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情罵俏
大船在海麵上緩緩航行,此時沒有風浪,船內很平穩,讓人昏昏欲睡,尤其是對於奔波了數日了人。
蕭言赦推開門,房間內躺在榻上的謝林夙眼皮都沒動,不過過於強大的警惕性已經告知他,有人進來了。
蕭言赦的動作很輕,找了一張毯子走到謝林夙身邊,輕輕蓋上,整個過程中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看了似乎正在沉睡的副教主一眼,合上眼睛閉目養神。
沒過多久,蕭言赦睜開眼睛,盯著熟睡的人若有所思,突然站起身走過去,彎下腰用毯子卷著謝林夙抱了起來。
唰!毯子被拽走,謝林夙手一揚把毯子扔在了地上,掙脫出蕭言赦的懷抱,並抓住了這位想對自己“圖謀不軌”的教主的手腕,同時扣住對方另一條胳膊,反折著扯到了背後,死死鎖住所有的動作。
“副教主這是作何?”
謝林夙扣緊了蕭言赦:“教主,您能讓屬下安安生生的休息片刻嗎?”
蕭言赦側過頭:“副教主誤會了,本座隻是覺得在床上休息,會更舒服一些。”
謝林夙皮笑肉不笑的哼了兩聲:“看來還是屬下辜負了教主的好意了?”
蕭言赦後退一步,背部靠進了謝林夙懷裏:“阿夙不必介意,我不會怪你的。”
謝林夙推著蕭言赦出了門外,自己後退兩步,展開胳膊,咣當!兩扇門被緊緊關起。
蕭言赦站在門口,摸著下巴琢磨:阿夙為何對我抱有如此大的警惕?
謝林夙盯著地上的毯子,愣了愣神,走過去拾了起來,來到裏屋的床上躺下,扯著毯子蓋在了自己身上。
回到弦月島之後,平靜安寧的日子一如既往。當然,這種狀態也僅僅持續了幾日而已。
“啊!”一聲短促的叫聲響起,盯著直直指在自己漂亮的眼睛前的劍尖,視線有些模糊,再差一毫就要戳到眼珠子了。
謝林夙收了劍,看著嚇的不輕的女孩兒,道:“秋露,何事?”
憋著一口氣,秋露行了一禮:“拜見副教主,教主吩咐,請您即刻前去他的寢殿。”
“你先過去回稟教主,就說我換了衣服之後馬上過去。”謝林夙把劍背在身後,踏著悠閑的步子往自己的臥房走去,剛耍了一套劍法,衣服還沒換,怎能如此失禮去見教主?
秋露結巴著小聲說道:“可……可是,教主吩咐是即刻……”一雙眼睛可憐巴巴的盯著對自己毫不理睬的背影,嘴巴一扁,雙手抓著裙子,轉身便往來時的方向奔跑離開。
一路跑的氣喘籲籲,秋露剛要敲門,卻被銀月攔住了。
“做什麽?”銀月扯著秋露站在房門旁邊,“若是打擾到了教主,你這細皮嫩肉的,可受不了幾鞭子。”
秋露迷茫又無辜的仰起頭:“銀月姐,我去回稟教主,副教主他……”
“副教主已經進去了,就你這小短腿兒,難道還能跑到副教主前麵?”銀月笑著戳戳驚訝的張著嘴巴的小姑娘的腦袋。
秋露眨巴眨巴眼,思路還沒有轉過來,嘴裏嘀咕著:“副教主不是讓我先回稟教主……”
銀月摸著秋露的頭頂,語重心長的囑咐道:“小秋露,你要記著,我們是服侍教主的侍女,所有事情都不能掉以輕心,無論做什麽,都要學會好好轉轉你自己的小腦袋瓜子,明白嗎?”
秋露點點頭,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滿是笑意:“我知道啦!謝謝銀月姐,姐姐真好。”
銀月忍不住笑了起來,手指在秋露臉上刮了一下:“小嘴兒真甜。”
寢殿之內,蕭言赦赤身*站在浴桶之內,滾燙的熱水卻對他沒有絲毫影響,露在外麵的腦袋冒著寒氣,臉色十分蒼白,嘴裏呼出的氣息都是冷的。
謝林夙站在一邊,看著浴桶裏的人,一臉的憤怒。
“教主,屬下記得警告過你,前任教主的功力不是那麽好駕馭的,你並非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現在會有這種後果,純粹是教主您自討苦吃。”謝林夙一手搭在蕭言赦肩膀上,無情罵道,“活該!”
