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卡索的試探
自從六葉冰晶蘊養成功，順利修複了冰幕，卡索的生活一下變得除了處理每天的政務再無其他的事情。
這一日，卡索一如既往得坐在書房中看著桌案上成堆的案卷書稿，時不時揉揉因為長時間看書而有些發酸的眉心。
啪！
突然一聲脆響，驚醒了沉浸在文案中的卡索。他猛地抬起頭，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發現一隻白色的瓷杯正咕嚕嚕得在地上滾動，地上灑了一灘酒水。
一邊放下手中的文書，卡索一邊看向放在左手邊的托盤，上麵放著一壺酒，隻是本應該在旁邊的酒盞不見了蹤影。
“又是這樣……”長長歎了一口氣，卡索站起身，走過去將掉落在地上的酒盞拾了起來。“這回我已經特意將托盤放遠了，為什麽酒杯還是摔落在地？”
難不成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有誰在嗎？
狐疑得打量著書房的角角落落，卡索並沒有發現任何奇怪的地方。
“大概是看書看昏頭了。”將一切歸為忙著處理文書忘記了周圍的東西，卡索搖搖頭，推門走了出去。
“將桌上的文案歸檔，順便將地麵打掃一下。”經過門口站著的兩個侍衛的時候，卡索直接吩咐了一聲。“不用派人跟著，本王想一個人走走。”
“是。”
“呼，差點就被發現了。不過卡索那個笨蛋大概還是以為是自己不小心將杯子碰倒的吧。”空無一人的書房中，沒有人看到的璿翎從弑神劍中探出一個腦袋。
“不過果然沒辦法把外物帶進弑神劍裏的空間啊。怎麽辦？”
因為櫻空釋的靈體一直沉睡不醒，璿翎想盡了辦法也無法將他喚醒。後來，她注意到自己雖然一樣也是靈體，但是也會想要吃東西，哪怕並不是因為餓的關係，不過這對她而言也是一個啟發。
為了驗證心中的猜想，璿翎開始想辦法將找到的果子酒水帶進弑神劍中的空間。隻是無論她如何努力，那些食物都無法順利得跟著她進入那個神秘的空間中。剛才是她再一次的嚐試，很明顯又失敗了。
“難不成要我將釋帶出來？問題是我根本搬不動啊。”璿翎鬱悶得從弑神劍裏出來，氣鼓鼓得瞪著桌上的酒瓶。“啊啊啊！到底要我怎麽辦才好啊！氣死我了！”
鬱悶生氣中的璿翎熟練得跳上桌子抱起幾乎與自身一樣高的酒瓶，然後怒氣衝衝得放下：“卡索，身為一個冰王大白天的喝酒，太過分了吧！”
說著話的時候璿翎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自己也是想要大白天的喝酒，還是偷酒喝。
“居然全部喝完了，實在是太過分了！我就釀了那麽一點酒，現在好了，倒是全部便宜卡索那個混蛋了！”
原來，當初璿翎還附身嵐裳在刃雪城的時候，因為無聊釀了不少的酒埋在了當初所住的瀠洄殿中。不久前因為修整花園，冰族的侍女們在瀠洄殿的小花園中起出了所有的酒壇。當初看著滿滿當當的數十壇酒，聽聞消息趕到的卡索都不禁為之咂舌。
原本在看到這些酒的時候，卡索是想將它們送回人魚族的。隻是想到因為嵐裳之死返回人魚族不曾外出據說一直在閉關的人魚聖尊，卡索猶豫再三後決定瞞下了這個消息。
他心中明白，就算將這些酒送回人魚族，也不過徒增人魚聖尊的傷心。既然這樣，那他索性封鎖了這個消息，將它們放進了酒窖，沒事的時候開啟一壇小酌。
隻是卡索並不知道，他所做的決定、所做的一切都被璿翎看在了眼中。對此，璿翎除了不滿之外，就是趁卡索不注意偷偷將酒喝了。
在書房中翻翻找找半天，璿翎果然找到了一小瓶被卡索藏在櫃子中的酒。拔掉上麵的塞子，璿翎迫不及待得喝了一口。至於到時候酒喝沒了卡索會怎麽想就不是她關心的事了。
