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偌大的書房裏, 時程被祁蕭壓在了書桌上。


  男人正在後方衝/刺,速度愈來愈快,時程身體都快彎成個直角,他雙手幾乎脫力, 手肘靠著木桌邊緣被磨的生疼, 曖昧的粗喘聲一直悶在他喉頭裏,直到男人朝他頸邊吹了口氣, 說聲:“來,咱們一起。”


  他身體裏感受一股劇烈的痛麻, 接著一個抽搐, 整個人也軟倒在地上。


  “唔一一”


  他低低的哀鳴了聲, 便被對方扳起了臉,將火熱的唇舌落到他的唇瓣上。由於兩人都出了不少汗, 除了唾沫交織,一吻下來臉上也映著一片濕, 看來有些狼狽。


  男人見著輕笑一聲,便將他給扶起。


  “真是,看著像淋過雨一樣。”


  “誰叫你要選個古怪的地方, 說什麽想回憶當初的白錦和洛恒山, 祁蕭, 我都不知道你這個人這麽變態。”


  揉了揉疼的有些失去知覺的腰側,時程虛弱的站起來。


  不少雜質因他起身而順腿間流下,祁蕭看著又是一陣血脈噴張,簡直移不開視線, 但見時程臉上堆滿難受,似乎無法折騰了,隻得把心裏的那股躁動給壓下來。


  他一手繞過時程腰處,一手則從他小腿後穿過,輕而易舉便將他給抱起。


  “走,去衝澡。”


  他朝時程的額頭又吻了吻,這才朝著衛生間那頭走去。


  泡了個熱水澡後,時程身體便舒服多了。縱欲導致的頭疼已然消失,因過度使用而酸疼的肌肉也正得到緩解,他擦過身子,換上一套舒適的休閑服,便從主臥房出來。


  祁蕭人在客廳裏,交叉著長腿躺倒在沙發上,又是刷著終端不知看什麽東西,雖看著有些忙,可時程有求於他自然是不可能放過,於是加快腳步便跑了過去。


  “祁蕭……”


  他坐到沙發的一角,便把頭枕到對方的腿上:“看在我方才那麽努力的份上……”


  豈料他話沒說完,祁蕭扔了終端起身,就是一臉嚴肅道:“沒門。”


  “哎為什麽不行!”


  時程顯然無法接受,臉上也瞬間糾結起來:“你這個人怎這麽小心眼,都過去的事了還記著,這不是讓我無法翻身了麽?”


  可祁蕭卻是一副“你抱怨吧,抱怨死了我也不會同意。”的表情,氣的時程腳下一跺,嘴裏差點咬出血來。


  “等你一回軍部工作,我就馬上偷溜出去。”時程怒道。


  “有種你試試唄,看我回頭不操/死你。”


  望著男人的背影,時程害怕了,他知道“操/死”這兩字是啥意思,絕對不是單純的狀聲詞而已。


  於是事情再度回到原點,時程再一次麵臨談判上的失敗。


  他與祁蕭維持這般怪異的氛圍,算算已經邁入第二日。他倆會這德行,全都得怪罪於鍾若那個該死的慶功宴。


  由於過去《鎖情》編劇之一的王芮要拍電影,正在找尋合適的人選試鏡,季於然又先接下其他部電影,沒法鍾若便來找祁蕭。


  他本是希望祁蕭在裏頭就演個小角色,能蹭蹭熱度也好,沒想卻讓她意外的發現了時程。


  這個祁蕭一直藏私的“對象”有張姣好的麵皮子,身材高挑勻稱,完全看著就是做明星的料,祁蕭說他的演技是他教的,那戲肯定演的不錯,對方看著又是一副柔軟可欺好說話,這不是最佳人選誰才是,於是鍾若眼睛一亮,馬上從祁蕭這棵歪脖子樹上爬下來。


  “你有沒興趣來試個鏡,時間就在大後天早上。”


  她含情脈脈的看著時程,好似整個人都要獻給他了,時程本來就很心動,現在又被對方誠摯要求,自然亂感動一把,當場把祁蕭推到一邊去,便點頭道:“好,好。”


  事實上這戲時程也不是胡亂答應的,做了這麽多年演員,他當然知道要演到自己不合適的角色,或與整場戲路不對盤,會演得多麽痛苦,不隻最終效果出不來,過程中還可能拖累導演和劇組。


