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史正文
被突然問到的陳嚴認真道:“我叫陳嚴,今天剛入學南都大學……”
“哦,嗯,知道了。”
陳嚴的個人介紹被吳少直接無視,吳少對陳嚴這個人並不感興趣,他好奇的是陳嚴到底是怎麽和那位“小魔女”扯上關係的。
不管吳少怎麽看他都不覺得這個長相平庸,又矮又挫的家夥能夠博得那位的小姐的歡心,此時他也隻能認為這是“小魔女”的消遣,畢竟被她戲弄過的人可不在少數,而這樣平庸的人,被戲弄的可能性太高了。
“是,陳嚴對吧?”
吳少笑著說:“聽聞您和韓小姐關係不錯,我想委托你能不能幫我向韓小姐引薦一下?”
語氣中多為戲虐,他並不相信陳嚴會真的和韓玲的關係很好,這番說辭倒是能夠間接性的試探陳嚴的底。
然而。
“韓小姐?”
陳嚴有些疑惑的說:“那個,吳少,您所說的韓小姐是哪位?”
有些發蒙,韓小姐這樣的人物,陳嚴並不覺得自己會認識,如果說是姓韓的女性,他也沒認識幾個。
突然聯想到了韓玲,不過他在第一時間否決了,韓玲在上次被人陷害的時候表露出來的情況來看,也不算是富家子弟,至於最近和她的接觸也沒有多感覺像是一位大人物,這樣一來吳少所說的韓小姐會是誰?
不管陳嚴在記憶中怎麽回憶都找不到這個人的印象。
至於吳少,在聽到陳嚴說自己不認識的時候肯定確定陳嚴和韓玲之間的關係,連真實姓名都不告知,明顯就是耍著玩玩,不可能真的會和她的關係交好。
這樣一來吳少對陳嚴的輕視程度更甚,本來就覺得這樣的矮矬窮就不適合出現在這樣的場合。
不過,人是馬自強帶來的,他也不好說什麽,若是被人問起來,到時候直接把事情推得幹幹淨淨就是。
“這樣啊……那還真是可惜了。”
鄙夷之色更甚,吳少此時的語氣顯然同剛才惡劣了許多,不過陳嚴並沒有在意。
像吳少這樣的有錢人會在意他的才是有有問題,至於韓小姐是誰,他也沒心思去想,反倒是他覺得這次跟著馬自強過來多半是要被坑。
有錢人的世界陳嚴可是想不來摻和,但是今天被馬自強帶來也是出於無奈之舉。
吳少冷眼看了看陳嚴後踱步離開,陳嚴現在他嚴重已經微如塵埃,若是貼上去就髒了自己,那麽他自然會選擇去找其他的公子哥們聊天。
在一旁一直看著的馬自強自然清楚這其中的情況,他這次帶陳嚴來可不僅僅是想讓陳嚴見識有錢人的世界,因為他確信,這次的聚會中陳嚴絕對會成為耀眼的存在,因為他在車上看到陳嚴的戰術背包的一瞬間就去調查了陳嚴的資料。
很普通,幾乎普通到了不能再普通甚至還透露出一股窮酸氣息,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居然能夠被人贈送正品戰術背包,足以說明,陳嚴的信息被人作假甚至掩蓋了。
如果說陳嚴去偷的,他也不會相信,能夠出售這種戰術背包的地方絕對會配備私人雇傭兵,甚至還有保鏢,陳嚴能夠從那樣的環境中偷出一個正品貨也足以說明他的自身實力很強悍,能夠繞過那麽多重防護。
加上這次學校的聯合改革,這些參加聚會的公子哥可都是在這個南都市算得上名號的人物,而且這次的聚會目標隻有一個,拿下學校聯合軍訓第一名。
那麽這些公子哥肯定都會帶一些自己入眼的人物參加這次聚會,就算是沒有帶人來的,也都是有暗子的存在。
他帶陳嚴過來就說明他這次的聯合軍訓的夥伴就是陳嚴,既然人都已經帶來了,總不能現在又說些什麽吧?
