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鱗片
“皇柝，卡索的情況怎麽樣？”
皇柝把脈許久才緩緩鬆開卡索的手腕，沉思片刻才取過早已放置手邊的針灸盒，取出裏麵細長的銀針刺入卡索的全身各大穴位。下完最後一針，他又取過幾粒自己特製的藥丸，化成藥汁，喂卡索喝下，才擦了擦早已布滿額頭的細汗說道:
“釋王子，現在我已經穩住了卡索王子的傷勢，你可以撤去靈力了。”
“謝、謝謝你，皇柝。”早已堅持不住的櫻空釋聞言撤去靈力，微微喘息道。
一旁的嵐裳趕緊上前扶住勉力站穩的櫻空釋，又是心疼又是擔心道:“釋，你還好嗎？”
“我沒事。”櫻空釋笑笑，深吸一口，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沒有什麽大礙。“皇柝，我哥的傷勢……”
“這……”皇柝看了一眼臉頰有些恢複血色的卡索，轉頭對憂心不已的三人說道。“我們出去說吧。”
“皇柝，現在可以說了嗎？卡索他……”才走出外殿，梨落迫不及待得開口。
“卡索王子的外傷，倒是好治，我可以保證用藥治療後恢複原來的樣子。”皇柝斟酌著語句將卡索複雜的傷勢向三人說明。“但內傷……非常棘手！卡索王子的五髒六腑皆被火舌所傷，灼傷時產生的毒素已經深入內髒，想要救他得話隻有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櫻空釋聽出皇柝話中的猶豫，直接開口問道。
“我需要人魚的鱗片，還有人類的血做藥引……”
不等皇柝說完，梨落直接打斷他的話:“用我的血！”
“用我的鱗片！”嵐裳也下意識得跟了一句，但隨後想到了什麽，咬唇不語了。
“僅僅這些還不夠，我還需要破壞他的身體，給他的五髒六腑拔毒上藥，並且用深海的萬年乾絲草一一縫合。稍有不慎，卡索王子恐怕連元氣都保不住。”
當聽到皇柝需要破壞卡索的身體，櫻空釋眉頭一跳，但很快就冷靜得繼續聽皇柝說治療的方法。
“事關卡索王子的生死，請三位好好考慮。”以幻愈師的身份，皇柝將治療可能會發生的最壞情況跟三人說道。
“這……是不是太危險了？”聽完皇柝的話，嵐裳下意識得皺眉道，但看了梨落和櫻空釋的樣子，似乎決定就按皇柝的方法救卡索。
“可這是唯一的辦法。”櫻空釋權衡一番後，同意了皇柝的辦法。
“我讚成一試！”梨落也很快附和櫻空釋的決定。
“……好！我也沒意見！”嵐裳猶豫再三，最後也咬牙同意了。
皇柝見狀忙說出了最後一個請求:“嵐裳公主，我還需要你找人幫我找一些萬年乾絲草，我手上的不夠用來全部縫合。”
“這個沒問題，人魚宮殿裏就有一些乾絲草。”嵐裳想也不想得答應了，隻是眉宇間有些不安和猶豫。
“那麽我們開始吧！”拿到需要的乾絲草，皇柝取出兩個藥皿，放在嵐裳和梨落麵前。
“這……”看到梨落眉都不皺一下得劃開手腕，放滿一個藥皿的血，嵐裳握著匕首的手卻怎麽也劃下去。
嵐裳比劃了半天卻怎麽也下不去手，最後抬頭看想皇柝:“皇柝，你跟我過來。”
“啊？哦。”皇柝不明所以得看看嵐裳，又看看同樣疑惑的櫻空釋和梨落，最後還是乖乖跟著嵐裳離開外殿。
“嵐裳她怎麽了？”梨落奇怪道。
“……”櫻空釋望著嵐裳離開的方向，沉默不語。他注意到嵐裳每次想要下手的時候會特別緊張不安，手也顫抖得很厲害。
難道人魚不能失去鱗片？！但為了救卡索，他需要嵐裳的鱗片。
“皇柝，你告訴我，救卡索最多需要多少人魚的鱗片？”
“若是嵐裳公主，最多隻需要十九片就可以了！”皇柝計算了一下，肯定道。他沒有注意到嵐裳聽到他說話時微不可見的顫栗。
“好！那你在這裏等著。”嵐裳深吸一口氣，語氣有些僵硬得對皇柝道，然後轉身走進一間偏殿。
莫名其妙站在長廊上的皇柝茫然地看著合上的殿門，想不明白嵐裳為什麽不像梨落取血般直接取下鱗片。
沒等多久，合上的殿門打開一條縫，裝滿人魚鱗片的藥皿被遞了出來。
“皇柝，這樣就可以了是嗎？”
“夠了，夠了！”皇柝接過藥皿檢查了一下，連連點頭。
“那你快帶著它們去救卡索吧。”
“嵐裳公主，您不過去嗎？”看到再次合上的殿門，皇柝疑惑道。
“你先去吧，我等會就過去。”門內傳來嵐裳模糊的聲音。
“那我先過去了。”
門後麵，嵐裳聽見皇柝離開的聲音，再也支持不住，軟軟滑倒在地。細密的冷汗早已濕透了衣裙。
嵐裳巍巍顫顫得撐起身子，但沒堅持多久就再次摔倒在地。深入骨髓的刺痛並沒有因為不再撕扯鱗片而停止，卻是如同陣陣波濤洶湧將她湮沒，令她窒息。
“沒想到刮鱗片真的是好痛啊……”嵐裳深深得喘息著，看著時而還原成魚尾的雙腿，對自己苦笑道。
等雙腿穩固不再變回魚尾，嵐裳再次積蓄力量，扶著殿門緩慢得起身。“如果皇柝治不好卡索，我真的會揍他。”
抱著鮮血淋漓的左臂，嵐裳找到一塊幹淨的錦緞，然後開始打理傷口。
“嘶――”
不過輕拭傷口周圍的血跡，錦緞才碰到裸露的肌膚，嵐裳就疼得皺起眉頭。
“該死的！能不能不要這麽痛！”嵐裳一把抹去眼角的淚花，強忍刺骨鑽心的痛，顫抖著手飛快清理傷口。她怕時間久了，皇柝他們會起疑。
皇柝長舒一口氣，放下手中的針，開始清洗手上的血跡。
一旁，櫻空釋和梨落趕緊走過去，看了卡索的狀況，忙不迭得詢問:
“我哥怎麽樣了？”
“卡索他還好嗎？”
“卡索王子的外傷已無大礙，但內傷實在是太嚴重了，你們要有心理準備。”皇柝擦幹手，一邊整理醫療器械和殘留剩餘的藥草，一邊說道。
“卡索王子的靈力幾乎是不可能恢複了的……”
“什麽？”
“怎麽會這樣？”
櫻空釋和梨落大驚。他原以為卡索隻是傷重，但好好修養總會好起來的，卻不想被皇柝直接斷言不能恢複靈力，這樣的話豈不是成為了廢神？！
“卡索怎麽了？你們在說什麽？”姍姍來遲的嵐裳進門就看到櫻空釋和梨落傷心的樣子，一愣。
“嵐裳公主，你來啦！”皇柝一臉欣喜得看著嵐裳，迅速轉移話題。
可惜，卡索突然醒轉打斷了他的企圖。
“卡索！”
“哥！你醒了！”
櫻空釋和梨落來不及問嵐裳為何姍姍來遲，他們的注意力便被咳嗽不止的卡索吸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