  然而當鍾若給他說王芮的電影時,他卻頓時有種說不出的投合感。


  《流浪千年》。


  這是王芮這會兒要指導電影的片名,改編自前陣子剛出版的熱銷小說。


  片中男主是個風雲娛樂圈的影帝,卻因一場意外而穿越時空,他在千年後的未來蘇醒,卻沒人見得到他,唯一能看見他的是個試鏡頻頻失利,又為親戚背債生活一落千丈的姑娘,也就是這部片的女主。起初他倆多有磨合,互相利用猜忌,但隨著男主漸漸愛上女主,他也決心要幫她實現夢想,走向娛樂圈的巔峰。


  雖然最後是悲劇收場,男主回到自己原本的時空,女主也因記憶消除而忘了他,但正因那段相遇也改變他倆,使他們得以麵對嶄新的人生。


  縱使與實際經曆有些出入,但聽著這電影,時程便覺這宛若在講著自己,祁蕭自始至尾都在一旁聽著,卻沒插手他任何決定,時程想祁蕭肯定也會明白,他應是適合演這出戲,欲去參與試鏡的心也就更強烈一些。


  這樣貼合自己人生的電影,若能作為重回娛樂圈,於未來世界的出道作肯定好的,於是回握鍾若的手,時程便道:“很謝謝您告知我,我願意去參加試鏡。”


  其實能親自跟王芮談更好,可王芮忙著流浪千年的籌備,分身乏術,這會兒慶功宴並沒出席,試鏡也隻是個邀請,能不能通過、上什麽角還是一回事,時程想隻得後續有所開展再說。


  他本估計祁蕭是不會有意見了,便從鍾若那兒拿了試鏡的細節。


  但就在鍾若興高采烈的勾著季於然要去拚酒的時候,一直都沒說話的祁蕭,卻突的出了聲。


  “王芮是導演,那這場電影的編劇是誰?”


  祁蕭問的凜冽犀利,一句話中連點溫度都沒有,時程向著宴會場看了看,猛然想起似乎從來到現在都沒見著某人的身影,祁蕭又這麽問,頓時心中一慫,一股不祥的預兆也油然而生。


  “喂,祁蕭,你問這做什麽,重要的是我能不能從電影中拿到角色……”


  時程下意識就想搪塞過去,但祁蕭並沒被他蒙混,快步追上鍾若,逮住她肩膀便道:“編劇是誰?”


  鍾若顯然沒察覺祁蕭的問話和他的情緒有啥連帶關係,蹙了蹙眉頭便坦然道:“還能有誰,就嚴琛啊,那本小說就是他寫的。”


  “是麽?”


  祁蕭兩個字說的很慢,狹長的雙眼也緩緩眯起。


  時程登時一陣憔悴,心裏也隻剩兩個字:“完了。”


  “好哥哥,算我求你了。”


  這一頭時程還在努力與祁蕭奮鬥著,他手指點在對方腿上畫著圈圈,比平時還要撒嬌,可祁蕭就是不答應。


  “你若想試鏡我再替你找別的機會,不見得一定得演王芮的戲。”祁蕭道。


  他這話說的雖美,但時程心裏很明白,一個想把他當米蟲養的人會主動替他找試鏡?笑話。


  “哎,你不覺得這電影肯定合適我的麽?而且我當初都和嚴琛說明白了,你還拘泥這個做什麽?我和他真沒關係的,我隻愛你,我就愛你。”


  時程既無奈又無辜,他嘴裏嘀咕道:“反倒是你,我還從沒好好聽過你說愛我。”


  但這句話才一到嘴邊,就被祁蕭狠狠的瞪回去。


  “在我心裏你便是無可取代,我愛不愛你,難道還看不出來麽?”


