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單相思
今夜,她就像一個懷春的少女,胡思亂想起來:
“他現在幹什麽?”
“他睡了嗎?”
“他和女朋友和好了嗎?”
“我們還有機會見麵,在一起聊天、喝酒嗎?”
……
一連串的問題堆積在她腦海裏,她拿出自己的手機,輸入了陳峰的手機號碼。
一個聲音問:“我這個時候去電話是否會打擾他?”
一個聲音回答說:“不會的,說不準,他正在等著你的電話呢!”
前一個聲音問:“要是他現在和女朋友在一起怎麽辦?”
後一個聲音說:“膽小鬼,你既然有那麽多顧慮,幹脆別胡思亂想了,不過,我要警告你,愛情是自私的,一旦錯過了,將會遺憾終生。”
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之後,文麗終於閉上了眼睛。
咬著牙,將陳峰的電話號碼發送出去。
文麗將手機貼在耳邊,內心感到忐忑不安,就像站在法庭的被告席上,等到法官做最後宣判。
陳峰的電話撥通了,手機鈴聲響了幾下之後,話筒裏卻送來一陣嘟嘟嘟的盲音。
“糟糕,他怎麽會掛斷我的電話呢?”
文麗感到一陣茫然,就像被人從高樓上推下來,在空中墜落的過程中,心裏隻有一個念頭:“估計他和女朋友在一起,這下玩完了!”
緊接著,就是漫長的等待和胡亂的猜測。
大約過了四十分鍾,文麗的手機終於響起來了,一看見是陳峰的號碼,她頓覺喜出望外。
“我說嘛,他不會不理我的。”文麗愉快地將電話接起來,輕聲問:“你終於想起我了,睡了嗎?”
“我們很熟嗎?”陳峰冷冷地說:“我不是讓你別和我聯係了嗎?這麽晚了,你打電話找我有什麽事情?”
“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文麗委屈地說:“大家認識一場,難道我們做個普通朋友,說說話的資格都沒有嗎?”
“我沒有什麽意思,主要是不想讓大家誤會。”
“你現在哪裏?”
與陳峰談話時,話筒裏夾雜汽車的轟鳴聲和人群的喧鬧聲,文麗這才意識到他還在外麵。
“我和女朋友剛從電影院出來。”
“意思是說,剛才你不接我的電話,是因為有女朋友在場不方便嗎?”
“也許是吧。”
“你女朋友知道是我來的電話嗎?”
“有可能。”
“為什麽?”
“因為你昨天上午發來的那個信息,我們已經吵了一架,我想,她一定記下你的手機號碼了,所以,我們從影院出來事,她什麽話也沒有說,就單獨打車回家了。”
“對不起,這件事因我而起,如果有時間,我能當麵和她解釋一下嗎?”
“解釋就是掩飾,有些東西,越是解釋,越就說不清楚,我認為,大家以後還是不再見麵為好。”
“你們男人都這麽絕情嗎?”
“談不上,我們畢竟是一麵之緣,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
“好吧,既然我們有緣無份,我以後不再打擾你了,晚安!”
文麗是一個溫柔、善良的漂亮女人,
盡管她曾經被人拋棄,可在眾多離婚的少婦群裏,她還是一枝獨秀,鶴立雞群。
有人說,她是一支不可多得的潛力股。
一些不懷好意的男人為了得到她,像蒼蠅那樣圍著她轉,在這些世俗的男人麵前,她始終保持著一個傳統女性固有的矜持和自尊。
然而,文麗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主動和陳峰聯係,卻被他拒之於千裏之外,她感到一陣揪心,憤然將手機關機後,熄滅了房間裏所有的燈光。
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孤獨的少婦在床上輾轉反側。
“媽媽,你怎麽還不睡覺啊?”一個小女孩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她的聲音在房間裏回蕩……
晚上十一點,肖母仍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門鈴聲一響,她趕忙跑過去將房門打開,見肖莉一個人站在門外,便問:
“肖莉,你怎麽一個人回來了,琳琳呢?”
“她陪男朋友出去玩了。”
“這丫頭,整天瘋瘋癲癲的,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喲?”
“媽,琳琳已經長大了,她的事情你就別瞎操心了!”
肖莉隨母親走進房間,問:“爸爸呢?”
“他睡覺去了。”
“你怎麽還不睡?”
“你們都沒有回家,我能睡著覺嗎?”
“看來,媽媽還是把我們當成當年的黃毛丫頭了。”
“是啊,你們在心裏永遠是長不大的孩子。”
母親笑眯眯地看著她,肖莉調皮地對她做了一個鬼臉。
“媽,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回房休息去吧。”
肖莉換上拖鞋,將手提包往客廳的沙發上一扔,向母親揮揮手,說:“我今天有點累,我就不陪你說話了,拜拜!”
