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木堡保衛戰(三)
“啊!”一個戴著鎖甲頭巾,穿著全套鎖子甲的維京戰士剛剛爬上雲梯,還沒等他從那於他的體格而言較小的突廊垛口爬進去,四支尖銳的長矛分別從不同的方向刺向他。
“真可惜隻有一柄長矛刺穿了他的鎖甲,”一個穿著髒兮兮破爛皮革甲背心的民兵說道,“那野蠻人搶來的鎖子甲可真紮實,真不知道是哪個有錢的倒黴蛋這麽不幸。”
“是啊,要不是大人給我們配備了這些修複一新的長矛,我們的破劍爛斧劈砍攻擊對於這些裝備精良的野蠻人簡直是不值一提!”一個對武器裝備略懂的民兵讚同地點點頭。
“又來了一個,我……”堡牆上這個話都沒說完的民兵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胸前深深沒入的斧頭,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像一個破布娃娃一般從堡牆上自由落體摔進堡內的小廣場裏。
“該死,這個怪人!”一個穿著打了兩個大補丁填充袍的民兵將手裏的長矛狠狠地紮透了這個紮著馬尾辮壯漢的皮甲,血液染紅了他的內襯。
但馬尾辮壯漢像是全然沒有感覺到自己受傷似的,向那個眼中充滿了絕望的民兵用力揮舞著自己手中的雙手鉤刃斧。
“我的上帝啊,文森特!”看著剛剛還一起作戰的戰友被馬尾辮壯漢幾乎劈成兩截慘死,這個穿著紅色紮腰長袖厚袍的年輕民兵湖藍的雙瞳充斥著恐懼,握著長矛的雙手不斷打顫發抖,不禁向後退了幾步。
“唔啊!”
一顆新鮮的頭顱從這個民兵正不斷飛湧著鮮血的脖頸上飛出,無頭屍體原本鮮紅的厚袍瞬間被血液染成暗紅,接著被紮著馬尾辮的壯漢像是踢垃圾一般踹在一邊。
“這是魔鬼嗎?不,不……”手持狩獵短弓的弓箭手看著剛剛被自己一箭射中肩膀卻毫無知覺,反而大步向自己走來的那個馬尾辮壯漢,話還沒說完就步了前幾個民兵的後塵。
“不,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邊的城牆失守了!”在堡門上的西蒙聽到了左邊傳來的淩厲慘叫,定眼望去,那段堡牆已經盡是各種殘肢破體,肝腦塗地,以及一個渾身是血和腦漿正朝著自己走來的提著雙手斧的馬尾辮壯漢。
………
“見鬼了,那個怪物從城牆去堡門了,他要從內部打開我們的堡門!”一個民兵腦袋飛快地運轉著,鼓起勇氣走向幾乎是被鮮血洗過一遍的失守堡牆。
就在這時,一個維京人從失守城牆的雲梯處艱難地擠進突廊,抬盾擋下了那個剛剛鼓起勇氣衝上來的民兵刺來的長矛,接著一劍捅進了他的肚子。
“啊,啊,啊啊啊!”
