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聯係我的家人,還要聯係律師!”我冷冷瞥了一眼那個警察,繼續堅持,“我現在不是犯人,法律賦予我打這個電話的權利!”
“真TM新鮮,這年頭小姐都這麽牛逼了!”那個警察罵咧咧的指了指桌上的電話,“打,看你TM都打出天來!”
我知道自己在他眼裏有下賤,但盛閆傑告訴我,高貴與卑賤都是自己說了算的。我整理了一下身上破碎的衣服,昂著頭,緩緩拔下盛閆傑的號碼。
“盛閆傑,你慢慢聽我說,不要急。”聽到他的聲音,我險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隻能死死咬著下唇把喉嚨中的酸澀吞下。
“你在哪?”盛閆傑還是發現了端倪。
“我在警察局,跟專案組的童處發生了些誤會。”我輕咳了一聲。
“我馬上讓律師趕過去。”我雖然說得很籠統,依盛閆傑的敏銳,肯定知道事情並不簡單。
“車要慢慢開,我沒事。”我又囑咐了一句,聽到電話中他沉默了一刻,才低低“嗯”了一聲,方放心地掛斷了電話。
那個警察一直在旁邊一臉不屑的盯著我,聽我喊“盛閆傑”的名字,才斂了幾分不屑的笑意,挑眉問道,“哪個盛閆傑?盛氏?”
我點點頭,並沒有開腔,隻是正襟危坐,極端正地看著他。
那警察可能也覺得有些無趣,或者對盛閆傑有所忌憚,也斂了笑意,一本正經的開始給我做筆錄,前麵的問題都是一些名稱,出生日期之類的,我也沒什麽好隱瞞,問到後麵事情經過的時候,我正猶豫該怎麽開口,外麵有小警察敲門進來,我的律師到了。
我得到了單獨見律師的機會,剛剛經你做筆錄的警察終於嚴肅起來。
盛氏的律師團隊,盛閆傑也跟我談起過,是一個很強的組成。從商業糾紛、股權、到勞動紛爭,刑事民事等都各有專長,湊在一起成為了盛氏律師團,絕對的強強聯手。
坐在我麵前的正是這個律師團的領導,黃衡大律師。能成為律師團的領導除了專業素養過硬,自然也是深得盛閆傑的信任,所以見到他之後,我才沒剛剛那麽緊張了。
按他的引導,我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跟他講了一遍,包括美雯是在什麽情況下動手傷了童處,還有後來霍榮聶那一席話,都統統敘述了一遍。
因為我知道,這不僅僅是給我和美雯開罪的問題,還要讓盛閆傑不要跟這件事扯上一點關係,至於那些暫時還無法判斷的陰謀製造者,隻能請律師選好合適的入手點,盡可能地避開。
聽完我的敘述,黃衡抬起頭,略一沉吟,蹙眉道,“夏小姐要想脫身沒什麽問題,等一下我去辦個保釋手續就可以離開了,隻是那位美雯小姐恐怕不好辦。要看對方傷勢和醒來之後的說法。”
我點點頭,哀求道,“黃律師,謝謝您,不管怎麽樣,一定要幫我朋友,她是為了救我,才~”說到這裏,我眼淚險些沒忍住。
“夏小姐,請放心,我會盡最在努力。傷害雖然是即成事實,但事出有因,法律方麵也會酌情的。”黃衡點點頭,便站起身來,“請您再等一會兒,我去交涉一下。”
我點頭,看著他出了房間。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也不知道美雯怎麽樣了,我一麵擔心她,一麵梳理事情的整個過程。
酒水在我們進入包間前是美雯親手擺在桌上的,連杯子也是美雯放的。而每一杯酒,都是經過我的手,或者美雯、恩燦的手倒進杯裏的,姓童的全程盯著,我們沒機會,他也沒機會往酒裏下藥。
恩燦?我心中一驚,我在門外囑咐美雯的時候,隻有恩燦一個人在房間裏。轉念又想,恩燦也喝了不少酒,跟我們喝的是完全一樣的,而且她會提前離開包間恰恰是我讓她走的,這一點她沒辦法預料。
想到這裏,我不禁有些自責,怎麽會懷疑自己的朋友呢。剛剛恩燦那焦急的臉,泫然欲泣的樣子,那麽為我擔心,我究竟在胡思亂想什麽。
一定是那些酒在美雯拿進包間前,就被動了手腳。能用鑰匙從外麵鎖上門的,也隻能是凰城內部的人。那麽會是誰呢?
