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尋

  瀠洄殿中,氣氛凝重緊張。


  “聖尊,是不是應該派人和冰王說一聲……”近身女官小心提議道。


  “冰族才剛經曆大戰,冰王要處理內政、安撫族民,並且卡索王子又成了……”人魚聖尊焦急得不停看向殿外,但對於近身女官的提議還是一口否定了。“嵐裳的事情暫時不必說出去。”


  “皇柝主君和星舊夢主到了!”一直在殿外打探消息的人魚侍女第一時間跑進大殿稟報道。


  “聖尊。”


  “兩位,先隨我去看看嵐裳吧!”匆匆跟星舊和皇柝回禮,人魚聖尊就急切得請他們進入內殿。


  “這是……”


  一位人魚戰士手持幻愈球盡力平複嵐裳體內沸騰的靈力,但是效果微弱。沉睡中的嵐裳不安煩躁,似乎不斷在跟誰囈語不休,但斷斷續續的話語讓人摸不清頭腦。


  擁有四方夢源的星舊並沒有感知到任何異樣,但看著嵐裳的樣子,不知為何他腦海中突然浮現出曾經做的預知夢。


  “哎,星舊!你要……”皇柝吞了吞口水,咽下了後麵半句話。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看到嵐裳的一瞬間,星舊便直接盤腿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四方夢源懸浮在嵐裳的頭頂,為星舊打通進入嵐裳的夢境的通道。


  迷霧重重,星舊打量著身處的空間,滿心驚疑。


  無聲無息,感覺不到時間的流動,探知不到周圍的一切,仿佛除了視覺,其他一切的感知都被徹底封印。


  這裏究竟是哪兒?嵐裳會在這兒嗎?

  “嵐裳公主?你在嗎?”


  星舊戒備得緩步朝前走去,不知經過多久,迷霧漸漸散去,露出前方大片的水麵。


  望著無垠的水麵,星舊皺眉沉思,良久之後他踏上了如鏡的水麵。


  不出意外,星舊穩穩得站立在水麵之上如履平地。隨著走動,漣漣波紋在如鏡的水麵激蕩開去,泛向無邊的遠方。


  無聲的世界中,忽然傳來一聲如同絲帛裂開的輕微細響,驚得星舊一下頓住身形。


  視線中,星舊忽然發現水麵的漣漪似乎被什麽東西割裂,分成兩個方向蕩漾開去。


  東西?有什麽東西出現的水裏?


  “嵐裳公主?是你嗎?”


  空曠無聲的世界裏,唯有自己的聲音在不斷回響。星舊再次前進,隻是這次他的方向是沒有一物存在卻割裂漣漪的中心。


  ‘哥,不能過去!’


  “星軌?!你怎麽會在這裏?”驀然,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星舊麵前,張開雙臂阻攔他的前進。


  ‘哥,不能過去!’粉衣長裙的星軌沒有回答星舊的問題,重複著同樣的話。


  “星軌?是你嗎?”


  ‘哥,不能過去!’


  “星軌,對不起。”雖然明白眼前的人並不是真的星軌,但星舊依然選擇繞開她。可惜,下一秒,星軌再次擋在了他的麵前。


  ‘哥,不能過去!’


  “抱歉!”星舊不再避讓,直接迎著星軌走去,在兩人身形接觸的瞬間,星軌化為星芒光點飄散消失。


  一簇火焰驀然浮空燃燒,火焰熄滅後,一朵微微綻放的虛幻蓮花在星舊的視線中若隱若現,無風搖曳著身姿。


  “蓮花?”


  “星舊?”湊近觀察星舊的皇柝被突然睜開雙眼的他嚇了一跳,拍拍胸口道。“幹嘛這樣看著我?”


  思緒還停留在接觸虛幻蓮花的瞬間,星舊有些茫然得眨眨眼睛。


  “星舊夢主,你在嵐裳的夢中看到了什麽?”