  他凶狠的要命,時程隻得再度閉嘴,待在角落繼續朝祁蕭的腿上畫圓圈。


  眼看著明天一早就要試鏡,時程幾乎絕望到連發來的劇本都不想讀了,可他沒料到,祁蕭也沒想到,事情在這會兒竟是迎來了轉機。


  就在他倆一躺一坐在沙發上僵持時,隨著“嗷”的一聲響,時程抬眼一看,就見一隻大約站起有個孩童高的巨大白狗正從遠方飛奔而來。


  時程隻知道祁蕭似乎養了條狗,卻還未見過狗的模樣,當下被這體型嚇得一愣,下一刻整個人已經被撲倒在了地上。


  “嗷嗷一”


  大白狗似乎挺喜歡時程,朝著他臉上就是又舔又親,時程不僅被他肯的滿臉口水,還壓的幾乎要斷氣,祁蕭也嚇了一跳,怕時程被弄傷了,趕緊把狗給拎起。


  然而就在打算要教訓狗的一剎……”時一一”


  祁蕭對著狗喊了一聲,便停住了。


  他的臉色突然變得很奇怪,或者確切來說,是有別於剛才的冷硬,有了一瞬間的軟化。


  軟化的原因卻很複雜,時程一時半刻也看不出他怎回事,拍了拍臉上的狗毛,撐起身體便問:“怎麽啦,祁蕭?”


  他想那個“時”字大概是狗的名字,可他不懂祁蕭為何要喊著便停下來,還一臉尷尬的和狗對看,不過很快的他便明白了。


  “時程!時程!你上哪兒去?”


  一名女傭的聲音由遠而近,倏的便跑到他倆眼前,她一手拿著個水瓢,一手則提著滿水的水桶。見到被祁蕭逮住的狗兒,放下手裏的東西便急切道:“主人,把時程交給我吧,我正要幫他洗澡呢,真是,都那麽大條狗,怎就會怕水呢?”


  明明嘴裏喊著時程,但女傭兩隻眼睛全盯在狗身上,回想祁蕭方才反常的表現,時程頓時恍然大悟。


  “你…你……”


  時程簡直無話可說,他狼狽的從地上爬起,顫抖的手便指向祁蕭:“你把狗取成我的名字,什麽名字不取,居然取我的……”


  真相被赤裸的揭發出來,祁蕭整個人也慌了,他臉上先是一陣紅,接著一陣青一陣白,半晌把狗當個燙手山竽的扔出去,才道:“不是,時程……”


  他正想為自己辯解些什麽,然而時程卻已不願聽。


  “你叫我,還是叫狗呢?我都要分不清了……”


  他慘笑一聲臉帶哀戚,一副就是傷害已然造成的模樣:“你還說你愛我,你還說我無可取代……”


  時程字句沙啞,渾身顫抖,好似再說下去就要崩潰,除了心意蒙著那會兒,祁蕭哪時看過他這樣,急忙上前就要抱他,卻隻是被時程漠然推開。


  “我得靜靜,這段時間就先別管我吧。”


  時程冷聲道,凶惡的瞟了祁蕭一眼,爾後頭也不回,便朝客房方向走去。


  在關門聲重重的響起,幾乎響徹整間宅邸後,祁蕭才從一臉蒙逼中回過神來。


  “等等……”


  他看了眼一樣蒙逼的女傭,再看了眼在地上打滾搔癢的狗,這會兒才察覺大事不妙:“喂等等,你倒是聽我解釋啊……”


  他朝著時程離去的方向大喊,並以生涯最快的速度朝客房奔過去,但卻為時已晚。客房已經上了鎖,且彷佛早有預謀似的,家中的備用鑰匙也不翼而飛。


  慘的祁蕭隻得拍著大門吼:“不就是條狗麽?改個名字就好了,你計較什麽啊!”


  祁蕭總覺得時程在演戲,畢竟為一條狗就黯然神傷,還難受到必須閉門療傷的地步,這壓根不是時程的為人。


  然而時程打死不從客房出來,連夜深了都不願回主臥與祁蕭睡一塊,這都快要清晨了,祁蕭實在受不了,頂著兩驚人的黑眼圈去敲了門。


  “你不就是想試鏡麽?去吧去吧,全都依你。”


  時程這才有些勉強的走出來。


  天知道祁蕭見著他客房桌上亮著的終端投影就是試鏡劇本,那心情有多複雜,恨不得當場把人壓在地上就懟一頓,但最後他還是忍住了,安分的抱著美人睡覺,隔天一早也不管時程反對,給軍部請了假就把他載到試鏡現場去,還連帶給王芮身邊要個位置,以投資商的身分便坐了下來。


  對此時程的評價是慫,而且很壓力。


  可祁蕭卻很滿意,誰讓他寵老婆呢?誰叫他無時無刻都想盯著他呢?

