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分卷 來自地獄的孩子 第八章 屍人
“大巫，烏索他不是這個意思，既是神明旨意，那就是絕對要履行的，烏索作為石樹村一員，自是會為了大局著想。”烏石開口道，看向烏索目光也是嚴厲了起來。他向來是以村子為重，也是因為烏索一向護衛村子他才如此信任烏索，他可不想在這事上和烏索鬧翻。
吉祥一直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看著他們而已，對於祭祀他是知道的，但並沒有親眼見過而已，可他很清楚眼前的大巫，絕對是故意如此的。
“大巫，小子有一個問題不知能否問問您？”吉祥身軀筆直，不卑不亢，雖是現在才說第一句話，但一開口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吉祥要問大巫一個問題，這是幾人都是沒有想到的。
大巫聽到此話，卻是猛地一驚，但很快又壓製住了，盯著吉祥緩緩開口道：“你問。”但語氣裏已是透漏出了一絲冰冷之意。
烏索和烏石都是感受到了大巫地微妙變化，但都是默默沒有說話，很好奇為何吉祥一開口就讓大巫有如此反應，難道這不是吉祥和大巫的第一次相見？
吉祥笑了笑，知道大巫在想什麽，不過卻是嘴角微翹，聲音平靜開口道：“我知道村子最西邊有座廟，不知大巫可曾去過？”
“去過。”大巫依舊是沒有放鬆，冷聲開口，目光始終都是沒有離開吉祥。
“我想問的是，大巫可知道裏麵供的那是什麽佛，哪路神明？”吉祥神色不變，淡淡開口。
石樹村最西邊確實是有一座廟，而且極其接近白虎石像，幾乎就是到了村子邊緣的。以前的時候其實那座廟也曾輝煌過，不過那是二十多年前地事了，那時人族和妖族還並未開戰，山裏還算平靜，很多村裏人都會去那裏拜一拜，臨盆嫁娶，保佑平安，人們都喜歡去那裏拜上一拜。
但是後來，人族和妖族大戰，山裏妖獸越來越狂暴，村裏人根本就是寸步難行，那座廟又是那麽地接近邊緣，所以後來去地人就越來越少了，直至現在的，成了一座毫無人煙地
破廟。
其實，也不能說完全沒有人。就在十多年前有一對爺孫來到了村裏，似乎是進村乞討的，但由於沒有住所，就直接住進了廟裏，並且一住就是多年，當年的那個孩子就和吉祥差不多大。
爺孫倆現在也是相依為命，和吉祥的一家一樣古怪，可以說最北邊和最西邊都是住著村裏最古怪的人，根本不與村裏人交流，現在也不知道那對爺孫倆死了沒有，還是依舊活著？就像他們不知道吉祥的情況一樣，同樣不知道那兩人的情況。
但今天吉祥又為何問起了那個廟呢，在場沒有人知道。
但大巫卻是清楚。
大巫的臉色則是再變，但聽到是問那個已經是殘破不堪地佛像時才算鬆可了口氣說道：“裏麵供的是一位菩薩，以慈悲為懷的地藏王菩薩。”
但是剛一說完，他就明白了吉祥的意思，目光十分鋒銳看向吉祥，吉祥絲毫不懼，與之相對，本就躲不掉，他這麽一說也就算是攤牌了。
那天的人就是他。
“你很好，現在問題也回答你了，你就乖乖做我的，不，神明的屍人吧。”大巫忍住了心裏的怒氣，一字一頓說道。已經好久沒有人敢這麽挑釁他了，在村子裏他已經習慣了高高在上和受人敬仰，哪裏會被一個少年暗裏諷刺？
“我隻說過問你一個問題，什麽時候答應過你做屍人了。”吉祥淡淡說了句，絲毫不以為意，大巫氣的握緊了權杖。身體發抖。
烏小水看著差點笑出聲來，不過又被烏石瞪回去了。
烏索和烏石其實都有些不太明白兩人什麽意思的，但知道的是吉祥得罪了村裏最為神秘和難以相處的大巫，那絕對不會是一件什麽好事。
“村長，大武師，吉祥還有事，家裏阿婆會等急的，所以吉祥先行告退了。”吉祥微微躬身行禮道，他並不是不會禮節，隻是沒有分清敵友而已。
說完，根本不待人回應就轉身向著遠處山下走去。
大
巫的目光格外地陰沉，今天竟是被他一個少年戲耍了，但是他當然不會就此罷休了。
“吉祥。”烏小水喊了聲，吉祥回頭，正午陽光和煦，灑落在他們的身上就會給人一種美好的感覺，但此時並不是體會的時候，“先生說，你若是想要聽講學的話，以後可以去學堂。”
“真的？”吉祥聞言，很是驚喜道，第一次他也是頭次出現這麽大的情緒波動在眾人麵前，麵上的笑容根本無法掩飾。
“是真的。”烏小水笑了笑，梨渦淺現，很是可愛。
吉祥微笑：“謝謝。我會去的。”隨即轉身就直接離開了。
烏石看著吉祥地背影，神色微微有些複雜，沉默半晌。大巫則是嘴角勾了勾：“烏村長，你可想清楚了，如果此次占卜再不順利的話，後果會如何就不是我能掌控得了的。”
說完，也是佝僂著身體，緩緩離去，即使沐浴陽光也找不到一點的生氣和生機，而這就是大巫真正可怕的地方。
烏石歎了口氣道：“走吧。”烏索點頭，烏小水則是小心翼翼地問了句：“爺爺，我……”烏石擺了擺手，笑了笑道：“沒事。不過，小水，以後就不要和他有什麽往來了。”
“為什麽？”烏小水有些不解，連烏索都是微有疑惑，而且想到了一種可能。
烏石沒有去看烏小水，而是看著烏索有些意味深長道：“石樹村，耗不起了。”
烏索聽到此話，也是身體顫了顫，他很清楚村長的這話是什麽意思，即使這是事實，難道就可以拿一個孩子的性命去換取，那渺茫的希望嗎？
上一刻他還想過將吉祥作為村子的下一代接班人培養，當做村子的希望，但此時呢，僅僅因為大巫的幾句話，吉祥依舊會是村子的希望，不過是用生命來博取所謂神明的一絲垂憐。想想這些，烏索就覺得有些悲從心來，似乎連灑在身上的溫暖陽光也冷了起來。
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在石樹村的最強者心底蕩漾，蔓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