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氣味
顧墨涵回到房間的路上看到他的小女人。
長裙，長發，背影。
並不算傾國傾城吧大概。顧墨涵在心裏做出了很客觀的評價。
隻不過，傾了我心城罷了。
過去摟過瘦削的肩膀。有癢癢的觸感。順手幫她順過耳邊的發。頭發很軟——剛巧軟到顧墨涵的心上。
“怎麽沒在房間裏多睡睡？”手還停留在辛歆的耳朵上，手臂靠著她的後腦。
海風還是冷的，辛歆不由得往身邊的熱源靠了靠：“睡夠了。想出來透透氣。”鼻腔裏充斥著令人心安的對方的味道。
辛歆自己也不太描述的出來這是一種什麽味道。一開始接近的時候，還能說的清楚究竟是混合了什麽。煙草，古龍水。隻不過古龍水淡一些，更多的是煙草的味道。也並不熏人，要挨得很近才能聞得到。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越發的長了以後，不知不覺兩個人的親密就接觸越來越多。不知道為什麽，辛歆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不記得顧墨涵身上的味道——準確地說，是不能準確說出來到底是一種什麽味道。
氣味著實是一種記憶的東西。
好像回到了小時候，遇到了好吃的東西，隻能和別人描述：“啊！那個東西真好吃！”可是哪裏好吃呢，又如何好吃呢，自己也摸不著頭腦，仿佛自己什麽也沒有吃，直到再次品嚐那個食物。
可能，和顧墨涵也有異曲同工之妙吧。
辛歆低頭微笑。
他身上究竟是什麽味道呢？自己也不知道啊，仿佛兩個人並不是住在一起，根本就是不熟悉的樣子。可是當對方真的靠近自己的時候，卻就是知道，“啊！就是這個味道！”
如同想品嚐自己喜歡的食物一樣，顧墨涵一靠近自己，就想接近他。
然而······自己並不想這樣。違背了自己的初衷，甚至是自己從未預料到的最壞的結果。隻不過自己也沒有辦法繼續惡言相向——畢竟對方可以說是對自己而言，恩人般的存在了。
世上有三憾事，鰣魚有刺，海棠無香，紅樓未完。
辛歆現在一點都不想理會那些世上的憾事，於自己的憾事就在自己身邊。甚至現在還用溫熱的體溫提醒辛歆對方的存在。
隻不過，不能愛。
那就，放縱自己一次吧。
一個側身，撞進男人的懷抱。
溫暖整個胸腔的氣息回暖了所有的血液。
“老辛呀，思陽來找我們檬檬了。”陳小心端了茶水給閉目抽煙的辛毅明。
“恩。”坐在老板椅上的人並沒有起身的意思。
“你今天不上班啊？”陳小心找了地方徑自坐下。漫不經心地看著地板。
“小年輕有他們自己的想法，我們也管不著。而且······”辛毅明吐出嘴裏的煙圈，支了身子彈了煙灰，“這件事，本來就是我們家占了便宜。孫思陽既然能來找辛檬，可能孫家現在的反應也不那樣抵觸了吧······”辛毅明皺了眉頭，抬眼壓住陳小心的目光：“各自做好本分就好。”
警告的意思顯而易見。
陳小心不再說什麽，輕腳退出了書房。認真化妝，認真穿衣服，認真挑包包，認真打電話約逛街，認真一扭一扭做自己的辛太太去了。
餐桌上很安靜。
兒子多久回來一趟？
回來的時間不定。隻是上次回家是年三十。
張媽看了兩個坐在餐桌邊一板一眼吃飯的邱父邱母也挺無奈——要是別的事情自己還能勸上兩句，隻是這事情也不是這兩口子吵架，每回遇到這麽個情況第二天早上都是這樣兩口子一言不發的吃飯。
誰家還沒有本難念的經呢。
家裏的少爺是自己看著長大的。以前老爺還在的時候他就是這麽無法無天的樣。
老爺也不管著什麽，恐怕也沒有想到少爺會這樣抵觸從商。
張媽瞅著其實隔壁那個顧少爺也不是喜歡這條路的人，隻不過沒辦法罷了。孝順他自家老子，特別是現在人還在醫院躺著呢。
倒也不是自家少爺不孝順的理，隻是少爺說不幹就不幹也太突然。
特別是和隔壁顧少爺有了對比。
自己也看的出來，自家先生太太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一直不說罷了。
隻是像先生太太那個年紀的人，但凡家裏小一輩的有些出息的，哪個不是已經把公司給了他們讓他們自己折騰去。必要的時候提點兩三句罷了。
顧家和邱家關係一直好，誰心裏都明白。自己也是看著兩家少爺一起長大的人。
顧少爺從小就和自家少爺的脾氣不一樣。自家少爺直來直往有事說事，隔壁少爺的心思可不必那些青春期小姑娘的心思好猜多少。
於是自己也納悶那麽些年，這倆小夥子是怎麽從小玩到大，不僅如此，自家少爺還沒在隔壁少爺手下吃啥苦頭。
這回大概是真的遇到了什麽難事，隔壁顧少爺竟然因為商場上的事情來找自家少爺幫忙。
先生和太太等一個機緣巧合等得都快海枯石爛了。
少爺似乎還真看不見他老子娘給他急了多少。這可怎麽辦喲！
收拾著先生太太的碗筷，張媽不知怎麽的，腦子裏就想到之前老爺喝茶時說的一句話：
“兒孫自有兒孫福！”
陽光順著清晨露水的方向灑滿了整個城市。順著風的角度，一點一點填滿了城市的角落。
散布在各處的人們的骨骼發出對陽光的回應——隻有陽光聽得見。
陽光知道自己存在的時候，很多事情並沒有那麽糟糕。
可能有的季節有些人需要一頂遮陽傘，可是現在是冬天，而且人是喜歡有一定距離的生物。
冬天的太陽本來就不挨著地球。
原本應該發黴的菜看到陽光悄悄埋下了腦袋，準備再養精蓄銳一會不要那麽早出來透氣；原本偷懶不想再長高的樹苗想到還有寒冬，還是伸個懶腰勤奮生長。
陽光燦爛的日子很多事情似乎就沒有那麽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