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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澈與遲墨

  離開破天朱雀宮的卡索一行不敢有任何停留,哪怕靈力凝滯,他們也依舊跌跌撞撞得沿著仿佛由星辰構架的道路跑著。


  “都停下休息一下吧。”跑在最前麵的卡索首先停下腳步,轉身看向被遼濺抱在懷中的星


  軌。“星軌,這裏是否已經安全了?”


  “嗯,不過不能待太久。”因為在破天朱雀宮中被月神保護在結界中並沒有受到蝶澈的攻擊,星軌的臉色比之其他人好的太多。


  “那就先在這裏修整一下。”卡索聞言鬆了一口氣,從遼濺手中接過星軌,率先朝著星辰之橋盡頭附近的森林跑去。


  “沒想到我們居然就這麽通過了破天朱雀宮。”與蝶澈一戰中幾乎完好無損的月神負責斷後,是最後一個進入森林的人。


  “是啊,我差點就以為要死在那裏了。”皇柝心有餘悸道。“多虧了王和潮崖,不然我們也不會打破歎息牆離開那裏。”


  “潮崖,你怎麽了?是不是剛才哪裏受傷了?”遼濺坐在潮崖的身邊,見她的神色並不是很好,擔心道。


  “我來看看。”月神將皇柝按回遠處,走到潮崖的麵前想要幫她看看。


  “我沒事,你先幫皇柝看看一下吧。”潮崖似乎有些恍惚,反應了一下才笑著對月神道。


  “真的?”月神不是很相信,但是又覺得潮崖不至於有傷卻故意隱瞞。


  “月神,你就聽潮崖的吧。”卡索原本是坐在一旁恢複靈力的,見潮崖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睜開眼睛勸道。“潮崖,我們接下來還要麵對更多的敵人,蝶澈的事你就不要再想了。”


  “我明白,隻是……”


  潮崖有些慚愧得低下頭,隻是沒等她說完,一陣巨大的轟隆聲遠遠的傳來,驚得卡索一行警惕得站起身,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一股衝天的煙柱拔地而起,遠在星辰之橋另一端的破天朱雀宮在揚起的漫天塵土中緩緩倒塌。精致的朱雀宮轉眼便化為了一座枯朽的廢墟。


  而就在卡索他們驚歎這一變化的時候,一陣悠揚的樂聲渺渺傳來,悲切哀轉,聲聲如泣。


  “小心!”月神第一個反應過來,想也不想得出聲提醒道,一道無形的結界瞬間張開。


  “沒事的。”潮崖忍不出側過臉假裝隻是風沙迷了眼似的拭去眼中的淚水,拍了拍警惕萬分的月神。


  “這是蝶澈的慟哭,並不是想要追殺我們。”


  “是嗎?”月神不是很相信,不過看到真的僅僅隻是樂聲傳來而並不見暗殺之術的出現,她暗暗鬆了一口氣,才解除結界。


  “朱雀宮是發生了什麽嗎?”被樂聲引得心神激蕩,皇柝淚流滿麵道。無法止住淚水的他看起來有些可笑。


  “看什麽看,你自己不也是哭得難以自拔!”


  怒氣衝衝的皇柝依舊是淚流不止,凶巴巴得瞪了一眼要笑不笑的遼濺,然後看著他不敢置信得抹了一把臉傻愣愣得看著滿手的淚水,也是笑得像個傻子。


  “她是怎麽了?輸給潮崖至於這麽發瘋嗎?”遼濺大概也是沒想到有天自己也會哭得這麽淒慘,胡亂得用袖子擦了擦臉。


  “若是之前比試時她演奏的是現在的樂曲,即便我借用了王的感情,恐怕也是會輸給了她。她的感情太過濃烈哀傷,是現在的我無法駕馭的。”潮崖吸了吸鼻子,承認自己比不上蝶澈的實力。


  “所以說之前你能贏了蝶澈是她故意放水嗎?”月神皺著眉頭,不相信蝶澈會那麽好心得放過他們。


  “我想蝶澈是從我的樂聲感受到了王的經曆與情感,才會故意手下留情,讓我們輕易通過了歎息牆的考驗。”潮崖迎著風,側耳傾聽著蝶澈那悲切淒涼的哀傷。“不然以她現在彈奏的樂聲,我們根本無力反抗。”


  “那她為何現在要……”月神實在無法理解蝶澈的舉動。


  “我想她大概是再次失去了最重要的人或者是物吧。”卡索其實也不清楚蝶澈和破天朱雀宮中究竟發生了什麽,隻是通過那遠遠傳來的樂聲隱約產生了這種念頭。


  “王也這樣覺得嗎?”潮崖沒想到卡索也有和自己一樣的感覺,驚訝道。


  “嗯。”卡索有些沉默得點點頭。“之前你利用我的夢境與蝶澈對抗的時候,我似乎看到了她的一些記憶,所以……”


