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節
一聲然後走到寢宮門外對他身後癱倒在地上的隨從說，“好了，我們該出去了，公主如果醒來看到我們幾個在視奸她的身子，豈不是會自殺……”
“咳咳。”幾個隨從都尷尬的從地上站起來和白風塵一起走出寢宮。
百裏穹圖望了百裏子鳶一眼，他脫下自己的龍袍蓋住了百裏子鳶的身子。
“大家都可以去休息了！”白風塵走出寢宮的時候對那些守在宮燈旁的人說，“宮燈的作用已經達到了，陛下有令，這些宮燈要全部放在一個木筏上，然後放入秦淮河流域。”
“諾！”顏小敘站起來傳令下去，宮廷**軍們有秩序地抱著宮燈離去。
“白瞎子！白瞎子！”葉勳著急地跑到白風塵身前。白風塵沒有理會他而是對那個叫做南國子的隨從說，“朋友，你如今償還了百裏家對你的恩情，你的魂將被輪回接受，你將獲得新生。”
“先生，你覺得我的使命完成了麽？”南國子跪在地上抬起頭看著白風塵。
“百裏家的後裔已經再次醒來，你用你的命從死亡的深淵裏把她拉了回來。”白風塵伸出手按在南國子的頭顱上，“那麽，獻祭吧。”
南國子的臉上露出了歡愉的表情，白風塵收回了他的手看著跑到他身前的葉勳歎了口氣。那個叫做南國子的隨從臉上的笑容定格著，他的身軀開始化成光線粒子消失不見。白風塵吹了口氣，光塵灑向天空，隨風而去。
南國子消失了，隨著他的生命。
“這是……”葉勳愣住了。
“既然已經知道了就不用再說了。”白風塵提起腳步朝百裏穹圖為他安排的住處走去，身後跟著死侍一樣的隨從，“過幾天我們也就該要離開了。”
葉勳看著遠去的白風塵，身後傳來郡主百裏笙遲的喊聲，“子鳶……子鳶姐姐醒啦……”
她驚喜地從公主的寢宮裏跑出來，像是個獲得神秘禮物滿足地高興亂跳的孩子。葉勳回頭看了那個小女孩兒一樣，也跟著欣慰地笑了，這麽多天來，他第一次看到這個小女孩兒露出笑臉。
顏小敘安排完宮廷**軍們收拾完宮燈後走進公主的寢宮，迎麵撞上麵驚失色的百裏穹圖。
“怎麽了陛下？”顏小敘問。
百裏穹圖看著他，搖搖頭說，“不可思議。”
“這麽說陛下答應和四突厥結為盟友了？”
“是和煙江王蘇滬，四突厥隻不過是掩蓋人目而已。”百裏穹圖說著朝太祖閣而去，顏小敘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深深地吐了口氣。
“白瞎子！白瞎子！等一等我！”
顏小敘扭頭看著追趕白風塵的葉勳，臉上露出一種可笑的表情。
“故人歸來兮，有酒相迎。”有人說出了這一句話，是趕來探望公主的葉沁的兒子葉愷，他和顏小敘一樣看著追趕白風塵的葉勳說，“叔爺爺很久沒有這麽高興了。”
這是東秦七二零年，大秦皇帝百裏穹圖改自己的稱號為昭帝的第五年。這也是三萬宮廷**軍統領顏小敘多年來第一次看見大祭司葉勳興高采烈的樣子，他像是明白了什麽，卻又什麽也不知道。天空上那顆比太陽還要耀眼的星辰是多年來一直不曾出現的五韻星中的“角”，它曾被上任大祭司暗指為百裏子鳶和大秦帝國，原本都相信公主是災星的王公大臣們，在此刻都不得不閉上了暗地裏議論的嘴。
“他其實一直都是這個樣子，”顏小敘說，“進去看看公主吧。”
大漠蒼顏?黑月之潮 第二十二幕 百裏無塵的魂
顏小敘對著周圍的武士們吹了聲口哨，宮廷**們互相交換了下眼神然後拔出各自的刀呈一個圓形裏三層外兩層地將皇帝百裏穹圖團團包圍。最裏側的是手持弩箭的弓箭手，他們的弩箭射程可達數十丈。
“來了，”顏小敘趴在地上用耳朵貼在地麵，他握著自己手裏的狼鋒刀，心髒咚咚咚地劇烈跳動，“隻有七匹馬？！”
僅僅七匹馬，傳過來的聲音卻比千軍萬馬還要可怕。
是那號角聲在作怪！
聽見顏首領說僅僅隻有七個人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包括百裏穹圖，他舉足觀望著西邊的方向用心去聽那吹響的號角聲，他似乎在哪裏聽過這樣的聲音，好像是一種召喚，呼喚著他骨子裏的……奴性！
讓人忍不住下跪臣服的聲音。
