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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接手戰俘

  初夏下午強烈的陽光暴曬著這片紅綠相間的草地。許多受了傷的士兵們背靠背坐在一邊的小樹林裏麵痛苦地呻吟著。除了他們一些受傷並不嚴重的親友在照料他們外,神父和理發師也在其間不斷地來回穿梭著。


  “大人,那片林子裏麵有一個老護林人,說什麽也不讓我撿柴!偏要我出示伊賽爾男爵大人頒發的砍柴證明不可。”小克萊茵不知道什麽時候回到了西蒙旁邊,略帶委屈地說著。


  “哦!我倒是忘了這不是我的領地了!”西蒙笑了笑,摸了摸小克萊茵的頭發,“不要緊,我們可以等回到伊賽爾堡後用城堡裏的營火。”


  這時,伊賽爾男爵在侍從的護衛下往西蒙這走來。


  “現在去買一桶烈酒和紗布回來。”說著,西蒙將四枚銅幣塞到了小克萊茵的手裏,拍了拍他的肩膀,迎向男爵。


  “西蒙爵士,你不愧是個驍勇的戰士,哈哈!”男爵大人爽朗地大笑,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你盡管放心,我伊賽爾男爵說到做到,戰場上繳獲的戰利品裏麵十分之一全部歸你!”


  “感謝大人!”西蒙心情也是不錯。自己除了這幾日總共賺到的將近十枚德涅爾銀幣外,還能獲得一筆額外的戰利品收入。


  “你們也不錯。就如我開戰前所說的,你們待會兒可以去找我的稅官,領取殺敵獎賞。”男爵大人接過了侍從遞來的葡萄酒,細細品了一口,看向了西蒙身後的護衛士兵。


  “都愣著幹什麽,還不快感謝男爵大人的慷慨?”西蒙看見這些家夥一時沒從巨大的喜悅中反應過來,笑罵著踹了旁邊士兵的屁股一腳。


  就在西蒙和伊賽爾男爵交談時,索爾格爵士和伊賽爾男爵的輕重騎兵們一起回來了。他們手裏各牽著一根長繩,上麵綁著一個個之前阿納姆部隊裏的逃兵。


  “父親,這些連阿納姆男爵領的領民都不算的家夥怎麽處理?”索爾格爵士高高揚起了手裏的繩索。


  西蒙看見這一群被繩索串住雙手穿著破爛衣裳的農兵正瑟瑟發抖,等待著他們的最終命運。


  伊賽爾男爵皺著眉,看著這將近三十多個至少在戰場上被阿納姆男爵口頭上說過要驅逐出領地的家夥,托腮思索著。


  “大人,我稍微統計了一下,將近一百個戰俘裏大概隻有三分之一的人出得起自己的贖金。”這時,手上拿著鵝毛筆和羊皮紙的伊賽爾稅官走了上來,附在男爵耳邊說道。


  “什麽,這麽少?不愧是貧窮的阿納姆男爵領。”伊賽爾男爵睜大眼睛,捋了捋精修的胡須。


  “是的大人,這就是說,您現在多了將近六七十個可供支配的奴隸。”稅官低頭看向羊皮紙上記載的數字。


  在戰場上被俘獲的普通士兵如果出不起自己的贖金,就會淪為奴隸。要麽會被俘獲他們的領主送到農莊裏當農奴,要麽會被賣到奴隸市場,甚至還有可能被直接殺掉。


  “那六十多個戰俘正好可以送到被毀滅的哈德恩村重建村莊充當農奴。至於這三十人,”伊賽爾男爵瞥了一眼這些被串起來的瘦弱不堪,麵帶菜色的戰俘,“說實話,哈德恩村分配六十個農奴本來就有一點多了。我就算把這些家夥送到阿伯爾多倫港的奴隸市場,也賣不了幾個錢,可能還不及我這幾天為他們提供的糧食開銷和運送費用。”


