赫連端硯額頭的冷汗,“此時此刻,王爺還有心情開此種玩笑”。


  明明是責怪之語,可赫連端硯卻聽不出絲毫責備之意,反倒聽出幾許心疼的意味。


  “讓王妃心疼,是本王的不是了”


  桑清漪對上赫連端硯盡是調笑之意的深眸,心中卻是各種滋味纏繞其中,這個時候,這人卻還要如此顧及她的感受。


  “小姐”


  如雨端了熱水進來,桑清漪隨即別過頭了去。


  “放下吧”


  赫連端硯扭頭瞧了瞧還插在右肩後的箭身,一回頭,卻發現桑清漪蹲在跟前,正欲伸手解開她腰間的玉帶。


  “王妃這是要作甚”


  “王爺的傷需盡快處理”,桑清漪頭也不抬地道。


  赫連端硯一把抓住桑清漪的右手,“那本王不是吃虧了”。


  聞言,桑清漪抬起頭,似是不明白赫連端硯的話中之意。


  赫連端硯探過頭去,在桑清漪耳邊沙啞著嗓音道

  “既然要坦誠相見,那王妃也應寬衣解帶才是”


  “……”


  桑清漪隻覺腦中像是有火光閃過,世上怎會有如此孟浪之人,居然還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隻是看著眼前人蒼白的臉色,桑清漪選擇了聽而未聞。


  “你我既已是夫妻,王爺便無需覺得難為情”


  聞言,赫連端硯笑了,“本王尚不知,王妃與本王坦誠相見都不覺難為情”。


  “你”


  赫連端硯有些艱難地側過身子,直直地盯著桑清漪清冷的黑眸。


  “王妃如此心疼本王,本王又怎忍心讓王妃看見那般血腥畫麵”


  桑清漪看著秦裕上了馬車,眉間的憂慮卻仍未散去。


  “小姐,王爺她沒事吧”


  桑清漪並未言語,隻是默默地看著馬車的方向。


  而此時的馬車上,赫連端硯瞥了一眼單膝跪地的秦裕。


  “起來,給我把箭拔.……出來”


  “是”


  秦裕恭敬的走過去,卻猶豫著不敢動手。


  “動手”


  “是”


  秦裕卷起衣袖握住箭身,“爺,得罪了”。


  箭身被拔出,赫連端硯卻連吭都未吭一聲,直接遞了白玉止血散給秦裕。


  “都給倒上”


  秦裕接過藥瓶,打開,對著正汩汩往外流血的箭口倒了上去。


  “出去吧”


  秦裕卻有所猶疑,“可是爺的傷”。


  見赫連端硯閉了眼睛,秦裕不敢再多言,便退了出去。


  赫連端硯解開腰間的玉帶,脫下外袍,褪下中衣,便露出了胸口白色的裹胸布,連打了幾個寒噤後,費力的解開了胸口裹著的布條,而後從右肩纏繞而過,胡亂的裹住肩後的傷口後,剛把中衣給係上,桑清漪就突然進來了。


  “王妃怎得”


  赫連端硯話還沒說完,桑清漪便走了過來,徑直拿過一邊的外袍,卻發現上麵都是血跡,還有赫連端硯身上穿的中衣也是如此,觸目驚心。


  “上麵都是血跡,王爺還是把它們給換了吧”


  赫連端硯擺了擺手,“不麻煩了,等到了利州再說吧”。


  見此,桑清漪也不好再多言,便把手中的外袍小心翼翼地給赫連端硯穿上了。


  “王爺現下感覺如何?”


  “有王妃如此貼心,感覺甚好”


  明顯的答非所問,桑清漪也未在意,而是給赫連端硯倒了一杯茶。


  赫連端硯卻並未接過,而是很無辜地抬起雙手,兩隻手都綁著布條,左手是被人咬傷,右手是被劍所傷。


  桑清漪自是明白赫連端硯何意,也不曾猶豫,直接遞到了赫連端硯的唇邊。


  赫連端硯一邊喝,眼睛也一直眨也不眨地盯著桑清漪看。


  “王妃勿需如此”


  桑清漪轉身剛欲放下杯子,聞聽此言,驀地停下了動作。


  “王爺此話何意”


  赫連端硯直視著桑清漪的雙眸,用難得認真的口氣道

  “王妃勿需因本王救了你,便勉強自己如此”


  腦袋漸漸昏昏沉沉起來,沒過多久,赫連端硯便睡了過去,可因背後有傷,隻能側身坐著睡著,馬車顛簸,睡得很是不安穩。


  見此,桑清漪起身過去欲扶赫連端硯躺下,卻在看到赫連端硯背後的傷口時停了下來,猶豫了片刻,轉過身坐了下來,而後扶著赫連端硯側躺在了自己的腿上。


  拿過一旁的錦被給赫連端硯小心的蓋上,可還是能感受到赫連端硯的顫抖,伸手一摸額頭,好燙。


  “雨兒,把炭火挪過來一點”