不過這個維京人並沒有就此放過這個勇敢的民兵,反而拔出了刺進其腹中的短劍,對著跪倒在地痛苦呻吟的民兵瘋狂劈砍。
“省省吧,納爾,把你多餘的力氣都用在和敵人的交鋒上,而不是對著一具屍體發泄。”又一個從失守堡牆雲梯爬上來的維京人有些無語地說道。
“哈哈哈,不要你管!”這個維京人殘忍地笑著,舔了舔沾到嘴邊的鮮血,從這個已經沒有聲息血肉模糊的民兵身上抽出短劍。
可剛等他意識到突廊有人過來,準備抬起圓盾格擋時,同伴的慘叫聲頓時響起。
“怎麽回事……”這個嗜血的維京人還沒搞清狀況,剛剛抬起頭,一柄仍沾著溫熱血珠的金環印窄槽刺劍直接從他深深的眼眶裏刺了進去。
“西蒙有危險,你帶著那些已經快被嚇破膽的民兵繼續守住這個雲梯!”從嗜血維京人眼眶裏抽出刺劍的路德維希急促地對著身邊的石匠萊安說道。
“那你呢?”拿著脊狀武裝劍的石匠萊安有些擔憂地看著已經向那個可怕的紮馬尾辮壯漢的背影走去的路德維希。
“我和西蒙兩個一起夾擊那個怪人!”路德維希頭也不回地說道。
………
“這家夥是個什麽玩意?”西蒙看著這個雙眼通紅,喘著粗氣,死死地盯著擋在自己麵前的西蒙。
“嗬啊!”這個馬尾辮男人一句話也沒說,直接掄起那柄粗大的雙手斧砍向西蒙。
“哼嗯!”西蒙感覺自己抬起格擋的左手傳來一陣劇痛,那厚厚的大箏葉盾直接被雙手斧劈透了。
西蒙連忙丟掉了那個盾牌,極其謹慎地退後了一步,查看左手的傷勢。要不是那結實的長袖鎖甲保護著自己,就算有那個木盾卸了那斧頭大部分的力,自己的手臂也會留下一個深深的致命傷口。
“隻用一把短劍對付他實在是太冒險了!”來不及收回劍鞘,西蒙直接把短劍丟在了地上,用右手抽出了自己背上精美皮革劍鞘裏的家傳精鐵長雙手劍。
這個紮著馬尾辮的壯漢腦袋像是有點不靈光,也不管斧頭上仍然插著的箏葉盾,直接向西蒙揮砍出了第二斧。
“嗬!”雙手握劍的西蒙顧不上左臂傳來的陣陣麻痛,一邊揮劍打開砍來到長鉤刃斧,一邊向後躲避。
“這家夥的蠻力真是比那個什麽狗屁長斧傑克還要大!”西蒙雖僅是以防禦姿態後退著格擋著那砍來的斧頭,但還是感受到了斧裏蘊含的巨大動能和恐怖威力。
“瓦爾哈拉!!”這個馬尾辮男人感覺燥熱無比,仿佛正在穿著的衣服如剛從火裏取出的烙鐵一般。於是他一把扯下了本就不怎麽牢固的皮甲背心,接著又撕壞了內襯亞麻衣,露出了他那粗大的滿是新舊傷痕的肌肉塊,以及胸口和手臂上神秘的紋身。
“他瘋了嗎?”西蒙有些驚訝地看著這個在浴血拚殺的戰場上直接拋棄自己護甲的家夥。
“是水仙子狂暴藥劑,”已經趕到這個瘋狂家夥背後的路德維希大號喊道,“這是一種能令飲用者戰鬥力大增,不懼疼痛的毒藥,不過會讓他全身燥熱無比!”
“嗖!”
就在這個關頭,一個在堡牆下的弓箭手抬手搭弓直接一箭射了過去。箭矢插進了這個光著膀子馬尾辮壯漢的肋間。不過還是和之前一樣,這個壯漢跟一個沒事的人一樣,仿佛中箭的是別人的軀體,隻是毫不在乎地用粗大的右手拔出箭矢,舉起斧頭再次砍向西蒙。
“西蒙退後,千萬別和這個瘋子硬抗!”路德維希焦急地大喊道。
“他的速度在變慢!”西蒙明顯感覺這個一直在流著鮮血的壯漢速度比之前要更慢了。雖然他感受不到疼痛,但是他的各種傷口還是會給他的身體帶來不可逆轉的實質性傷害。
“小克萊因,準備一根短矛,我數三聲,到時我會躲到一邊,然後你就用那短矛作標槍射他!”西蒙焦急地看向小克萊因,飛速說道。
“三,二,”西蒙退後著,又堪堪躲過了那個家夥的致命一擊,“一,就是現在!”
“路德維希,躲開!”剛剛在馬尾辮男人背後趁他不注意刺了它一劍的路德維希聽見小克萊因的吼叫,立馬貼身躲在了一旁堡牆牆垛邊上。
“嗯啊!”這個金發馬尾辮男人赤裸的胸口猛地插進了一根髒兮兮的短矛。雖然感覺不到疼痛,但他瞬間覺得他有些控製不了自己的身子,隻是不斷咳著血沫,甚至還得用長雙手斧支愣著這已經有些因為流血過多而乏力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