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吳氏遭殃
葉喬語仍舊是一身幹練又素雅的上襖下裙,但她旁邊的那個女子,就不一樣了。
那女子豆蔻的年紀,穿的也是一身豆蔻色的束腰直裾,張揚明媚,正柳眉倒豎地瞪著葉心水。
“你說的這是什麽鬼話?什麽你奶奶在鄉長那兒會受折磨,我爹當了這麽多年鄉長,什麽時候不是秉公辦理了?”
葉心水被這麽一嗆,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掉的更厲害了,“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白蓮花這一套,不管在什麽時候,永遠都會受到男人的憐愛,尤其是,葉心水還穿著一身洗得發白,卻幹淨整潔的藍色衣裙,衣襟上的白色補丁,更加襯得她梨花帶雨了。
“葉掌櫃怎麽,跟那個囂張跋扈的何家小姐混到一起去了,還幫著欺負起自己的堂姐來了。”
“你看這小姑娘,穿得這麽樸素,葉掌櫃一發跡,哪裏還記得家裏的窮親戚啊。”
葉喬語知道讓這些人再議論下去,隻怕明天就會傳出自己忘恩負義了,及時打斷了這些人的猜想。
“心水姐姐怎麽能不相信何鄉長呢?他都做了這麽多年鄉長了,什麽時候有不公的名聲了,奶奶就算被帶去,相信肯定是有什麽誤會,何鄉長一定能解開的,奶奶定然不會受什麽折磨的。”
不就是話裏話外給人挖坑嘛,好像誰不會似的。
“何小姐正好在花語樓吃飯,聽到心水姐姐質疑何鄉長,自然會維護自己父親,對心水姐姐語氣重了點,相信心水姐姐這麽大方溫婉,定然不會介意的。”
然後,不等葉心水反應過來,葉喬語就挽上了她的手臂,在這些圍觀的人看來是親親熱熱,實際上卻是把葉心水架走了,邊走還邊給葉心水帶了個高帽,保證她摘不下來。
“心水姐姐潛心學業,不愛打扮自己,我給你送的那些書籍,想必姐姐一定會看得十分開心的。”
至於送什麽書,當然是多送點《女戒》《女訓》,惡心她啊。
葉喬語這番話一出,兩下就把圍觀群眾的心給拉回來了,風向一下子就轉了過來。
“這叫葉心水是吧,未免也太膽小了一點,明明不是什麽大事,她就在這兒給她奶奶哭上喪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奶奶是被鄉長給打死了呢。”
“葉掌櫃是個好人啊,我就說她未發跡時,就會接濟街上的乞丐,現在更是定日施粥,怎麽會不貼補家裏,原來是投其所好,送的書啊。”
“你還不知道,這哪是家裏人啊,葉掌櫃早和她們分家了,所以說葉掌櫃宅心仁厚呢。”
葉心水聽著這些一邊倒的話語,想說點兒什麽挽回局麵,但被葉喬語挽著,她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借挽著葉心水手臂扣住她啞穴不讓她說話的葉喬語:對付白蓮花,就是要在人前比她更白蓮花,人後自然狠狠收拾她。
到了何鄉長那兒,果然不出葉喬語所料,吳氏正在地上撒潑打滾呢,邊滾,還不忘把懷裏收的那些錢捂得緊緊的,就是不想退給那些在她攤子上買花食的人。
跟著葉喬語一路過來的那些閑人看到吳氏這個樣子,對葉心水的那點兒憐惜,也被全部消耗完了。
見到葉喬語來了,頭疼不已的何鄉長連忙和她解釋道。
“你奶奶打著花語樓的噱頭,說裏麵那些吃食都是她教你的,在外麵擺攤賣藤花餅、鬆黃餅,那些客人覺得味道不行,鬧著要她退錢,她不退,現在在這兒撒潑打滾,葉掌櫃,你看這個怎麽辦?”
