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底線
向父臉色明顯難看了許多。
“婉怡，你婆婆說的都是真的麽？”
“什麽？”向婉怡皺起眉頭，眼睛掃過沐母的臉頰，正好對上了她全是心眼兒的眼睛。
“你跟我爸說什麽了？”
“我能說什麽。”沐母輕輕咳嗽了一聲，臉上帶著點兒悲傷的神色：“婉怡，你說說，你嫁到我們家，我什麽時候虧對你過？但是你畢竟是我的兒媳婦。你也不能真把自己當享福的呀。”
“虧對？……”向婉怡一愣，隨後蒼白的嘴角勾芡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結婚三年，麵前這個女人刁難她的次數她自己都已經數不過來了，就因為是她的兒媳婦，向婉怡才一直隱忍。
她不想理她，直徑的走到父親的麵前。
“爸，你渴不渴，我給你倒點熱水吧。”
“渴，怎麽不渴？”向父還沒來得及開口，向母就搶先說道，她撇了向婉怡一眼，帶著點兒讓人反感的笑容。
向婉怡手指微微一顫，拿起了水壺，倒滿了兩個玻璃杯。
熱水很燙，她不敢倒太慢，輕輕用手托著遞給了父親一杯，向父臉色鐵青，看都不看向婉怡一眼直接轉過頭去。
向婉怡眸子裏閃過一絲傷感，然後把手裏的水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給你婆婆遞過去！”
他突然開口，語氣有點沙啞，向婉怡身子一顫，用有些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自己的父親。
“你還有沒有一點兒禮貌？我是不是從小把你慣壞了？”向父心理窩火。
他一直是一個先從自己身上找錯誤的男人，想著自己的女兒竟然被人說的如此不堪，他心裏驟然是生氣，但是從剛剛向婉怡的反應來看，確實太任性了。
向婉怡知道自己的父親大病初愈，她隻能忍著心裏的委屈，把水從新端了起來，遞到了那個飛揚跋扈的女人麵前。
沐母卻沒看向她，在低著頭整理自己的褲子。
許久，胳膊都有些酸痛，但是女人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她。
“媽。”
她隻好硬著頭皮喚了一聲，心裏開始翻攪到海的惡心起來。
沐母這才把眸子對上她，漏出了一個甜膩的假笑，伸出一隻手托著杯子的底端，讓向婉怡沒反應過來的是，她剛一鬆開手，沐母的手也鬆開了，杯子直接打落在了地上，玻璃與熱水一瞬間炸開。
“哎喲。”
沐母尖叫了一聲，捂著自己的腳背：“你這是幹什麽！你要是不想給我倒就直接說！為什麽做到這個份上兒？”
向婉怡有些慌亂，她隻穿了一條短褲，小腿和腳背瞬間紅腫了起來，她甚至顧不得自己疼，蹲下身子：“你沒事吧。”
“我怎麽可能沒事！你就別給我假惺惺的了。”沐母直接站起身子：“老親家，你就看看你自己的好女兒吧，這樣的孩子我們怎麽敢留著？等她把我們都燙死？”
“你……你這是幹什麽！”向父氣紅了眼：“婉怡，你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
“我……”向婉怡覺得心理堵的慌，她後退了兩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會突然把手鬆開。”
“難不成是我自己把熱水往我自己的腳上潑？”
沐母冷冷的笑了一聲：“你瞅瞅，我腳背都紅了，老親家，你們家教育孩子的方式真是讓我歎為觀止啊，怪不得那麽多家產都能賠的——”
“你不許這樣對我爸爸說話。”
向婉怡再也有些控製不住心裏的情緒，看著麵前的女人，隻覺得腦子裏最後的一根弦崩斷了。
沐家平時侮辱她難道還不夠嗎？如今為什麽連她的家人也不放過。
“你！”似乎沒有料到向婉怡會直接跟她頂嘴，沐母隻覺得一下子噎住了，她死死的瞪著向婉怡：
“你就是這麽跟長輩說話的？”
“您尊重我，我也會尊重你！”向婉怡冷漠的說道：“請你不要再無理取鬧了，我爸爸現在身體已經不舒服了，如果沒事，請你現在就離開。”
她冷冷的盯著沐母，動了動薄薄的嘴唇。
“謝謝。”
沐母隻覺得眼前都黑了，多少年來沒有人敢這樣對她說話了，但是當這向父的麵兒也不好出手教訓。
“行。”她筆直的指著向婉怡：“行，向婉怡，你就是這樣對你婆婆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慢走不送。”
向婉怡顫了顫冰涼的嘴角，直接打開了病房的門。
看著沐母氣衝衝的衝出去，向婉怡用盡了最大的力氣關上了房門。
“你……你這個死丫頭，，還不趕緊給我追回來賠禮道歉！！”
向父顫抖著喉嚨，顫悠悠的說道：“這要是讓她給說出去，我們向家的老臉往哪兒擱啊！”
“爸！”
向婉怡回過頭來，臉上帶著些倔強和冰冷：“你還是不明白嗎，她這是故意的，說出去就說出去，大不了離婚。”
看著向婉怡那和自己略為相似的臉龐，連股倔倔勁兒都一摸一樣，向父隻覺得氣的肚子都疼。
幹脆不在搭理向婉怡，閉上眼睛，穿著粗氣。
向婉怡看著父親的樣子，心理難受，想說點什麽，但是每一句話都堵在了自己的喉嚨裏麵，怎麽也開不了口。
“那我先走了，爸爸你好好休息。”
她轉過身子，快速的走出病房門。
沒走出幾步，腿上和腳背上的燙傷就叫喧著痛，她微微抿了抿蒼白的嘴角，背靠著牆蹲下來。
被燙過的地方已經翻起了白色的小水泡，腳背有幾個已經被鞋子磨破，像是火燎過一樣又紅又腫。
她歪歪扭扭的站起來，強忍著痛楚走到了外傷科的門口，還沒進去，身後就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婉怡？”
陸東有些好奇的打量著向婉怡：“向伯父已經醒了，你不去看看嗎？你——”他的目光突然停留在向婉怡的腿上，然後瞳孔漸漸放大。
“你的腿怎麽啦，怎麽紅成這樣！”他緊緊的皺起眉頭，放下手裏的東西，蹲下身子，細細的觀察著向婉怡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