說完,她飛也似地跑進衛生間。
洗了一個熱水澡,鑽進了母親為她準備好的房間,關上房門,一頭紮進了被窩裏。
人世間許多巧合與機緣,就是在那些平凡的故事裏,不經意間發生的。
肖莉始終沒有忘記,幾年前的一個夜晚,她和劉建軍去外地出差,兩人沿著大街上散步,一群流氓將他們攔住。
為使她不受到傷害,劉建軍用單薄的身體將她擋在身後,與幾個彪形大漢殊死搏鬥,最終被打得頭破血流,趕來的警察將他送進醫院時,已是奄奄一息了。
劉建軍和公司員工為她過生日的那天晚上,呂小燕闖進餐廳包房,將兩杯啤酒潑灑在他們身上,隨後,劉建軍與呂小燕大打出手;當她聽說劉建軍因酒後駕車,出了車禍,急衝衝地跑去醫院,好幾次都被呂小燕罵出醫院大門;劉建軍的公司倒閉後,為了盡快離開這個讓她忍受屈辱的城市,她不接受父親在政府部門替他安排的工作,隻身南下去了深圳,所幸的是,她深受公司總裁的器重,陰差陽錯地成為他的兒媳婦。
在別人眼裏,能和一個富二代結婚,簡直是一隻麻雀變成了鳳凰,可在自己心中,守在一個同性戀男人身邊,完全是他們家的一副擺設,就像是一隻花瓶,然而,再美麗的花朵,也有凋謝的時候,她不想永遠做一隻花瓶,她要借助那個男人家的財力和物力,依靠自己的雙手創造財富,尋找屬於自己的生活。
旌陽市是生她養她的地方,這裏天時地利人和,當她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公公時,得到了他大力的支持和鼓勵,因為,一方麵,他並不懷疑兒媳婦的能力,另一方麵,公司的發展方向是擴大內地房地產開發市場,在旌陽市做一個小規模的投資,投石問路,說不準會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今天晚上,肖莉陪妹妹來到旌陽廣場,準備去君子蘭茶樓見妹妹的男朋友時,偶然與劉建軍相遇,幾乎讓她大吃一驚。
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心目中牽掛著的男人,會在這個時候出現,更沒有想到,曾經叱吒風雲的劉總經理會變得如此落魄。
“這難道僅僅是機緣巧合嗎?”
當她聽說劉建軍因為變賣母親的房子,準備將君子蘭茶樓轉讓過來重新創業時,她意識到自己有責任幫助他,應該向他伸出援助之手。
究竟出於什麽樣的目的,連她自己也搞不清楚。
因為在她的潛意識裏,盡管自己至今尚保持一個處女之身,但名義上已是一個有夫之婦,她曾經領教過劉建軍老婆的醋勁,不想再去捅這個馬蜂窩。
她為自己找出一條合適的理由,看在劉建軍曾經幫助過她的份上,出自一個好朋友的身份去幫助他。
然而,感情這個東西,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她強迫自己不再去想與劉建軍認識和見麵的過程,可往事像潮水一樣,在她腦海裏翻滾,她的心猶如脫韁的野馬,無法阻止飛奔向前的腳步。
於是,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地難以入睡。
“呯”地一聲關門聲,從外麵傳來,臥室的門隨即震動了一下。
坐在客廳沙發裏的肖母立即站起來,抱怨道:
“琳琳,你怎麽這麽晚了才回來?”
肖琳高聲說:“我去約會了,你有意見嗎?”
“琳琳,今天晚上誰惹你了?”母親不解地問:“你怎麽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
“你們誰也沒有惹我,”肖琳氣鼓鼓地說:“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你如果聽不慣的話,我現在就可以搬出去住。”
“我看你越來越不像話了,”母親厲聲吼道:“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我就是吃錯藥了,怎麽啦?!”
肖莉聽見母親和妹妹的吵鬧聲,趕忙從床上坐起來,披上一件棉布睡衣,打開臥室的房門走了出去。
肖莉剛想開口,就看見父親站在他們的臥室門前,高聲喊:
“大半夜的,你們不回房睡覺,在那裏吵什麽?”
肖琳理直氣壯地說:“不用你管,我知道,你們都看我不順眼,要是這樣,我幹脆離家出走好了。”
“老頭子,別管她,”肖母朝父親努努嘴,指著站在客廳裏的肖琳,沒好氣地說:“你女兒今天晚上恐怕是吃了嗆藥,逮誰罵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