葉喬語雖然看出了何鄉長的難做,也有法子收拾吳氏,但她可不會做這種越俎代庖的事,落人話柄。
“雖然我顧念親情,但我,不過是在瞿老爺子手底下打長工的,花語樓的招牌也是瞿老爺子的,何鄉長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才是。”
見到葉喬語居然不幫自己的忙,吳氏氣得破口大罵。
“你個臭丫頭,說什麽打長工,我看你就是小氣,不想別人也照著花語樓做生意,才特意找了這些人,來砸我的生意,說什麽我做的難吃,你還不是拿同樣的花做的,能好吃到哪兒去?”
葉喬語微微一笑,蹲到了吳氏麵前。
“奶奶這是說的什麽話,您隻要咬咬牙,上花語樓裏吃上一次,就能明白,瞿老爺子特意請回來的那些大師傅做的,到底有多好吃了,您可別說,花語樓每旬一度的優惠日,您都吃不起。”
葉喬語都特意送上來了,吳氏怎麽會不抓住這個機會,當即就是一巴掌向葉喬語臉上拍去了。
“好啊,你還敢笑我吃不起花語樓,你掌管了這麽大個酒樓,不孝敬孝敬我就算了,今天不收拾收拾你,你還要翻天了!”
吳氏的手挨近葉喬語的臉,但還沒真正碰上的時候,葉喬語就先一步把臉偏了過去,還迅速用手捂上了吳氏扇過來的那邊臉頰。
雖然,她想讓這些鎮上的百姓都看清吳氏是個什麽樣的人,免得道德綁架她,但她也不會這麽傻,真讓吳氏的巴掌打到自己。
“奶奶,我隻是說了事實,你怎麽就這麽生氣呢?我不是不想孝敬奶奶,可我們畢竟都分家了,又為了給安安治病,我已經預支了今年的工錢了,實在是請不起奶奶了。”
吳氏和葉心水最喜歡玩兒“我弱我有理”這套嘛,今天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看她們怎麽說。
葉喬語捂著臉,也坐到了地上,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
,還沒看到吳氏和葉心水吃癟的眼神,就被擁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感受著鼻端傳來的淡淡鐵鏽味,葉喬語知道,抱住自己的是蕭辭瀚,在一瞬間的緊繃後,立即放鬆了身體,任由蕭辭瀚擁著自己站了起來。
單手環抱著葉喬語,蕭辭瀚眼神冰冷。
“我說過沒有下次,看來你貴人多忘事,那我不介意再提醒你一次,我的女人,誰也碰不得。”
蕭辭瀚話音剛落,一腳將吳氏的新拐杖給踢斷了,斷茬飛濺到吳氏的右手腕上,重重的一聲,是吳氏腕骨脫臼的聲音。
吳氏之前都是幹嚎,這下子是真的痛得尖叫了。
葉心水連忙過去扶著吳氏,淚眼朦朧地看向蕭辭瀚。
“妹夫你怎麽能這樣呢,奶奶隻是小小的懲戒一下喬語妹妹,你就對她下此狠手,奶奶都這麽大的年齡了,你怎麽忍心。”
要是換了一般的男人,比如圍觀的這些男人,看到葉心水一哭,就心都給她的眼淚泡軟了。
紛紛用譴責的眼神看向蕭辭瀚,要不是怕蕭辭瀚這滿身的煞氣,早就聲援葉心水了。
但鋼鐵直男蕭辭瀚,怎麽會吃這一套,甚至覺得葉心水哭哭啼啼的很煩人,一點兒也沒有葉喬語的堅強幹練,就連被狼搭肩,都鎮定自若。
“我對她,下什麽狠手了?”
被蕭辭瀚充滿殺氣的眼神一盯,葉心水一下子就軟了腳,扶著吳氏的手,也忍不住攥緊了,攥的吳氏更加痛了。
吳氏當即左手就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葉心水背上。
“你個臭丫頭,還不給我鬆開,捏得這麽緊,是想痛死我嗎?”
葉心水痛得,立馬就鬆開了手,委屈地辯駁了一句,“不是的,奶奶我不是故意的。”
沒了葉心水的支撐,吳氏立即就跌坐在了地上,這下,尾椎骨也傳來了鑽心的痛楚,叫罵得更大聲了。
“你是不是也跟葉喬語那個丫頭學壞了,現在還敢輕慢我了!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啊?”
蕭辭瀚擁著葉喬語,牽著蕭子安,走了出去,遠離這是非之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