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夏小姐在商廈發生了些誤會,傷了腿。”
對方不知是怎麽答複他的,南秘書應了聲是就掛了電話,啟動車子。
車子開動我才有些慌,“先生,請問你老板是哪位,你要帶我去哪?”
“夏小姐稍候,等下就知道了。”他專心駕駛不再理會我。我低頭看看自己的腿,隻是擦破了點皮,但腫得很厲害。我自嘲地看著窗外霓虹亮起,這就是當小姐的下場!
車子漸漸駛出了城區,駛入一座歐式庭院,進了大門足足開了有三分鍾,才停在一棟灰色建築前。南秘書下車給我開了門,扶我出來。
腳一著地,我才感覺到痛,不由吸了口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我還沒看清人,就被來人抱了起來。
熟悉的煙草味襲來,我眨著眼睛,看著盛閆傑烏雲密布的臉。不知開口說些什麽。
進了前廳,有下人在整理,我有些不好意思,臉紅了紅,輕聲道:“你放我下來吧!”
盛閆傑停下腳步,我毫無防備地被他放到地上,腿痛得我立不穩,情急之下抓住他衣袖。
我咬著下唇看著他,他臉上沒一絲溫度,語中充滿嘲笑,“不是能走嘛?!”
我賭氣甩了手,吃力地往前挪動了幾步,盛閆傑大步追上來依舊把我抱起來,順著旋梯到二樓的一個房間,大力把我扔在床上。
床很軟,我被巔的上下起伏,碰到傷處疼得我直抽氣,他是故意的。回過神來,他人已經不見了。
我打量著這間巨大的臥室,入眼之處皆是黑、灰、白的基調,沉穩中透著奢華。高高的尖拱處一盞華麗的水晶吊燈旋轉垂掛,每顆吊飾都是一把利劍的形狀,璀璨而又尖銳。一如它的主人,耀眼卻不容靠近!
我可以猜得到,這是他的房間。
過不多時,盛閆傑領著個年輕女醫生進來,她放下藥箱,很溫柔地輕按我的腿,仔細尋問我哪裏痛,怎麽個痛法,便給我處置了傷處。
“沒有傷到骨頭,消了腫休息兩天就好了。”
“謝謝您……”我不知該怎麽稱呼。
“我叫任蒙,叫我任醫生就行了。”她一邊收拾藥箱,一邊對盛閆傑道:“盛總,她這兩天不能劇烈運動,最好不要下地。”
盛閆傑微點了一下頭,任蒙又囑咐了我幾句就離開了。
他看著我,我知道現在自己一身狼狽,我不怕丟臉,可為什麽每次都在他麵前丟臉,我低下頭不敢看他。
“跟了霍榮聶,就別故意出現在我麵前!”盛閆傑沉聲質問我。
這男人真可笑,明明是他把我弄到這裏來的?我咬牙從床上站起來,“對不起,盛總,我不知道星輝是你的產業,我下次不會去了!”我恭敬地向他鞠了個躬,就一瘸一拐地向門口走去。
盛閆傑一把從身後抱住我,頭埋在我頸窩,含著我的耳垂氣呼呼道:“你這女人,怎麽那麽倔!”
被他的氣息包圍,我身上的力量似乎瞬間就被抽走了,深深的無力感湧來。剛剛在商廈的那場爭吵已經耗盡了我的力氣,一直端著一口氣,在他懷中,才感覺到自己已經快虛脫了。
“他們欺負你了?”潮熱的氣息吹拂在耳際,酥癢迅速攀升,他低沉的聲音讓我想哭。
可我把淚忍了回去,我什麽也不是,又有什麽資格在他懷中落淚。
我輕輕掙脫,“沒有,是我這種身份不該去星輝丟人現眼!”背後失去他的依托,冷意襲來,我抽抽鼻子將自己抱緊。
這世界沒人可以讓我依靠,我必須自己挺直身子。
盛閆傑的呼吸有些沉,我沒回頭也能感覺到他眼中的寒意。但我不能回頭,隻能倔強地前行。
他是真的被我激怒了,攔腰將我抄起夾在腋下丟回床上,“既然認得清自己的身份,就做自己身份該做的事!”
他掏出錢夾,將裏麵的鈔票直接丟到我臉上,還有各種卡劈頭蓋臉的丟過來,最後連錢夾一起扔在我身上,“包夜,這些夠了嗎?”
“我不賣,想玩請去醉夢生!”我將身上的鈔票拔開。
“你TM已經賣了!”盛閆傑低吼著撲過來,他狠狠扼住了我的脖子。
我覺得自己快死了,張著幹涸的嘴巴,卻不能呼吸,痛蔓延的無邊無際。缺氧讓大腦停滯,我居然有些快樂,就這樣死去也好,起碼可以脫離這萬惡紅塵。
暴怒中的盛閆傑似乎能看穿我的心,那一瞬我覺得他想掌控我的一切,包括我的生死。他驀然鬆開了手,口唇襲來,將大口的氧氣度入我口中,不容拒絕!
那氣息太過灼熱,我被燙得劇烈的咳嗽起來,身體也跟著緊繃。
他發泄似地吻我,咬著我的唇,我的舌,似乎非要滿口血腥才滿意,又如野獸般將血水吮去。昨天那個惡劣的想法又湧上心頭,他以為他的那些猜疑和鄙視都成真了,我真的很髒,所以他才會懊惱,才會憤怒吧?
這麽想著,不管他用多大力氣,我都不覺得痛了,我尖利地叫著:“盛總真不挑食~呼呼,什麽髒的臭的都入得了口,聽說你比別的男人活好,就隻有這樣嗎?你來呀,有本事弄死我~”
我毫不畏懼地迎向他。
盛閆傑卻停了下來,他雙目血紅地盯著我肩頭的疤,突然抬手狠狠抽了我一耳光。
血順著我的嘴角淌下,我的腦袋也冷靜了下來,他血紅的雙眼讓我害怕,我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麽勇敢。我被很多人打過耳光,這一次卻最疼,他直接打在了我的心上。
我“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胸腔中積聚得所有委曲都在這一瞬爆發,我不由自主地貼著他的胸膛,讓眼淚肆意的流。
我不說話,隻是用淚水控訴一切。
盛閆傑僵硬的一動不動,半晌才輕輕攬著我仰臥下去,讓我纖細的身子趴在他身上,他溫熱的手掌輕輕摩梭著我的後背。
“欺負你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他冷冷地說。
我雖然不以為意,但他能這麽說已經讓我很知足。
“包括霍榮聶!”
我心中一緊,“不要,他沒有欺負我!”經過那晚的酒後長談,我重新認識了霍榮聶,我想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盛閆傑的身體一僵,他語中隱著怒氣,“你是自願的?真的喜歡他?”
他一定是誤會了什麽,我連忙搖頭,“他是好人,他沒~碰我。”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跟他解釋這些。
盛閆傑一轆軲翻起來,居高臨下地俯視我:“他沒碰你?”他語中滿滿的質疑。
我不想承認,我又受傷了。明明時時刻刻都記得雯姐說的歡場中的女人絕不能動心,我卻知道自己還是莫名其妙的淪陷了。不過還好,我的頭腦是清醒的,我清楚地知道我們之間的距離,和我自己到底想要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