我想的頭都快疼了,卻也沒想明白。
這些黃律師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剛剛那個警察,拿了一份文件讓我簽字,簽好之後,我就可以暫時離開了。
簽好後,那個警察又道,“你不能離開京城,要隨時配合我們調查。”
“嗯。”我點點頭。
那名警察出去後,黃律師歎了口氣道,“夏小姐可以走了,我留下來處理美雯小姐的事情,明早有結果,我會通知你。”
“美雯~”我原本想問美雯什麽時候才能離開警局,可想了想卻沒有問出口。
“她已經承認用煙灰缸砸了當事人的頭,接下來,沒辦法證明無罪,隻能等警方調查她說的傷人原因是否屬實,再酌情過她進行起訴了,不過那還要很長時間,這段時間美雯小姐可能要在拘留所呆一段時間。”黃衡歎了口氣。
我的心頭一下子被什麽堵滿了,憋悶地像要爆開一樣,我好像見見美雯,安慰她說沒事,可是我卻隻能坐在這裏幹著急。
我突然想起白寒,如果不是我跟盛閆傑的相識惹到了韓亦瀟,白寒怎麽會遭受後來的一切,最後承受不了打擊,自殺身亡?
又一個姐妹被我拖累了,如果不是我自作聰明,去惹什麽姓童的,還自以為是地請美雯幫忙,又怎麽會讓她惹來牢獄之災?
這一切都是我的造成的。我又一次陷入深深的自責。呆坐在椅子上,後來黃衡說了些什麽,我都沒有聽見。直到他起身,我也隻是呆愣地跟在他身後,像失了魂一樣出了警局。
我站在警局門口,黑色的邁巴赦疾馳而來,停在我麵前,盛閆傑從車裏下來,就把我拉入懷中,緊緊地摟著,我聽到他劇烈的心跳。
“嚇傻了?”他低吼著,“這會兒知道怕了?早幹嘛去了?!”
我咬著下唇,忍著酸澀直到全身顫抖。盛閆傑跟黃衡說了什麽我沒有聽清楚,隻知道他一把抱起我鑽進車裏,車子全駛離了警局。
“行了,別憋著了!”盛閆傑半怒半寵地拭過我的眼眶。
我才“哇”的一聲大哭出聲,我緊緊抓著他的前襟,哭得混身顫抖。險些侵犯時的那種絕望無助又全部被回想起來。
他的大手覆在我的後背,一下下輕輕拍著,喉中不時輕輕歎息,即始終沒再責怪我一句。
可我知道,我又給他惹麻煩了,現在童處生死不明,霍榮聶剛剛的陰謀論對盛閆傑是很可怕的攻擊。我不知道如果童處真的死了,霍榮聶會如何做。
我抽泣著,想把事情說給盛閆傑,讓他早做打算,結果他指尖壓著我的唇瓣道,“我都知道了,剛剛黃衡已經跟我通過電話。”
“盛閆傑~”我想說自己太笨了,又給他惹了麻煩,可話到嘴邊又覺得說出來更蠢。
“行了,知道自己笨就行了,這件事你不要摻手了,我讓南風去查。凰城肯定有問題。”盛閆傑眉頭擰起,一臉的肅殺。
“港口那邊怎麽樣?”我覺得一張大網已經悄悄張開,無邊無際,無聲無息,卻讓我豎起了全部的警覺。
“沒事。”盛閆傑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拍著我的後背道,“回家洗個澡,趕緊睡覺,別的都不要想。”
“盛閆傑,你再這樣護著我,我可能真的變成傻瓜了。”我歎了口氣。
“傻瓜!”他麵無表情的喚了我一聲,可眼底全是得意。
看著他溫柔的眼睛,剛剛的緊張緩緩鬆馳下來,我軟軟靠著他,周身的酸痛與倦意一波波襲來,我眯起眼睛,“盛閆傑,我不能沒有你~”
我的呢喃讓他身體微微一僵,隨即將我摟得更緊,半睡半醒之間,我聽到他長長的歎息~
我以為我隻是睡著了,醒來才知道,我也被送到了醫院,頭部受了傷。
昨天因為太緊張,在警局呆了那麽長時間,我居然都不知道自己受傷了。這會在醫院醒過來,才知道自己的腦袋不知什麽時候被磕破了一大塊,護士說還有輕微腦震蕩。傷口已經處理好了,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
我醒來時,盛閆傑不在。昨天一片混亂,我的手機也不知去向了。我擔心美雯,根本在床上躺不住。便自行下床,準備出院。
剛出走廊,就看到霍榮聶還帶著幾名警察向我走過來。
“夏諾~”霍榮聶快步過來扶住我。
我冷冷甩開他的手,“霍隊長,有事嗎?”
霍榮聶一臉受傷的表情,臉上的光彩全部斂去,“夏諾,童處醒了。”
我掃了一眼他身後的幾個人,冷笑道,“怎麽?霍隊長這是要帶人抓我?”
“夏諾,你別這樣~”霍榮聶的聲音滿滿的挫敗感,“我是想幫你~”他回頭小聲吩咐了幾句,後麵的幾個警察便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