  “那大人,您的意思是?”稅官抬起頭,看向伊賽爾男爵。


  “虧本的買賣咱們可不做,這些人都就地殺了吧。留著也沒用,放了落草為寇還會危及我的領地安全。”伊賽爾男爵冷冷地說道。


  “尊敬的男爵大人,求求您,給我一次機會啊!我是種地的好手,絕對可以無微不至地照料好您的田地啊!”一個串在繩子上的老農兵聽到自己的最終判決,哭喪著臉向伊賽爾男爵跪了下來,不斷求饒。


  “大人啊,我還有一對臥病在床的父母和一個剛剛出世的兒子需要我照料啊,求求您放我一條生路吧,我願意為您做任何事情,任何事情啊!”一個壯年粗眉農兵泣不成聲。


  在農兵們一片哀嚎求饒中,一個麵無表情的年輕人倒是顯得十分與眾不同。


  他就是小範尼,先前那個被阿納姆私兵丹恩饒過的年輕農兵。小範尼此時也被串在了繩子上,臉上掛著幹涸的淚痕,卻隻是用滿是絕望和麻木的眼睛呆滯地看著前麵的伊賽爾男爵,這個一句話就要了他年輕生命的貴族。


  “沒想到到頭來還是逃不過一死啊,”小範尼忽然自嘲地笑出了聲,看著旁邊那個領居家的同齡人正悲痛欲絕地啜泣著,居然忍不住用肩膀蹭了一下他,“嘿,兄弟,第一次被判死刑麽?”


  “現在就把他們拉到那邊的空地上處決了吧。這些家夥在這個值得慶祝的日子裏在我眼前哭哭嚷嚷的,可真是掃興極了。”伊賽爾男爵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轉過身子,一口飲盡了如血液一般鮮紅的葡萄酒。


  “男爵大人,”西蒙次此時將手裏裝滿葡萄酒的木杯遞給了小克萊茵,走向前去,“我的領地裏正好比較缺人手,我想從您的手裏把這些戰俘買過來。”


  剛剛西蒙眼中看著這些戰俘的悲慘求饒,腦中卻是不斷地計算著。


  自己領地內的豐盛的夏收作物是絕對可以養活多出來的這三十個農奴。


  如果將這些人其中三分之二的人編入弗爾德村民兵隊,剩下的人在伐木後新增的空地上開墾新的農田,自己的領地既可以擴大生產,又補充了兵員,能更好地迎接接下來的維京人掠奪。


  “什麽?西蒙爵士,你沒在開玩笑吧?”伊賽爾男爵一臉錯愕,“你應該明白突然多出來三十個農奴對於您村莊的糧倉意味著什麽。”


  “感謝男爵大人的關心,我自有辦法解決,”西蒙淡淡一笑,“請您開個價吧。”


  “好吧,既然你這麽堅持的話,”伊賽爾男爵眯著眼睛捋了捋胡子,“看在我們友誼的份上,一枚德涅爾銀幣,他們所有人都歸你了。”


  “成交,男爵大人。”西蒙舔了舔嘴唇,直接從隨身攜帶的錢袋裏取出了一枚德涅爾銀幣,拋向了男爵身邊的稅官。


  ……


  傍晚,夕陽已經西落,黑暗吞噬著最後的晚霞,席卷向大地。


  此時的伊賽爾堡內一處臨時用來給西蒙護衛士兵居住的偏房裏,西蒙的士兵們正圍繞著屋中央的篝火席地而坐,各自吃著幹癟難嚼的黑麵包。


  “差不多了。”西蒙見篝火上鐵鍋裏的水已經開始不斷地咕嚕咕嚕冒泡,從門外拿進了一個裝滿水的木碗,將裏麵的水灑了一些到鍋中的沸水裏。


  “大人,您是這是在幹什麽?”一個護衛士兵疑惑地抬起了頭。


  “這是我從伊賽爾堡邊上的教堂裏取來的聖水,”西蒙說著,將紗布丟到了鍋中沸煮,“我曾經聽那個目睹聖跡修士說過,用摻了聖水的沸水煮過的紗布來包紮傷口,能夠給予傷患者上帝的保佑,使他盡快痊愈。”