  時程主要選定試鏡的角色是男主林洋,為避免落馬,他還另找了個比較路人的角色。不過在他試男一的那會兒,結果幾乎就已經定了。


  他抽到的段子是林洋在與女主段媛相戀之後,卻發現自己沒死,最後又在原本的時空醒來的橋段,他意識到從此將與女主將分隔兩地,悲從中來,頓時摔的病房裏一地狼藉,誰都擋不住。


  “你們讓我見媛媛,媛媛在哪兒?”


  隻見時程撕心裂肺的吼道,雖是對著空氣漫無目的的揮舞,但力道卻拿捏的好,看著他眼,彷佛能想象有多少人攔著他,可他縱使與全世界為敵,也想要爭取著再見女主一麵。


  最後他被注射了鎮靜劑,卻不願護士把他搬回病床上,隻是一個人躺在地上渾身發抖,分明沒有哭,但從他無神的雙眼及不穩抽氣中,卻能感到極度的悲傷與無奈。


  劇本的舞台指示及情緒都隻是提點而已,而且寫的單薄,許多細節都是時程自個兒加上去的,像是大吼時壓抑的沙啞,倒地時的狂顫等。


  王芮雖是頭一次做導演,但見過的演員多著,在試鏡上也很有經驗,演員好或不好她能迅速分辨出來,當下抓了把祁蕭的手便問道:“他先前是做什麽的?我看資料上寫都三十一了吧,這麽能演,怎會沒人挖掘他進咱們圈子?”


  祁蕭早料到會被這麽問,便道:“先前做的是別的工作,就是有興趣,後來他把工作辭了,我問他想不想試試,這才下定決心。”


  “無妨,大器晚成。他肯下定決心真感謝他,為圈裏又添了個人才。”王芮道。


  祁蕭便點點頭,算是同意她的說詞。


  最後決定男主的結果果真是一麵倒,大夥兒都覺得時程外貌好,演技又精湛,與角色形象也合適,雖說是個尚未出名的新人,但王芮也算新人導演,這樣湊起來宣傳還挺有噱頭,便決定選定他。


  “拍這部電影肯定會讓你火的,我看過很多人,完全可以向你這樣保證。”


  王芮道:“若屆時你沒大紅大紫,我請你上第七酒吧喝酒,連喝一個月。”


  第七酒吧是東岸最有名的酒吧,價格非常高,時程知曉這是稱讚,便感激的向她鞠了個躬。


  其實不隻王芮,祁蕭看著時程演戲,也覺得心上有某一處又再度被他給喚醒,就像是那會兒他演《鎖情》,時程在教他時的那副樣子,時程的每一個動作、每一聲悲喊都充滿著感情,祁蕭看著竟是覺得眼酸。


  他不知時程在穿越回原本時空之初,是不是和林洋一個樣,也無法分清他這場試鏡哪些是本色哪些是演戲,可無論哪個麵向卻都提醒著他,這個人為他付出許多,那他便也得好好愛著他才行。


  因而當王芮準備給出合同時,開玩笑的對祁蕭道:“我這就要選他來給我拍電影了,你同不同意?你是投資商也有一票,要覺得不好可以說出來,我們就再進一步討論。”


  聽聞此話,時程原本心跳幾乎漏跳一拍。


  他想祁蕭先前那麽堅持,就是今天沒見著嚴琛,沒觸著他雷點,為防止他來拍電影,否定的可能性也很大。


  沒想臉色才為此有些失落下來,就聽祁蕭道:“你確定聽我的?我這人可是護短的,除了說他好,我不會說第二個字。”


  “祁蕭?”


  這話太過出乎意料,當場令時程目瞪口呆,但祁蕭隻是輕輕彈了下他額頭。


  “好好拍戲。”祁蕭道。


  他這麽說明擺著就是同意了,於是作為重拾演藝事業的第一步,時程出演《流浪千年》這事,鬧了幾日,這會兒才總算是定了下來。


  然而祁蕭表麵上雖答應的幹脆,但他性子就是那樣,讓他改也改不了,因此往後時程才知道,這一切就隻是個惡夢的開端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預計再兩章結束這個番外,到時候就真的要說再見了。會給他們好結局的,我是超級親媽~PS.謝謝竄天猴的地雷,清湯掛麪和逗逗的營養液,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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