“果然，還是我釀的酒靈氣足！”璿翎滿意得點點，對自己釀酒的手藝相當的滿意。“可惜便宜了卡索，要是釋能喝上該有多好。”
一想到沒法將這麽好的酒帶給櫻空釋喝，璿翎就苦了一張臉。突然，她想到了什麽，忙不迭得對著酒瓶喝了滿滿一大口，然後鼓著腮幫子跳下桌子閃進弑神劍中。
雪越下越小。
卡索一腳深一腳淺得走在雪地中，慢慢朝著落櫻坡的方向走去。
“快點！用力！”
“已經夠快夠用力了！好了，換我了！”
“不行！你那幾下一點也不快不用力！”
“我不管！你都玩那麽久了，該輪到我玩了！”
遠遠的，卡索聽見幾個小孩子吵鬧的聲音從路邊的樹林中傳來。
“好了，孩子們不要吵了，好東西要輪著玩，不能總是一個人霸占。乖，聽婆婆的話不要吵了。”
原本沒打算停下腳步的卡索忽然聽見封天婆婆的聲音腳下一頓，轉身徑直朝小樹林走去。
“對，聽婆婆的話換著玩，這樣才是好孩子。”
“婆婆。”卡索走到的時候正好看到封天婆婆拄著拐杖坐在橫倒在雪地上的枯木，笑盈盈得看著旁邊幾個冰族的小孩圍著兩個秋千嬉戲打鬧。
“卡索，我的卡索來啦！快過來讓婆婆好好看看你！”聽見卡索的聲音，封天婆婆開心得笑著站起身，張開雙臂迎接他。
“婆婆，您最近好嗎？”
“好，好。你呢？好不好？”封天婆婆伸出如枯木般的雙手，摩挲著卡索英俊的臉頰，關心得反問道。
“好，我過得很好。”卡索俯下身子，好讓封天婆婆方便端詳自己的麵。
“是王！”
“王！”
注意到卡索的到來，幾個正在玩蕩秋千的冰族孩子立刻圍了過來，欣喜得向卡索行禮問好。
“孩子們好。”似乎被孩子們快樂的情緒影響，卡索覺得內心輕鬆了很多，笑著摸摸他們的腦袋打招呼道。
“王，跟我們一起玩吧！我們玩蕩秋千！”有孩子一點都不怕生得喊道，立刻得到了其他孩子的點頭讚同。
“傻小子們，王可不是能陪你們玩的！”封天婆婆聞言假裝生氣，瞪著眼睛嗬斥道。
看到封天婆婆滿是皺紋的臉上笑得跟朵菊花似的，幾個冰族的孩子們就知道婆婆那是在跟他們玩鬧，爭相對婆婆做著鬼臉，然後一臉期待得看著卡索。
“抱歉，我今天有事找婆婆，等以後空了陪你們玩好不好？”卡索不忍傷了孩子們天真快樂的心許諾道。
“那說定了哦！王，您可不能忘了！”
“對！不能忘了！”
這幾個孩子雖然對卡索不能陪他們玩耍有些傷心，但還是懂事得點點頭。
“好，一定不會忘的！”卡索與孩子們一一拉鉤約定，看著他們蹦蹦跳跳得回去繼續玩著秋千。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封天婆婆似有感慨得笑道，目光一直落在跑遠了的孩子們身上。
“婆婆，您坐，我們說說話。”卡索扶著封天婆婆以枯木為椅坐下。
“好~”封天婆婆笑眯眯得坐下，笑得像個大孩子。“婆婆也要和你說說話。看看你，都已經長大了，怎麽反而不知道用幻術屏蔽雪花？婆婆記得這可是第一個教給你們的幻術呀！”
看著封天婆婆細心得為自己揮去身上的雪花，卡索忍不住露出一個懷念的笑容：“婆婆，其實任由雪花落在身上是一種不一樣的感覺，我隻是不想錯過這種奇妙的瞬間。”
“原來是這樣啊……”封天婆婆若有所思得沉吟。她並不清楚卡索這樣做僅僅是因為曾經的櫻空釋就不用幻術屏蔽落雪。卡索覺得下雪的時候任由雪花落了一身會讓他錯覺櫻空釋還在身邊。
“婆婆，您怎麽把屏障撤了？”沒等卡索反應過來，封天婆婆一下撤掉了周身的屏障，任由雪花落滿一身。
“你不是說讓雪花落滿一身的感覺很奇妙嗎？我試試。”封天婆婆奇怪卡索的大驚小怪，滿不在乎得抬頭，認認真真感覺著雪花落在身上的感覺。
“好啦，是我錯啦！”卡索哭笑不得，忙用幻術屏蔽了雪花，一邊安撫著不滿的封天婆婆。“您看，雪又下大了，我們還是繼續屏蔽雪花吧，好不好？”