  看著赫連端硯蒼白的臉色,“小姐,王爺、王爺她沒事吧”。


  桑清漪皺眉看著懷中的人,“雨兒,把帕子浸濕了給我”。


  “小姐”


  如雨把浸了冷水擰幹後的帕子遞給桑清漪,桑清漪隨即把帕子放在了赫連端硯的額頭。


  原本已經感染了風寒,現下受了這麽嚴重的傷,又得不到及時的處理與醫治,若是傷口再發言,那該如何是好。


  “清兒,清兒”


  正心思憂慮間,懷中突然傳來赫連端硯的囈語聲。


  “別擔心,清兒,有我在,我會保護你……”


  桑清漪抬起手,輕輕地撫著赫連端硯的胳膊,想要讓她安心。


  隻是,赫連端硯臉上的神情看起來卻有些不安。


  “清兒,清兒,對不起,對不起……”


  桑清漪低頭看著正眉頭緊鎖的赫連端硯,眸中的情緒複雜而難言。


  未時時分,一行人終於到達了利州,於利州縣衙落腳。


  剛安頓好,桑清漪便出了房間去了隔壁赫連端硯的房間,卻發現房中空無一人。轉身之際,恰好看見秦裕經過。


  “秦裕”


  “王妃有何吩咐”


  “王爺去了何處”


  “回王妃,王爺看災民去了”


  聞言,桑清漪不禁皺起了眉頭。


  秦裕抬頭看了一眼桑清漪,“王爺吩咐,讓王妃留在縣衙好生休息,若無他事,屬下便先行告退”。


  “等等”


  秦裕隨即轉身恭敬地道,“王妃有何吩咐”。


  “等王爺回來之後,請大夫到縣衙來”


  一直到晚膳時分赫連端硯都未回縣衙,桑清漪隻簡單的用了幾口飯菜,便叫人把東西收拾了。


  一直到亥時時分,桑清漪正在房中沐浴,如雨突然來報,說是赫連端硯回來了。


  聞言,桑清漪隨即起身出浴更衣,連披風都未來得及披上便出了房間。


  桑清漪走進隔壁房間時,赫連端硯正在脫身上的裘衣大氅,當大氅脫下來的刹那,桑清漪隻覺心猛地一揪。


  似是感覺到有人進來了,赫連端硯回過頭,在看到桑清漪時微微一愣。


  “王妃怎麽過來了”


  桑清漪並未言語,隻是徑直走了過去,拿過赫連端硯手中的大氅放到了一邊,回身便開始幫赫連端硯身上的外袍。


  “王爺先行沐浴,大夫馬上便到”


  “有勞王妃了”,赫連端硯溫溫一笑,“不過小傷而已,不用看大夫了”。


  聞言,桑清漪倏地抓緊了手中的外袍,抿著嘴盯著赫連端硯,卻不說話。


  “王妃這是,可是本王說錯了什麽?”


  看赫連端硯仍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桑清漪驀地抓起外袍遞到赫連端硯的眼前。


  “都已經這般模樣了,王爺還執意要說無事嗎?!”


  她生氣了?!赫連端硯似乎突然反應了過來,隻是與以前生氣之時好像有些不一樣。


  恰在此時,下人把沐浴的熱水抬了進來,赫連端硯看了一眼。


  “那讓大夫在外稍候片刻吧,本王沐浴之後再行診治”


  赫連端硯話已說完,卻發現桑清漪仍舊站在那兒,並沒有要回房的意思。


  “王妃早些回房休息吧”


  “……”


  “王妃莫不是想與本王來一個鴛鴦共浴?”


  突然近在咫尺的臉,把桑清漪嚇了一跳,下意識就往後退了一步。


  赫連端硯直起身,“王妃放心回房吧,本王既然承諾了會看大夫,就一定會兌現”。


  桑清漪抬起頭,看著赫連端硯轉身欲走的背影。


  “王爺有傷在身,不宜沾水,還是由、、、妾、身、、、服侍王爺沐浴”


  作者有話要說: 想念玉音這隻電燈泡,其實沒有玉音這兩主兒這樣要成也夠嗆……


  甜不過三,會被打嗎?

  這兩天時間充裕些,所以努力多更一些。


  真是醉了,為什麽“□□”這兩字會不給顯示,還有“把箭□□”,“□□”三個字直接不給顯示,不得不說,晉江好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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