  “哦!這樣嘛?”這些士兵對於西蒙的忽悠有些將信將疑,但是用他們那不太靈光的腦袋想了想,似乎是這樣也說得過去。再想到弗爾德村依靠那個修士傳播的福音長起來的肥碩作物,心中的疑惑已經去了大半。


  “那大人,您這又是在做什麽?”這個士兵見西蒙將烈酒倒入一隻碗中,接著又往裏麵倒了點聖水。


  “這酒裏麵我撒了聖水和驅魔用的鹽。在你們包紮傷口前用這個清洗一下傷口,就同那個教士說的一般,保準可以驅逐魔鬼保佑你們平安。”西蒙麵不紅耳不赤地滿口胡謅。鹽肯定是沒放的,但是這樣說出來還是為了安撫這些迷信的士兵們。


  就在小克萊茵用烈酒為右臂受傷的士兵清洗傷口後,拿起高溫消過毒的紗布準備包紮時,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陣風湧進屋內,使原本平靜的火苗不斷地左跳右跳。


  眾人的目光看向門口,隻見一個戴著黑色兜帽,穿著黑色長袍,手裏拿著工具盒的老者走了進來。


  “是伊賽爾教堂的神父!”一個白天見過老者的士兵驚呼道。


  “虛驚一場。”暗光中,西蒙的手鬆開了劍柄,其他幾個反應迅速的護衛士兵也不動聲色地將抽出的武裝斧和短劍收回腰間。


  “上帝保佑,尊敬的西蒙爵士,男爵大人知道您手下受了傷但是直到現在都沒進行治療,所以派我過來看看。”神父說著,走向前來,放下工具盒,正好借著篝火的火光看到了士兵右臂被清洗後的傷口,以及小克萊茵手中的紗布。


  “這個,”神父張大嘴巴,立馬看向旁邊倚靠著柱子的西蒙,“你們已經給他放血治療過了麽?我的上帝,這種受劈砍的傷絕對不能在右臂的肌肉上放血,你們簡直是在胡鬧!隻有我們這些專業的人士在結合多種因素綜合判斷之後才知道應該在他的哪個地方放血,放多少血。這都是極有考究的!”


  “神父大人,這不是放過血後的傷口,這就是我在戰鬥裏受過的創傷。”士兵淡淡地說道。


  “什麽?”神父更疑惑了,聞著空氣中濃濃的烈酒味,看到了士兵手邊裝著酒的木碗,好像瞬間明白了什麽,睜大了眼睛怒視著士兵們,仿佛看見了一群褻瀆神明的魔鬼,“天主在上,這就是說,你們,你們這是用某種異教徒的方法治療!?”


  “絕無此事,”西蒙看不下去了,皺著眉頭開口道,“神父大人,我以我的榮譽來保證,這是一種在上帝庇佑下的新的治療方法。”


  “什麽?我怎麽沒有聽說過?誰告訴你們的?撒旦嗎!?”神父感覺自己的權威受到了質疑和挑戰,立馬急了眼。


  “您先息怒,這件事說來話長。”西蒙歎了一口氣,隻能將之前在弗爾德村當著牧師和村民們的麵忽悠的那個修士故事再講了一遍。


  “就是這樣的,那個和上帝相遇的修士除了告訴我糧食增產的秘訣,還告訴了我新的治療方式。現在,在我的領地裏,上帝的增產神跡已經顯現,田裏到處都是我們從未見過的豐碩麥苗。所以,我們沒理由不相信,那個修士的所見所聞都是完全真實的。”西蒙說得口幹舌燥,拿起木碗舀了一大碗烈酒,潤了潤嗓子。


  “還有這種事情?”神父此時的反應和當時欣克瑟村牧師的反應如出一轍,一臉難以置信。


  “是的,尊敬的神父,我們幾個都可以作證!”護衛士兵們紛紛開口,力挺西蒙。


  “沒錯,神父大人,百聞不如一見,您不信的話還可以親自去一趟南邊多爾斯騰男爵領的弗爾德村看看。我過段時間從阿伯爾多倫港返回時還會經過一次伊賽爾堡,到那時您可以跟隨我一起去一趟弗爾德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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