“都安靜下來！”皇帝大喝一聲跺了跺腳，馬匹奔騰的聲音和號角聲聽上去都很近了，可是卻有種很飄渺的在極遠處的感覺，月亮忽然從濃鬱的陰雲裏漏出來，天上的星星不再隻有四顆，而是……千萬顆！闊別了十一年之久，萬千的星辰終於再一次地在大秦帝國的上空展露了出來。
漫天的星辰灑下皎潔的光輝，葉勳忍不住有種想哭的感覺，十一年了，他終於看到了十幾年前漫天布滿星辰的夜空。
東方的地平線上泛著淡淡的白光，太陽就要升起來了，按理說黎明前應該是最黑暗的時候，可是在這星月的光輝交加下，天空就像是白晝一樣！
視線裏的西方，七匹高大的駿馬像是武士一樣身披鎖甲，它們的背上坐著麵帶骷髏麵具的人，這些人呈方向的奔走，他們中間拉著一尊六角棺材，六個人分別拉著六個角。為首的一人舉著巨大的幡布在前麵開路，七個人七匹馬筆直地朝皇帝百裏穹圖所在的地方奔過來。
幡布上用金線繡著古老的圖騰，葉勳和顏小敘不知道那是什麽。
“劍……劍齒虎圖紋！”百裏穹圖朝著那七個人的方向跪拜了下來。
所有的武士都放下自己刀和弩箭同皇帝一樣跪了下來，劍齒虎圖紋，隻有一個人使用過的旗幟，前任皇帝的父王，百裏陽明！那個號稱是掌握了和百裏姬如一樣力量的男人，縱橫天下無人可以匹敵。
可是就是那樣的男人，在繼位後提出了讓庶出的百裏穹圖的父親繼位後，便消失在了大秦帝國的曆史裏。
金線在星光裏閃著凜凜的光芒。
武士們忍不住想要退後卻挪不動僵硬的身子，他們緊緊地盯著來自西方的七個人，那七個人就像是諸神的使者，顏小敘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們的戰馬嘶吼的嘴型和那七個人隨風起伏地鬥篷揮動。
時間像是呆滯了一樣，一種威懾力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
“都退開！”皇帝大喝一聲，武士們終於在短暫地昏闕中清醒過來，他們從新拿起了自己的武器，卻遭到了皇帝的阻止，“是我們的朋友，為他們讓出一條路來！”
那七個人中為首的是一個老人，他把手中的大旗扔給了此刻在他們麵前相迎他們的百裏穹圖，這個老在大旗丟給百裏穹圖後露出高瘦挺拔的身軀，他的身後豎著一杆戰槍。
“好久不見，百裏穹圖。”那個老人沒有下馬，而且在直呼百裏穹圖的名字。
百裏穹圖看著他，“好久不見，白瞎子。”
“謝謝你還記得老叟的綽號，”白風塵下馬抖開他的鬥篷和百裏穹圖一起坐在篝火堆邊烤火，“我們來晚了，路過西梁山的時候被你們大秦的守衛攔了好長時間，是四王爺的兵將，我們廢了好多的口舌終於以殯葬的理由通過了關卡。”
百裏穹圖朝他的武士們揮揮手，武士們會意退下。顏小敘和葉勳被他拉著一同圍著篝火堆坐下。
“辛苦你們了。”百裏穹圖給篝火堆裏加了跟柴禾。
“不辛苦，我們的馬很辛苦，它們載著我們和百裏家的魂來到這裏，一路上不眠不休，累壞了。”白風塵笑笑說，“多虧是煙江王親自挑選的汗血馬。”
“這麽說，蘇弛同意和我們訂盟了？”百裏穹圖問。
“這是他寫的手諭，”白風塵從懷裏拿出一紙書文扔給百裏穹圖，“白家幫助煙江部落訓練的饕餮血侯，隨時為你效勞，現在的你可以操控這支隊伍了，因為他們是百裏家的力量，很多年前就是。”
“是真的麽？”百裏穹圖有點不敢相信。
白風塵衝他點了點頭，“你的祖父當年離開時候從大秦帶走了不屬於他的東西，如今我們來替他歸還，那個東西就是煙江的十萬饕餮血侯。”
百裏穹圖沉默了，但是卻按捺不住心裏的驚喜。
“此外除了本就屬於大秦的饕餮血侯以外，我還帶來了四突厥的聯盟之約，他們希望和大秦訂盟，坐擁這個天下。西域以西，秦淮河以東，有更廣闊的土地。”
“這個世界？！”葉勳忽然失聲喊了出來。
“墩子還是老樣子。”白風塵笑了笑，“顏二貨倒是比以前看上去更英勇了。”
“和四突厥結盟麽？”
“是的百裏國主，”白風塵忽然改變了他對百裏穹圖的稱呼，“我此番前來，不僅僅隻是幫百裏陽明歸還屬於你的力量，還有個身份，就是四突厥的使者，他們希望和你們訂盟，然後以十萬饕餮血侯和三十萬赤羽鐵騎跟二十萬四突厥的風戽騎的力量，分享這個世界，同時……”白風塵沉默了一會兒說，“徹底斬除那些陷害我們四大家族的奸佞小人，這種權和力，我想國主是不會拒絕的。”
“四大家族對魔君秦舞後裔的……複仇麽”葉勳不敢相信啟示之君的預言終於成為了現實。