馬自強清楚,這樣的環境肯定會讓陳嚴很不適應,不過,在他看到陳嚴淡漠的神情時,他的感官產生了改變。
“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你現在才剛接觸,難免會出現一些摩擦。”
馬自強微微一笑,淡然道:“還有十分鍾正主要來,到時候你可以更好的了解這次的軍訓到底是怎麽回事。”
對於這次的聯合軍訓名次,馬自強沒想過自己能夠拿到前幾名的程度,最少也要在分院內有前十的名次足矣。
馬自強從一開始就不覺得陳嚴能幫他拿到太靠前的名次,就算有一個戰術背包的謎在,身材瘦小到陳嚴這般程度,恐怕也不會強到哪裏去。
那麽他也隻能退而求其次,選擇拿取分院的前十,他之所以會選擇曆史學院可不單單是因為他在史學上有不錯的底蘊,更因為在曆史學院這邊的學生大多不喜歡鍛煉的人,而且那幫子書蟲怎麽可能會體能強勢的朋友?
這樣一想,就算到時候出了什麽意外,陳嚴的實力再差也能幫他拿一個分院前十的名次。
分院軍訓排名中分院前十到前五的名次各加學分0.2、0.4、0.6依次類推,第五名能加1.2的學分,光是0.2的學分都是一個極大的誘惑。
有了這0.2的學分最少能逃半個月的課!衝著這個積分,馬自強就決定要拿到前十的名次,畢竟他的首要身份就是一個投資者,隻是在學校裏浪費時間完全不是他的風格。
要不是因為體育分院岸邊的人不認識,他早就跑去那邊借人幫自己拿這個名次了,哪裏還需要這個瘦小的陳嚴幫他?
陳嚴雖然不知道這些富家子弟來這邊聚會是為了什麽,但他可以明顯感覺的出來,那些富家子弟根本就看不起他,恐怕全場的公子小姐怕是隻有馬自強還能稍稍對他正眼相看,至於其他的人,想躲他都來不及怎麽可能會去多看這個窮酸學子一眼呢?
知道自己地位低下,陳嚴也就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安安靜靜的站在一處小角落看著房頂的星空出神。
在小時候,陳嚴還是很喜歡看星星的,然而,隨著城市的發展,經濟列車的快速飛奔,空氣汙染的程度也是逐年劇增,導致連偏遠的鄉下,也已看不到星星,最近一次看星星的時候還是隨常大山去森林那邊訓練的時候看的,現在能夠在這樣華麗的房間內看到這樣的星空,雖然是人為造出,但他能夠感覺到製作這片星空的人同樣是對夜晚的星空充滿熱愛。
“怎麽?這位朋友對這房頂的星空很有興趣?”
在陳嚴看著房頂出神時,一個溫和的聲音闖入他的感官中。
對方穿著很樸素,戴著一副黑色深框眼鏡,一身簡單的黑色禮服,長相很普通,給陳嚴的感覺就是——這個人和自己很相似。
“嗯,我挺喜歡夜晚的星空。”
陳嚴將視線從房頂轉移向這個青年,感歎的說:“可惜現在已經很少能夠看到這樣的真實夜空。”
“是的,現在國家雖然在發展上蒸蒸日上,可空氣的汙染也在漸漸加劇,我在半年前的老家還能勉強看到一兩顆強盛的星點,但是最近確實看不到了。”
對方發出讚同的聲音,同時很是惋惜的說:“也是因為這樣國家最近也是在大力整治空氣的汙染,我相信,不久的將來我們hi阿能夠看到兒時能夠看到的星空。”
“不過,若是這位,呃……兄台,若是真想看看夜晚的星空,可以在夏季的時候去北方的邊境有一座森林能夠看得到明亮的夜空。”
陳嚴有種奇怪的感覺,明明這人隻是第一次見卻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他能夠確定這個人他今天確實是第一次碰麵。
不然陳嚴也不會把自己最為寶貴的事物之一共享給別人。
“此話當真?”
對方有些興奮,但在仔細想過後他搖了搖頭,不過看向陳嚴的目光變得熱切起來:“據我所知北方邊境的那座森林應該是禁區才對,為什麽閣下會知道這麽清楚呢?”