  “原來王也看到了。”


  “你們在說什麽?”皇柝一頭霧水得來回看著卡索和潮崖,隨著樂聲的漸漸淡去,他終於不用哭得像個傻子了。


  “蝶澈會最後放過我們,大概是因為她看到了王有著和她類似的經曆。而她一直等待的人已經回到了她的身邊,再看到同樣為了複活櫻空釋和梨落的王,或許有些感同身受吧。”


  因為有著卡索夢境的相助,潮崖幾乎可以說完全領悟到了那種濃烈的親情與愛情,所以她完全理解蝶澈和卡索失去最愛之人時的那種悲哀與絕望。


  “那她現在……難不成是說……”月神和皇柝麵麵相覷,不是很理解來自遠方樂聲出現的原因。


  一直沉默不語的片風這時突然插話,而他所說的內容卻是比蝶澈彈奏的樂聲還讓人驚訝萬分。


  “蝶澈最愛的人?難不成是罪人遲墨?可是他不是早就已經死了嗎?”


  “罪人遲墨?那是誰?”


  所有人都是一愣,連潮崖也是一臉奇怪得看著片風。片風大概是不大習慣大家都這麽看自己,有些回避得低著頭,手裏把玩著隨手拔起的雜草,將其編成一隻靈動的小鳥。


  “這個名字很耳熟,我似乎在哪裏聽過。”潮崖沉吟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麽。“難不成是那個人?”


  “是的。”片風習慣性得將編好的小鳥遞給星軌,一邊回憶道。“隻是那個人的存在不被世人承認,所以被當時的冰王和千靈之王命令刪去了記錄。”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月神奇怪道。


  “因為當時身為千靈之王身邊的侍衛長飛鷹精靈有寫日記的習慣,我便是因為看過他的手劄才知道的。”


  “片風,你就說說唄。”皇柝難掩心中的好奇推了推片風問道。


  “可是……”片風有些遲疑,眼睛忍不住看向潮崖。


  “說說吧,我也有些好奇。”不知道潮崖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順著皇柝的話道。


  “好吧,那我就說說,不過大家隻當聽過,別再說出去,這件事本來是被下了封口令的,若不是……”


  “我們都明白,放心吧。”遼濺大大咧咧道。


  片風稍稍停頓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遲墨和蝶澈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不過他的母親是當時的千靈之王外出遊曆時帶回來的女子,因為外表和冰族一樣,沒有人懷疑過她的身份,直到遲墨降生。”


  “據說當時生產時那名女子除了她的近身侍女連千靈之王也拒絕進入寢宮,手劄上說那近身侍女將剛出生的遲墨交到了千靈之王的手上後就自殺了,至於遲墨的母親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我的先祖懷疑她在生完遲墨後就死了。”


  “為什麽呀?”所有人幾乎同時閃過一個念頭。


  “當時千靈之王除了遲墨,還有另外兩個孩子,子嗣並不算多,但是奇怪的是他偏偏並不待見新出生的孩子,隻給安排了一個乳母並任其自生自滅。後來,千靈之王又有了第四個孩子就是我們見過的蝶澈。”


  “蝶澈的靈力很強大,她的樂律技藝進展也非常快,是千靈之王最為寵愛的子嗣,如果說當時三界中除了千靈之王外還有誰比的過她,那就是遲墨。所以哪怕遲墨在千靈族裏不被人關注喜歡,但蝶澈還是喜歡這個最小的哥哥。”


  “後來呢?”卡索聽著聽著忍不住想到了以前的自己和櫻空釋,可也因此臉色一變。


  “後來,因為蝶澈的能力,千靈之王定下了她為自己的繼承者,就在她的成年禮上。而當時的冰王也應邀參加了千靈之王的繼承儀式,也是在那時,一直不被人注意的遲墨迎來了第一次關注。因為正好從遲墨的麵前經過,冰王注意到了他身上異於他人的氣息。”


  說到這裏,片風下意識垂下了眼眸,避開了卡索看過來的視線。


  “當時的冰王臉色非常難看,且殺氣四溢,千靈之王沒等冰王開口便說:請王放心,我知道怎麽做了。然後就直接將王冠摘下戴在蝶澈的頭上,抱起口吐鮮血的遲墨離開了。”


  “為什麽呀?遲墨好像沒幹什麽吧?”皇柝眨眨眼睛滿是不解。


  “因為遲墨身上有火族的血統,是冰焰族嗎?”卡索無比艱難得說道。


  “是的。”


