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日察長安

  當陽光透過門窗的縫隙照進李逆的房間時，李逆已經開始在練功，其師尊曾說：天下任何武功都需要勤學苦練，無一例外！所以無論李逆在什麽地方清晨和夜晚都會練習一遍自己的功法。


  不覺間來長安已經三日了，前兩日幾乎都是在與人的打鬥之中度過，說好要去拜訪李靖也沒有去，所以今日李逆決定趁著大好春光看看這長安城到底是個什麽樣子。之前李逆對於長安的記憶非常的有限，隱隱約約隻記得那是一個血腥的夜晚，熊熊大火之中到處都是殺戮之聲，這些年來所有關於長安的事情幾乎都是叔父和師尊明玄告訴他的。


  每當叔父說起長安之時都是一副落寞傷感的表情，但在叔父的眼中李逆能看到那向往的目光，雖然叔父沒有說，但李逆知道叔父一直很想很想堂堂正正的再回長安城；而師尊明玄說起長安城的時候眼中沒有一絲波瀾，一心向道之人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心中悲憫眾生，根本無暇也無心去流連一座都城。


  長安城，是在隋朝新都大興城的基礎上擴建而成的，當年隋文帝因為嫌棄漢長安城裏的水又鹹又苦，就在“子龍首山南”興建新都大興城，首先是修建城牆把地圈起來，在城內修建皇帝居住的宮城，再修建安置百官的“子城”，最後修築外郭的坊市安置百姓。


  唐朝創立之後，繼續不斷修建擴建長安城，長安城裏的街道可以分為三種，一種在皇城內，第二種在城郭內，第三種是在各個坊市內。長安皇城位於長安城的中心位置北側，有南三座、東西各二座共七座城門，街道有南北七街、東西五街，共計十二條大街分布在皇城內部。大唐政府所有部委辦公都集中在皇城內，還有駐軍的場所，再北是宮城，皇城和宮城是整個大唐的政治中心。


  “皇城各街，皆廣百步”，並且最北宮城前的第一橫街還要更寬一些，是舉辦重大儀式時百官和來賓等候的地方，這些街道的存在，使得整個皇城顯得非常開闊。


  而長安外郭城東西南北各有三座城門，城內有東西十四條街、南北十一條街，共計二十五條大街，全部正南正北排列。其中朱雀大街是整個長安城的南北中軸線，從最南的外郭城明德門一直到皇城的朱雀門，再到宮城的承天門。其中明德門可以算是長安城的主城門，有五個城門洞，但隻有最外側的兩個門洞平時允許人通行，中間門洞是重大儀式皇帝出行專用。


  朱雀大街和其他三橫三縱聯通長安城東西南北各個城門的大街統稱長安六街，是長安城中的主幹道。皇城內的街道寬度都是百步，外郭城內主幹道寬度也五十步到八十步不等，外郭城最北的橫街從開遠門貫穿皇城，與皇城第一橫街聯通，延伸到通化門，是東西向的第一通道。


  外郭城第二橫街在金光門與春明門之間，是長安城東西方向的中軸線，這條街北側是皇城、宮城，南側是東西兩市和平民居所，是分隔長安權貴和平民的標誌，金光門外據說是唐朝處決犯人的所在；

  外郭城第三橫街連接延平門和延興門，基本上是平民的通道，也是主幹道中最窄的一條，延平門外是墓葬區。


  外郭城被這些道路分隔成一百一十個坊市，都是有獨立圍牆的封閉式建築，有兩個或者四個坊門，就如一個一個小的城堡，一旦有變，可以在長安城中打巷戰。坊門間有道路聯通，一般寬度在15米左右，是坊內的主要通道；


  坊內各個建築與坊內大街聯通的是“曲”或“巷”，和坊內大街共同把整個坊分為十六個小區域，分布著官邸、寺觀、民宅等各種建築。並根據方位、長度、標誌物、居民姓氏或者籍貫、職業給這些小的街道起名字，比如某人住某坊十字街西之北東曲/短曲/深巷/新羅曲/劉曲/氈曲等；

  東西兩市的情況稍有不同，各有八個市門，四條大街把東西兩市分割成井字型九個區域，當時的東市比西市要繁華的多，東市富貴人多，西市胡子多。


  長安城裏還有四條水路，與城外的繞長安八水聯通，但根據曆史記載，隻有延伸到西市的一條通道可能有運輸柴薪的作用，其餘基本上沒有太多的交通作用，更多是景觀和滿足城內用水的需要。


  沒想到這長安城布置如此細致周密，看似鬆散的街道，實則處處暗藏殺機，一旦有危險發生可以迅速變成合圍之勢，李逆不禁在內心讚歎起這設計長安城之人的智慧，但越是有挑戰，李逆就越想試一試！

  半日的時間李逆幾乎已經看遍了長安城的主要布局，加上偶爾也會向一些路人打聽，長安的大概情況李逆心中已經有數，下一步就是如何才能進入那皇城之內，隻有接近了皇帝李世民，李逆才有機會去了解當年事情的真相，如果真的如當年那般血腥恐怖，距離越近也越方便李逆做事。


  而且李逆還打聽到唐人在長安的交通工具也是有明確規定的，尤其是車輛，各級官員的車輛和駕馬、牛數量都有明確規定，但可低不可高，“上得兼下，下不得擬上”。皇帝和親王、公主可以坐馬車，其他官員隻能坐牛車，後來大家都圖省事兒就索性騎馬，所以在長安城內總能看到一匹匹駿馬疾馳而過，起初李逆總覺得這些人行事太過魯莽，現在他才理解原來這是長安城如今流行的生活方式。


  長安城每一個城門處都會有兵士把守，而且看他們的服裝李逆便知道這些人都是巡防營的人，如果想要硬闖定會引來更多的官兵，李逆倒是不怕這些官兵，隻是不知道長安城中還有哪些頂級高手，畢竟他一人就算武功再強，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對抗整個長安城的高手，所以他還需要再探一探這長安城的虛實。


  但最好的方式莫過於可以通過正常手段進入皇城，這樣既能避免殺戮，又能更清楚的看到皇城的布局，但在這長安城內雖然叔父為自己安排了一些幫手，但李逆天生要強孤傲，根本不屑求助於這些人，不然當日李靖相邀，他便已經同意。


  李逆整整在這長安城行走了一日，他幾乎看到了他現在能看到的長安城每一個角落，無論是本地的百姓也好，還是各國的商人小販，幾乎每個人的眼中都有著對美好生活的向往，而且通過與這些人交談，李逆得知每個人在長安城中都生活的很幸福，雖然這些百姓不太敢議論當今天子，但從他們的神情和反應能看出來他們很尊重當今的天子。


  “沒想到李世民竟然如此懂得籠絡人心！”李逆在心中對自己說道。


  這一日的光景也讓李逆感受到了長安人的熱情，這些百姓又何罪之有呢？來長安城之前李逆對整個長安城都沒有什麽好感，但一連三日下來的經曆讓李逆決定如果事情當真如叔父說的那般，他隻會手刃仇人一個，不會動長安的一草一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