“呼!阿夙,你再袖手旁觀,我可要被凍死了。”蕭言赦半睜著眼睛,體內的內力已經不受他控製了,越來越多的寒氣充斥在全身上下,刺骨的冷把一桶熱水的溫度瞬間降了下來。
謝林夙感受著手掌下的身體,這已經不像是活人了,簡直是一整塊千年寒冰,內力順著手掌進入緊貼的皮膚,滲入體內。
他們兩人的內力出於同源,並不用擔心出現排斥現象,隻不過也有不利之處,謝林夙的內力同屬陰寒,並不能緩解蕭言赦的寒冷。
“教主,盡力控製你自己的內力,我們一同把前任教主傳到你體內的力量引到一處,暫時封印它,待您的功力更上一層樓之後,再考慮化解它不遲。”
“好!”嘩啦!蕭言赦把一隻手從水底下伸了出來,搭在謝林夙的手腕上,“把它們封入左手,有勞副教主了。”
兩人足足折騰了將近兩個時辰,謝林夙的內力已經消耗一空,蕭言赦也是雙腳發軟,扶著浴桶邊沿踏出來。
“阿夙,扶我到床上。”蕭言赦靠在浴桶上,眼睛都沒有睜開。
謝林夙攙扶著蕭言赦朝著床邊挪動,問道:“教主為何如此心急?這可不像是你的作風。”
蕭言赦的眼皮顫了顫:“你以為前任教主留下的是什麽溫順的東西嗎?”
“怎麽說?”
“如果我放任它在我體內,它就會一直折騰我,否則我又何必自找苦吃!”蕭言赦把頭歪在謝林夙肩膀上,身上以及頭發上的水浸濕了副教主的衣衫,“本座真是……活該!”
“是……屬下的錯,不該對教主不敬。”謝林夙不知為何,竟然放任了蕭言赦的動作。
“不敬?你的不敬還少嗎?”蕭言赦一手扶著床,扭身坐下。
謝林夙推著蕭言赦躺倒在床上,認真說道:“屬下一定會好好反省的。”
蕭言赦盯著眼前的人,片刻後開口說道:“把衣服拿過來,給我穿上。”
“我讓銀月和秋露進來服侍……”
“副教主!”蕭言赦翻身把謝林夙壓在了身下,一雙黑色的眼睛深不見底,如同化不開的墨,“你親自為本座穿衣。”
謝林夙睜著眼,眼皮也不眨,一動不動,好像真的是被教主的舉動“嚇”到了一樣。不過,這個模樣看起來卻也充滿了無情,因為這雙眼睛中根本沒有透出“人”的情緒,竟然與蕭言赦的神情有異曲同工之妙。
“好!”謝林夙一巴掌打掉蕭言赦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嘶!凍死了,讓開。”
蕭言赦淡淡一笑,身體朝著旁邊一翻,仰躺在床上,悠然說道:“副教主,動作麻利點兒,本座現在很冷。”
“那是因為你全身上下都一絲’不掛。”謝林夙打開衣櫃,回頭看了蕭言赦一眼,“旁邊不是有被子嗎?”
“本座若是蓋上被子,副教主還如何能看到本座的身體。”
謝林夙拿著衣服走過去,朝著蕭言赦臉上砸過去:“教主又在自作多情些什麽東西,你的身體我可不想看。”
蕭言赦伸手抓住衣服,朝著旁邊一撂,眼睛轉動,上下打量著謝林夙,眼神犀利的似乎能直接把衣服拔下來,最後意味深長的勾起了一抹笑容。
謝林夙走到床邊坐下,沉默了一會兒,問道:“教主,有一事我一直想不明白。”
“什麽事?”
“當初,你為何……沒有殺我?”
沉默,房間裏立刻靜了下來,蕭言赦按在衣服上的手收緊,把華貴的衣服抓出了褶皺。
“阿夙,你想死嗎?你想……被我殺死嗎?”半晌過後,蕭言赦如此問道,低沉的聲音中帶了一絲黯啞。
“我……”謝林夙扭過頭定定的看著蕭言赦,語氣堅定,“不想,我一點兒都不想死。”
蕭言赦輕笑,拿起衣服往自己身上套:“既然如此,這不就行了,想的再多也是無意,不如省些精力,去做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謝林夙為蕭言赦整理衣服,一邊說道:“教主,你這是在回避我的問題嗎?”
“當然不是。”蕭言赦抬起胳膊,讓自家副教主方便給自己係衣帶,“阿夙想知道,告訴你也無妨,隻是覺得你這樣一個優秀的人,死了太可惜了,如此出眾的能力,若是為我所用,豈不是更好?”
謝林夙環過蕭言赦的腰,係好腰帶,身體退後一些,挑著眉開口:“教主就不怕屬下有野心,篡了你這個教主的位子?”
蕭言赦曲起一條腿,把手搭在膝蓋上:“有野心?阿夙的野心從來都是存在的,不過,你若是有能力從我手中搶走教主之位,這個位子由你來坐,又有何妨?”
“教主還真是會籠絡人心,你明知道……”謝林夙話未說完,隻是嘴角噙著笑,幽幽的看著蕭言赦。
房間裏兩人“相談甚歡”,雖然氣氛似乎有些詭異了點兒。屋子外麵,兩個侍女也竊竊私語了起來。
“銀月姐,你說副教主在教主房間裏都這麽久了,為何還不出來?”秋露踮著腳尖朝裏麵看,隻不過房門緊閉,什麽也看不到,“再過一會兒,就該吃午飯啦!”
“小丫頭這麽有好奇心,進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秋露撅著嘴,一臉不高興的盯著臉上笑的能開出一朵花的銀月,學著對方的語氣說道:“姐姐,你這不是坑我嗎?我要是進去了,教主一怒,我這一身細皮嫩肉的,怎麽能受的住鞭子。”
“噓!”銀月把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朝著緊閉的房門使了一個眼神,“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