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傷口
沐雲沉剛要開口解釋，這一次卻被情緒激動的沈程希搶了先。
“我都聽說了，如果不是因為我的家庭情況，阿姨她……她是不會拒絕我的！”沈程希說著，瞬間淚如雨下。
沐雲沉的喉結動了動，他想起了當年母親“棒打鴛鴦”的殘酷場景。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是鋒利的刀片，切割著他那一顆早已冰封多時的心靈。
“雲沉，現在的我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連飯都吃不起的窮學生了！我有錢，很多很多的錢！而且我將來，會掙得比現在多得多！我相信，阿姨肯定能接受現在的我，因為我已經能配得上你了！”
“你別說了。”沐雲沉冷冷打斷道：“別再說這種不切實際的話。”
“不切實際……雲沉，你為什麽要這麽說？難道你……你不愛我了嗎？”沈程希瞪大眼睛，滿滿的淚水在她濕潤的眼眶裏打轉。
沐雲沉掙脫開女人漸漸鬆弛的手臂，他轉過身，麵對著沈程希，麵無表情地說道：“我愛過你，但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的我，有了陪伴一生的妻子，有了活潑可愛的孩子。在我的生命中，除了‘朋友’的身份，已經沒有多餘的位置留給你了。”
“我不在乎！”沈程希聲嘶力竭地喊道：“我根本不在乎你有沒有妻子、有沒有孩子！也根本不在乎有沒有名分！我隻要和你在一起，就足夠了！”
“不要說這種傻話！”沐雲沉罕見地厲聲駁斥道：“你不是我的‘附屬品’，你應該有你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婚姻！沈程希，我不想看到你在這條不歸路上越走越遠。如果你再這樣執迷不悟，我隻能說，當初真是錯看了你！”
狠話說盡，沐雲沉轉身就要往外走。這時，他身後響起了沈程希的嚎啕大哭。
男人停住腳步，或許他意識到，如果現在自己真的離開，之後會發生什麽事恐怕就很難預料了。
就這樣，沐雲沉留在這裏。直到陪著沈程希哭完、擦幹眼淚、陷入沉默、歸於平靜。他才拍了拍女人的後背，輕聲問道：“感覺好點兒了嗎？”
眼淚流幹的沈程希，緊緊抱住男人的手臂，木訥地點了點頭。
沐雲沉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勸慰道：“時間不早了，你快休息去吧。哭成這個樣子要是再不休息，明天去公司就要頂上黑眼圈了。”
“我不在乎。”沈程希聲音沙啞地說道，語氣之中仍然倔強不減。
“你不在乎，我在乎。”沐雲沉態度再次強硬起來，他掰開女人的手，站起身冷冷地看著她：“我希望你心裏的痛苦，能夠隨著今晚的眼淚全部消散。明天早上，我想看到那個原本堅強的你。”
這番話，成了沐雲沉真正的“離別致辭”。當汽車的轟鳴聲漸漸遠去，沈程希心中的碎片似乎也隨著窗外的夜風，飄飄蕩蕩、洋洋灑灑地散落了。
當沐雲沉趕到家時，時間已近深夜。孩子們早已睡熟了，孫媽和小周也已經進入了夢鄉。臥室裏一片漆黑，向婉怡似乎也沒有像往常那樣一直等他回來。
沐雲沉輕輕歎了口氣，他盡量壓低自己的噪音，輕手輕腳地來到臥室，隨手關上了門。
就在這時，臥室裏的台燈突然亮了起來。
“回來了？”向婉怡從床上坐起身來，睡眼惺忪地看著丈夫。
沐雲沉敷衍地答應了一聲，脫下外套，換上睡衣。
“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晚？”向婉怡隨口問了一句。
“威爾遜代表團剛送走，公司裏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沐雲沉麵無表情地說著，自顧自地躺上床、蓋上被子。
“需不需要明天我到公司幫幫你？”向婉怡柔聲問道。
可是，她並沒有等到男人的回答，隻等來了沐雲沉那富有節奏的酣睡聲。
向婉怡摸了摸丈夫的頭發，替他掖好被角之後，重新關上了台燈。
第二天，沐雲沉和往常一樣，早早地前往公司上班。等向婉怡醒來後，展現在她眼前的，仍舊是那個空空如也的被窩。
“太太，昨天晚上少爺幾點回來的？我和孫媽竟然都沒聽見！”當向婉怡來到客廳時，正在打掃衛生的小周帶著驚訝問道。
向婉怡苦笑著搖了搖頭：“我當時也沒注意看表，估計應該一兩點鍾了吧。對了，他早上走的時候，你沒問問他嗎？”
小周肅然道：“問了，不過少爺隻說了三個字。”
“哪三個字？‘不知道’？”向婉怡試著自問自答。
小周笑道：“還是您了解他！”
向婉怡不禁苦笑，也唯有苦笑。
掃完地，小周對剛剛洗刷完畢的向婉怡說道：“太太，今天我要把家裏的衣服洗洗。您和少爺要是有需要洗的衣服，就放在臥室的床上，等會兒我過去拿。”
“好，我去看看。”向婉怡說著，轉身去往臥室。
因為這段時間出去的時間並不多，向婉怡自己並沒有太多的衣服需要洗。所以，她將主要的精力放到了整理沐雲沉的衣服上。
“這是他昨天穿過的外套吧？怎麽掉在地上了？”向婉怡拾起地板上的外套，突然一瞬間，她的目光定住在了上麵。
頭發，一根卷曲著的，發色烏黑的頭發，就那樣“肆無忌憚”地附著在沐雲沉的外套上。
愣神了幾秒種後，向婉怡撩起自己的秀發，與那根頭發進行了詳細對比。結果，讓她更加呆愣不止。
這不是她的頭發，附著在沐雲沉外套上的，居然不是她這個妻子的頭發。
不知是何種力量繼續驅使，向婉怡緩緩抬起外套，將它放在鼻子前，輕輕地聞了聞。
香氣，並不屬於她的香氣，開始在女人的鼻腔裏迅速蔓延。
向婉怡恍惚著，漸漸將目光移到牆上的掛鍾。
“雲沉……昨晚你回來得那麽晚，到底是為了什麽事……”
“太太，我來拿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