  “不對啊,千靈族又不是冰族,就算和火族結合在一起,生下的後代也不該是冰焰族才對。”月神皺著眉頭疑惑道。


  “不,千靈族算不得冰族,卻同樣擁有冰族的血統。”遼濺倒像是知道什麽開口道。


  卡索點點頭:“沒錯,千靈族的祖先與冰族同出一脈,而且曆代的千靈之王也經常與冰族聯姻,所以當時的那位千靈之王身上也有著濃厚的冰族血脈。”


  “是這樣嗎?”皇柝看向垂眸不語的片風。


  “嗯。”片風點點頭。“冰王就是因為發現了遲墨的火族氣息,才命令千靈之王以最殘酷的刑法讓其消失掉。”


  “最殘酷的刑法?”坐在最邊上的星軌聞言臉色一白。


  “就是用冰劍將人釘在牆壁上十四天,等五把冰劍全部刺穿胸口血液流盡才能慢慢死去。”


  “為什麽要這樣?”皇柝掩著嘴驚呼道。


  “因為冰焰族,因為淵祭。”潮崖深吸一口氣,接著片風的話說道。“後來蝶澈不忍遲墨受此痛苦,沒等五把冰劍刺穿他的胸口血液流盡就殺了他,然後自動脫離了千靈族,舍棄了千靈之王的位置,消失在了三界中。”


  “咦?潮崖,你不是說不知道的嗎?”


  “我本來隻知道蝶澈是因為殺死了冰王要求酷刑而死的罪人後主動離開了千靈族失去了蹤跡的。”潮崖對月神解釋道。


  “潮崖說的沒錯,這些就是我從先祖手劄裏看到的內容,我想這大概就是為什麽蝶澈會對我們手下留情的原因吧,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到其他。”


  “原來他那麽慘啊,真可憐。”劍靈釋突然出現坐在弑神劍的劍柄上晃蕩著雙腿,嘖嘖感歎道。“不過你們的故事說的真不錯,以後多說說唄,讓我也聽聽。”


  大概是還沉浸在片風和潮崖所說的往事雲煙中,麵對劍靈釋的出現,沒有人回應他。


  “不過你們這是又到了什麽地方啊?居然連朵花都沒有,掃興!”環顧一圈發現除了草木就是一堆的亂石,劍靈釋很不爽得小聲道。


  “你要花做什麽?之前王不是已經給過你靈力了嗎?”月神第一個回過神,語氣不善道。


  “你管我啊!哼!”劍靈釋也是撇過臉哼哼道。


  “好啦,月神,你就不要和他一般見識了。”卡索充當和事老勸月神,然後低頭看向氣呼呼的劍靈。“若是餓了,我這裏有靈力……”


  “王,你才被蝶澈所傷,怎麽可以再胡亂給他靈力?”


  “對啊,還是等傷好了再說吧。”這時皇柝也回了神,在月神的眼神威脅下勸道。


  “本劍靈現在才不需要你的靈力,我隻要鮮花!”劍靈釋雙手叉腰,怒氣衝衝得瞪著月神。幾乎每次見麵,他總能和月神吵起來,所以要說最討厭的人就屬月神了。


  大概是實在找不到鮮花,劍靈釋瞥了一眼有些狼狽的卡索一行,就準備回弑神劍裏去。


  “早知道剛才就不應該顧忌那個叫遲墨的多采一點了。”


  “等等,你剛才說遲墨?你見過他?”卡索一愣,連忙喊住劍靈釋。“你真的看到他了?”


  卡索想的很簡單,剛才片風和潮崖都證實了遲墨早就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但劍靈釋卻說見到他了,那豈不是說明世上真的有讓人起死回生的辦法?那不就是說他一定能找到複活櫻空釋和梨落他們的辦法?


  “對啊,”劍靈釋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下劍柄,連忙穩住身形才回過頭嘲諷道。“再說了,你們剛才不都已經說了嗎?幹什麽還要問我?你是不是傻?”


  劍靈釋一連三個問句懟得卡索啞口無言。


  “放肆!”


  本就不喜劍靈釋的月神聞言頓時大怒,嚇得旁邊的皇柝連忙將她拉住:“好啦,你就不要跟他計較了,他又不懂那些繁文縟節。”


  “哼!”劍靈釋不甘示弱得衝月神扮了一張鬼臉,示威似得揚揚下巴。


  “這樣說來的話,那遲墨是又死了嗎?不然破天朱雀宮那裏也不會傳來那麽悲切的樂聲,剛才聽得我差點就想死了。”遼濺心有餘悸得抖了抖身子。


  “若真是我們猜的那般,那蝶澈也的確命苦。”潮崖似有感慨道。


  “你們這是同情蝶澈嗎?要不然請你們去死一死,或許她的小哥哥就回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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