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袁

  此時正是早上的七點四十，距離顧氏正式的上班點，還有二十分鍾，此時公司來的人並不多，但是也算不上少。


  整個22樓，此時很寂靜，例如——空曠。


  顧墨涵對於公司的樓層布局很是講究，整個22樓雖然辦公的人極多，但是絕對讓你看不見擁擠的味道，不同的部門不同的布局，井井有條。而一些可以分下去的部門，則全部放在23樓，23樓也是很好的延續著22樓的味道，一切井然有序。


  因此這時候，整個22樓，空曠。甚至帶著一絲的寂寞，像古代孤獨的王者，森林中對月狂嘯的狼。


  但是整個22樓，也很喧囂，例如所有的人都在討論這一束花的秘事。


  而在顧墨涵的辦公室裏，則是隻剩下喧囂了。


  顧墨涵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很久後道：


  “袁小姐，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袁聽到這句話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接著就是和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說著一樣的話：

  “難道顧先生都不請人坐下喝杯茶嗎？”


  顧墨涵不覺間笑了笑，對著關沁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隨後又告訴她說：

  “很不好意思了，現在工作人員都沒有上班，咖啡和茶現在都沒有，你要是喝水，我這倒是有很多。”


  “也行，清水寡味。前幾天我還聽到了一句話，說道——未曾嚐過百酒的人，怕是不太懂得清水之味的。”


  說道這裏她對著顧墨涵笑笑，接著道：


  “嘿，顧墨涵，你說，我算是嚐遍了百酒嗎？”


  顧墨涵沒有說話，將手中的白水遞了過去，女人對他得體的微笑，但是卻沒有說一句“謝謝”。


  這並不是說這位小姐的教養不夠或者是其他，而僅僅是因為一種習慣。


  “嘿，顧墨涵，我問你呢。”


  女人對著他微笑，臉上的表情笑的仿若三月的春天，沙漠裏的甘泉，美的異常。


  顧墨涵的周邊中從來不缺少美人——


  例如辛歆，美的有質感，靈氣自帶，清冷禁欲係。


  例如辛檬為係列的一些所謂名媛，大多美的庸俗，像一句話，叫做——美則美矣，毫無靈魂。


  例如薛音音，美的調皮，像春天的溪流，夏日的烈陽。美的溫暖。


  例如關沁和沈慧，美的狡猾，那一雙眼就像是狐狸的眸子，很有光亮，卻不敢深思。


  而眼前這個女人，袁，則是美的狂野，像是草原上的一匹馬。


  顧墨涵對於眼前這個微笑的女人竟不知道現在該怎麽回答最好，愣了一會說道：

  “我不知道你嚐沒有嚐遍百酒，但是我很同意你說的，未曾嚐過百酒，不懂清水之味。”


  “那，顧先生，你是找到那一杯清水了嗎？”


  顧墨涵微笑，不答話。


  “那，顧先生，你是找到了那一杯清水了嗎？”


  女人再度重複一遍，顧墨涵還是微笑，不回答這個問題。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不打破砂鍋誓不罷休。”


  “打破砂鍋又怎麽樣，我堂堂袁大小姐，還買不起一個砂鍋？”


  袁對著顧墨涵笑了笑，但是美人始終就是美人，就是那樣的寡淡的笑，都是天崩地裂。


  她笑的時候手上輕輕地玩弄著杯子，好像一個落魄的貴族。


  “前一陣子一個人跟我說了這樣一句話，我當時並不高興，之後還覺得挺對的。”


  “還有讓你顧墨涵覺得不開心卻沒有弄死的人，我也好奇了。快說。”


  “你現在的姿態，就像在扮演一個落魄的貴族，但是落魄的貴族始終還是貴族，下麵的人才看起來更應該去自我悲哀，因為他們過得好似螻蟻。”


  顧墨涵說這個話的時候腦中自然的浮現出了辛歆的整張臉，說這個話時候的語氣，手上的動作，呼吸的頻率。這個男人不禁嘴角微揚，笑了起來。


  “嗯，說的還挺對的。這就是你那杯——清水之味？那天帶我認識認識。”


  袁的表情還是沒有什麽變化，那一雙眼依舊是靈動且黯然，那一副笑容還是魅惑且寡淡。


  “袁小姐，你們家可是法國最好的製酒商了，怎麽，百酒你還不夠嚐？袁叔叔對你的嬌慣程度，我還是知道的。”


  “不是百酒不夠嚐，是百酒不夠味，我要找到一杯最烈的，正好讓我至死方休。”


  顧墨涵看了看手中的腕表，不知不覺間二十分鍾已經過去了。


  由於和袁很早就認識，此時他也沒有掩飾什麽。笑道：

  “袁，今天那我要招待不周了，我這邊還有一些公事要處理，你這裏呆幾天？我之後去找你。”


  “有可能一天，有可能一生，有可能，我現在就飛往那個不知名的國家，你還不知道我？”


  顧墨涵輕輕的笑了笑，這個女人還和當年一樣，分毫未變。


  袁拿起手中的包包正準備走的時候，顧墨涵對她說了句：


  “今晚八點，我們在阿晨的黑色帝都碰麵。”


  “看我心情，你們要是到了半點還沒看到我，那估計我已經走了。”


  “好，老規矩。”


  袁揮了揮手，留了一個背影給顧墨涵。


  而這時候，顧氏的人基本上都已經過來了。


  袁走出總裁辦公室的時候，大家都被其楞到了，尤其是薛音音。


  “這個女人好漂亮哦。”


  “好像是混血誒。”


  周圍的人紛紛的小聲議論開來，然而袁像什麽都沒有聽到一樣，就那樣直接的走了，然而在電梯口，她看見了從裏麵走出來的辛歆。


  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個女人沒有普通職員那麽簡單。


  但是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在打招呼，擦肩而過。


  薛音音看著擺在桌上的一大捧玫瑰花，但是有沒有標明署名，內心不由得歡喜與憂並存。


  不確定主人之前的她可以任意猜想送的是誰，但是公司來的最早的不就是顧墨涵嗎？這樣的情況，那就不可能是顧墨涵送來的了。


  她的心中突然的塞滿了失落。抱著一束玫瑰走到了走廊上，此時恰巧和引麵而來的辛歆碰到了一起。


  “你抱著一束玫瑰去幹嗎？”


  辛歆看著氣鼓鼓的薛音音，不由得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