  看著神色柔和許多的人魚聖尊,星舊不由一愣:“嵐裳公主她……”


  “公主沒事了!有我這個神醫出手,公主已經沒事了。”皇柝得意洋洋得顯擺自己高超的醫術,忍不住插嘴道。“你還沒回答聖尊的問題呢?”


  “……”


  “是有什麽問題嗎?”見星舊沉默不語,人魚聖尊的心咯噔一跳。


  “不……公主的夢很平靜,我並沒有看到什麽。”星舊沉吟片刻才緩緩說道。


  “不對呀,剛才公主明明一直在囈語,像是夢裏在跟人說話。是不是星舊你能力不行啊?”


  “咳咳!”人魚聖尊一陣急咳打斷了皇柝的話。


  很快,皇柝也反應過來,慌忙捂住嘴解釋道:“那個……對不起啊,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嵐裳公主的夢……恕我無能為力,除非公主願意,否則恐怕無人可以窺探。”星舊無奈說道。


  “連星舊夢主你都不行嗎?”


  “那豈不是說明嵐裳公主比星舊你還厲害?”


  人魚聖尊和皇柝同時開口道,但對於兩人迥然不同的反應,星舊苦笑道:“我暫時並不清楚嵐裳公主為何可以屏蔽我的入夢,但可以確認這是公主本身的能力造成的,並沒有他人幹涉的跡象。”


  “若要問公主究竟做了什麽夢,大概隻能等她醒後問了才知道。”


  “哦,這個沒問題。我剛才給公主紮了針,也喂了藥,相信很快就能醒過來的。”皇柝對自己的醫術很有自信道。


  “嗯……”


  這時嵐裳懶洋洋得伸了一個懶腰,打著哈欠睜開雙眼,看見自己的床邊圍滿了人,反應遲鈍地開口:“出什麽事了嗎?怎麽都圍在這裏看著我?”


  “公主醒了!”


  “嵐裳,你感覺怎麽樣?還難受嗎?”


  “啊?我很好啊!聖尊,您為什麽這樣問?”對於人魚聖尊緊張的詢問,嵐裳疑惑得眨眨眼睛,不明所以。


  “一點不適的感覺都沒有嗎?”


  “不適的感覺?”嵐裳疑惑得動動手腳感知了一下。“好像手腳有點發酸……”


  “高燒後的症狀,很正常,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皇柝點點頭解釋道。


  “高燒?我嗎?”


  “嵐裳公主,你還記得你剛才做了什麽夢嗎?”不等嵐裳對皇柝的話作出反應,星舊的開口打斷了她還不甚清晰的思緒。


  “夢?好像沒有吧?我睡得挺沉的啊!”嵐裳來回看著人魚聖尊他們緊張的神情,有些不耐煩。


  “聖尊,到底出了什麽事?你們為什麽老問我一些奇怪的問題呀?”


  看著似乎真的不明白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情況的嵐裳,人魚聖尊與皇柝、星舊相視一眼,最後坐在嵐裳的身邊,輕輕拍拍她的後背。


  “剛才你發高燒了,夢裏一直在不知道說些什麽,族裏擁有的幻愈球都沒辦法治好你。沒辦法,我隻能讓皇柝和星舊過來了。”


  “原來是這樣,我不知道……”嵐裳有些不知所措道,微斂的神色掩去了她眼中的一絲慌亂。


  “既然公主已經醒了就沒什麽大事了。不過嵐裳公主,您要放寬心,有什麽事要說出來,思慮太重的話對身體不好。”皇柝倒是沒想太多,秉著醫者的心認真勸道。


  “啊?”嵐裳茫然得隨口答道,滿臉無辜。


  “我想我們還是先讓嵐裳公主繼續休息吧。”星舊輕歎一口氣,開口建議道。


  “也好,嵐裳,你再好好休息一會,我們先出去了。”人魚聖尊點點頭,扶著嵐裳躺下,然後起身離開。


  一瞬間,所有人都退出內殿,隻留下兩個侍女站在門口。


  嵐裳望著床帳,長歎一口氣,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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