“聽你的。”不能感覺雪花落在身上的感覺，封天婆婆不是很開心得點點頭。
一時間，沉默在卡索和封天婆婆之間蔓延開來。不過對於卡索能陪在自己身邊，封天婆婆就已經很開心了。至於其他，她並不在意，反而認認真真得看著冰族孩子玩著秋千。
“婆婆，我想跟您商量些事情。”就在封天婆婆以為卡索不會說話的時候，卡索突然開口了。
“啊？什麽事？”封天婆婆依舊關注著孩子們的遊戲，不是很在意道。
“我想去幻雪神山。”
“什麽？！”卡索的話還未說完，封天婆婆便轉過頭看著他的眼睛，一臉的肅穆。
“我想去幻雪神山看看父王母後……”
“不可以！”
“為什麽不可以？”卡索不明白封天婆婆的意思，倔強認真得堅持道。“父王母後去了幻雪神山那麽多年，我想他們了，為什麽不能去看望他們？如果您是擔心我去不了幻雪神山，沒關係的，我有一淚石，是可以去那裏的。”
“不能去！幻雪神山是個禁地，刃雪城的神除非到了年限都不可以踏進那裏一步！這是冰族王室的祖製，也是幻雪神山的規矩！”封天婆婆的臉上沒有了慈愛，隻剩下嚴肅認真。
“可是我有一淚石。不是說有一淚石就能無視祖製進入幻雪神山嗎？我隻是想見一見父王母後，為什麽不行？”
如今的卡索雖是冰族的王，可是櫻空釋的去世，老冰王、冰後和各族首領的離開讓他倍感孤獨。剛開始他還能接著蘊養六葉冰晶派遣寂寞與孤獨，可是冰幕早已修複，除了每日的政務，他便不再有其他的事情可以過多的轉移注意力了。
他能捧著幻術法典坐在落櫻坡下學習古老生僻的幻術，也會坐在屋頂上看著落櫻如繁星般飄過，感受著如冰封般的時間凝固不動。刃雪城中的侍女和侍衛們都說，他是曆史上最機密的一個王。而他卻覺得自己更像是生活在一座名為刃雪城的牢籠裏的困獸，隻能抬頭仰望天空，卻不能脫困。
“王，我的孩子，即便有一淚石，你前往幻雪神山也見不到你的父王母後。幻雪神山其實是由無數個世界重疊在一起的，所有的世界在同一個時間中運轉，錯綜複雜。那些世界或是獨立，或是互相關聯，若是沒有幻雪神山的同意，一旦進去就會迷失其中。”封天婆婆的眼中滿是勸誡。
“用一淚石作為通行條件，並不能到達冰族王室隱居之境，所以說你想要的絕對不可能達成！”
“那我用一淚石可以去往哪裏？”卡索固執得問道。
“……”對此，封天婆婆沉默不語。她還在想著該怎麽勸卡索，但她卻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果然……”卡索才一開口，封天婆婆心中便是咯噔一下，知道自己剛才說的太多了。
“孩子們，天晚了，大家都早點回去吧。”卡索一轉話題，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朝著正在玩耍嬉戲的孩子們走去，親切得提醒道。
“可是天還亮著啊。”有年紀小點的冰族孩子有些不樂意，還想繼續玩。不過年紀更大一點的孩子似乎感覺到了氣氛的不一樣，忙拉拉身邊的小夥伴，對卡索和封天婆婆行禮後，跑遠了。
“現在孩子們都已經離開了，有什麽話也不必遮著掩著了。”
封天婆婆這時也算是看出來了，卡索剛才說的那些話或許是真的，但更多的卻是在套自己。她一改之前和藹可親的婆婆氣質，一身冰冷無情的氣質壓得卡索喘不過起來。
“是我大意了。”封天攥緊了手中的拐杖，站起身，與卡索相持而立。
“占星師，就是你吧，婆婆！”
隨著卡索的話落，一股衝天的氣勢從封天的身上迸發而出。早有防備的卡索隨之也是靈力運轉。
兩股靈力相撞，強大的衝擊波向著四麵八方蔓延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