“我……呃……”
對方的反問差點讓陳嚴脫口而出自己在那邊訓練的事情,在反應過來的時候搖了搖頭苦笑著說:“我的一位親戚在那邊工作,那個時候也隻是因為正好可以帶人進去看看森林,在那個時候才知道還有那樣一處地方可以欣賞到美麗的夜空。”
“這樣嗎……”
對方陷入沉思,顯然是在判定陳嚴所說的話真假幾何,但他最後選擇了放棄,臉上帶著親切的笑容對陳嚴道:“我是難度學院曆史分院的新生,叫史正文,你可以叫我小文。”
史正文隨和的聲音讓陳嚴微微一愣,他沒想到在這樣的環境中居然還有這樣一位存在。
史正文哪裏不知道陳嚴是一個普通老百姓,就算不知道,光是看那些有色眼光的富家子弟都能清楚,這個瘦小的平庸青年肯定是被人帶進來的。
不過他倒是不在意,作為南都市幾個中堅家族的史家來說,平等帶人是第一條家規,隻有真正接觸他人才能夠讓被人真切待你。
不得不說這個史家的前人確實有獨到的見解,這也是那些史家前人在研究曆史之中領悟到的真理:“待人真切,才會獲得他人的支持;平等歹人,才有屬於自己的根基。”
真是因為史家曆代先人一直堅持前人們定下的家規,才能夠延續數百年到現在還能不倒。
作為史家的人,史正文自然也會遵守,同時他內心十分認同前人定下的家規,尤其是第一條,因此,他才會毫無顧忌的和陳嚴聊天。
“你對曆史,怎麽看?”
史正文開口這一句其實是無心之語,但陳嚴倒是很意外,哪裏會有人開口第一句就是問你對曆史怎麽看的?難道說不愧是學史的人嗎?尤其還是富家子弟,這樣的問題倒是讓陳嚴一時間有些難以回答。
見陳嚴一臉為難的神情,史正文才意識到自己提出的問題確實有些為人所難,剛想著要向陳嚴道歉的時候,陳嚴緩緩開口:“以史為鏡,可知興替。這是某位高位者曾說過的話,這句話很有道理,但同樣的,所謂的曆史也是一把尺子,能夠用這把尺子量多少,全憑使用這把尺子的人能夠做到什麽程度。”
“……”
史正文對陳嚴這一番話語感到些許的驚訝,陳嚴的話語和祖上所傳下來的訓誡中其中一條極為相似,最少可以說觀點是相同的。
“我也沒有更深的理解,但我並不認同,所謂的‘曆史,是由勝者所撰寫’這句話,因為所有書寫下曆史的人都是實力有著崇敬之感,最多,隻能說明,有些人沒有書寫曆史的機會而已,這與勝者或是敗者並沒有決定性的關係。”
“妙!妙!甚妙!”
史正文心情有些難以控製的激動,這麽長時間以來能夠有和他相同觀點的人太少太少,如今能和他有相同想法的隻是這樣一位平頭百姓。
“閣下之名,史某將會記下,若是陳嚴兄弟有什麽需要,隻要史某能夠幫得上忙,定是義不容辭!”
世上最難找的是什麽?知音啊!不然為何連古人無不長歎“為知己難覓”?史正文正是因為有這樣的感覺才會在這個時候覺得陳嚴簡直就像是上天贈饋給他的大禮。
本來他還覺得這次的聚會多半都是一些無聊的話題,但,此時出現的陳嚴讓他已經讓他忘記了一開始的煩惱,反而十分高興。
“那個,我隻不過一個平頭百姓,史少完全不用這……”
“陳嚴兄弟,你這就不對了,我們之間一語之間宛如前生相識,今世再遇,能夠找到陳嚴用地這般知音,我可恨不得能夠同你暢談幾夜!這稱呼大可不用這樣嚴謹,喊我正文便是!不然小文亦可!”
陳嚴本還有些惶恐,但史正文全無那些公子哥的世俗之眼,反而對陳嚴的嚴謹頗有言辭。
這樣以來反而陳嚴覺得是自己錯了一般。
“雖然史某很想直接離開這次聚會,但聽說今晚有重要事情相談,不然我可是直接就拉起陳嚴兄弟的衣袖便離開這個地方了!”
史正文的話語中無不透露出對宴會的厭惡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