“不單單是複仇，”白風塵說，“而是屠殺，徹底地抹除秦舞的血脈，那是美好的未來和時代，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所謂的亂世。”
“這是蘇滬的話，不是四突厥的。”葉勳忽然反應過來。
“我不否認，蘇滬的確是想稱霸世界並且坐收我們的漁翁之利，但是就我所知，大秦的諸侯中不乏像煙江王蘇滬這樣意圖稱霸的人。百裏家的王朝勢力已經衰弱了許多年了，尤其是你們的幾個王爺，我想百裏國主似乎再也無法彈壓他們，如今百裏皇室可以倚靠的九王爺都死了，能依靠的大概隻剩下顏統領的三萬宮廷**軍，但是以這些的兵力和其他王爺比起來，實在是微不足道的。煙江王的饕餮血侯不屬於他，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力量，他已經和四突厥結為暗盟，親眼見到過饕餮血侯實力的他，才會爽快地讓我帶著四突厥的結盟書不遠萬裏來到我本不想來到土地上，並且向我曾經的盟友百裏國主送來他們的書信，我希望我們在徹底消滅了共同的敵人前，能夠如同多年前阻攔南夏鬼斧一樣。”
“百裏老頭子真的這麽輕易就把饕餮血侯交給他的孫子百裏穹圖了？”葉勳口無遮攔地直接稱呼了大秦皇帝的姓名，百裏穹圖臉上沒有什麽表情，“這是屬於暴戾之血主人的力量！百裏穹圖駕馭地了麽？”
“九王爺已經死了，百裏家暴戾之血的最後一個人百裏子鳶公主還是個娃娃，原本我是要帶著饕餮血侯前來救助九王爺的，可是蘇滬阻攔了我，你的祖父也是，”白風塵對百裏穹圖說，“九王爺是個單純的孩子，永遠長不大，他擁有了這種力量，隻會被大秦的幾個王爺瓜分，所以，你的祖父和煙江王蘇滬都選擇了你成為這支力量的掌控者。”
“你是在講笑話麽……”葉勳無力地吐槽道。
“當年我和你知道血侯存在的這個消息時，也是同樣的反應，不過那個時候你比我清醒的多，而今你退後了，像個無賴的小孩子。”白風塵看了看東方逐漸亮起的天空說，“百裏陽明得到了比大秦帝國覆滅更可怕的預言，他說這個世界將不再是任何國家可以主宰的，強大的敵人來自西方的禁忌之地，它將讓整個世界在戰火裏燃燒，帶著它的不死之軍，那麽這個敵人，隻能是曾經被百裏姬如聯合三大武神封印的魔君秦舞。數百年後，曾經沉睡的魔鬼終於喲蘇醒了。”
“要複活了麽？”葉勳忽然意識到，“所以百裏陽明那個老頭子才願意把他的力量交給大秦的皇帝從而結盟各個國家的勢力準備一起剿滅那個可怕的魔鬼麽？”
“可以這麽說。”白風塵點點頭說，“雖然這一行我們沒有帶來十萬饕餮血侯，但是他們已經開始陸陸續續地偽裝進來了，而且，我們帶來了更有價值的東西。百裏陽明從星辰裏看見了暴戾之血的繼承人百裏子鳶公主因為原罪之瞳的反噬而昏迷不醒，即便是華佗子的傳人鬱天晴都幫不上任何忙，所以他讓我們帶了這個東西。”
白風塵說完後指了指身後的六角棺材，上麵是一個六芒星的符號。
“那是什麽？”百裏穹圖張口問。
“國主自己看看就知道了。”白風塵說著站了起來指了指那口六角棺材，他示意百裏穹圖揭開棺材上的六芒星符紙。
“這是封魂之術？！”葉勳脫口而出，他在皇家的藏書閣裏看到過關於修真之人封印自己魂魄的一說。
“葉老頭子好眼力，”白風塵說，“打開看看是誰的魂魄吧。”
東方的天空徹底明亮起來，它們的光變得像是火焰一樣熾烈，顏色從黯淡轉變為耀眼的魚肚白。百裏穹圖伸手去揭開棺材上的封印，他周圍熱得像是被火爐炙烤著，葉勳和顏小敘渾身的毛孔都緊緊地收縮在一起。
周圍的武士們戰戰兢兢地看著天空，耀眼的光芒像是瞬間就把他們的眼睛刺瞎了一樣。
棺材裏有東西在顫抖著，百裏穹圖感到一種熟悉的感覺。
“九弟？！”百裏穹圖打開了棺材，裏麵是一個熟悉的身影，周身泛著藍光的百裏無塵躺在那裏，衝他眨巴著眼睛。
棺材裏被封印著的，正是大秦九王爺百裏無塵的魂魄！
大漠蒼顏?黑月之潮 第二十四幕 遠行的大祭司
東秦昭帝五年，八月初七。一場瓢潑大雨後，大秦的夜空格外安靜，連星光也是安靜的。百裏穹圖帶著護衛走進葉勳所在的熵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