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青雲樓的規矩
我真假參半,告訴戰銘列凱文開車帶我去了,但是他要求自己先上去,我在下麵等了好久,等我上去的時候已經發生了意外。
我隻看到他和傅玉成的合影,這才知道他們的關係,知道這是一個局,至於為什麽會有意外,是誰動的手,我推脫說完全不知。
這謊撒的,連我自己都快信了。
戰銘列盯著我看了好久,目光幽深平靜,看不出喜怒,也看不出信還是不信。
我打定了主意,反正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把人找到帶走,我還要留著傅玉成釣孔軒。
如果交給了戰銘列,不管他是為我好還是因為別的,總之,我再想知道什麽消息,那就難了。
戰銘列最終點點頭,“好,你說的我會去查。這陣子長州不太平,你自己小心一些。”
“泯州,你熟悉嗎?”我問道。
戰銘列搖頭說道:“你別打泯州的主意,那裏不是我的地界,否則的話,我也不會等著孔軒到長州來再動他。白深深,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那麽容易,現實要殘酷得多,生死隻是一瞬間的事,也很脆弱,別以身犯險。你的命……”
他頓了一下,似乎有什麽話又咽了下去,眼神也更幽深,“很珍貴,每個人的命都很寶貴,你要好好珍惜。”
他說得是真心話,我能感受到,心裏也很感激,我更明白,他說得是對的,但我不知道這麽做。
而且,我總覺得,他後麵的話並不是原來想要說的,似乎要另有深意,有什麽就要脫口而出,但是他忍住了。
他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又停下,“你有什麽發現或者情況,要及時告訴我,千萬別一意孤行,明白嗎?”
我點點頭,他開門走了,阿九急忙進來,問我有沒有事。
我坐回沙發上,搖了搖頭,讓阿九多留意外麵的動向,青雲樓應該已經在他的監控之中了。
阿九點頭急忙去辦,我靠著沙發回想剛才戰銘列的話和神情,我當然不會自作多情的以為他是看上我了,我這樣的人不是他的菜。
但他對我,應該是有別的情愫,這點我能感受得到,是因為阿汐嗎?他那個可憐的妹妹。
僅僅因為我和阿汐長得像?有這個可能,但不會隻因為這個。
想半天想不通,幹脆不去想,反正隻要他別壞的事,那就一切好說。
阿九很快回來,他有些猶豫的問道:“深深姐,深哥給你的東西,你是不是不會用?”
我一怔,立即問道:“什麽東西?”
他指指我的脖子,“就是那個項鏈啊,暗影鬼麵的信物。”
我下意識伸手握住,“你的意思是想催我去暗影鬼麵嗎?暫時還不行,青雲樓這邊的事還沒有弄清楚,要緩一緩。局勢不明,我不能把暗影鬼麵帶入險地。”
“我不是那個意思,”阿九說道:“現在不是好時機,要把局勢摸清楚再去,這點我明白。”
“那你是什麽意思?”
阿九掃了一眼我手腕上的傷,低聲說道:“這個信物其實也是一把匕首,我看你一直帶著水果刀,所以才猜想你可能不知道。”
“匕首?”我急忙摘下來,“怎麽會?”
阿九把項鏈接過去,手指按住吊墜上的一個花紋,“嗒”一聲微響,吊墜突然分開,從中間彈出手指一樣長短的刀刃,很窄,大約有三公分左右,他又按了一個地方,刀刃像從彈簧裏彈出來一樣,又變長變寬了三公分。
刀身黑色,烏光閃閃,寒意凜然。
阿九雙手遞給我,我接過,手指撫過刀身,看到刀柄處有兩個小字。
深深。
我用力一閉眼,眼淚瞬間湧出。
阿九慢慢退出去,留我自己在房間,我窩沙發裏,捧著這樣東西,哭了很久。
不知什麽時候竟然睡著了,睡得還有點沉,再醒來的時候阿九和阿鵬都在,見我醒了急忙過來。
我看了看天色,都已經黑透了,問他們事情辦得怎麽樣,阿鵬說已經把傅玉成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裏外都有人看著,還請了大夫,用最好的藥治聞,他的手機也做了監聽,如果有人打電話會第一時間知道。
我點點頭,說那就好。
阿九讓人送進來點吃的,我讓他們倆坐下一起吃,我自己一個人吃飯實在有點困難。
“峰子呢?還在鉑金宮嗎?”我問道。
阿鵬點了點頭,說峰子一直管著鉑金宮,那裏的年輕人多,事情也多,不過一般不會有什麽大事,峰子那種性格適合那裏。
“他知道了嗎?”
“應該知道,我回來以後通知他了,他一直吵著要過來見你,但被我攔住了,我說等情況穩定了再說。”
我還正想問問鉑金宮那邊之前有沒有孟海南的人,門外有人敲門。
阿鵬應了一聲,有個服務生呼哧喘氣的說道:“鵬哥,三樓的包廂來了幾個人,像是來鬧事的。”
“阿昆呢?”
“昆哥去了鉑金宮,之前峰哥打過電話,似乎有什麽事。”
“還真是巧。”我放下筷子站起來說道:“走吧,去看看。”
阿鵬攔住我說道:“白小姐,不是什麽大事,我去就行了,你好好休息吧。”
“我都休息了這麽久,夠了。再說我也總得見識見識。”
我一邊往外走,一邊問服務生知道不知道他們的來頭,服務生說,這幾個人是從地下停車場直接上來的,穿著連帽衫,牛哄哄的,進了包間也不怎麽開燈,光線暗得很。
一聽這些人的作派就不是什麽好鳥,應該不是誠心來玩的。
我特別想不通,即便是穆林深出了事,這些人的膽子就能這麽肥嗎?什麽不入流的東西也敢往這裏闖,不管怎麽說,青雲樓的名頭是在的。
大約是看出我的疑惑,阿鵬低聲簡短的解釋道:“好多人都是靠這麽出頭的,這叫挑場子,說白了就是挑釁,就跟打擂守擂差不多,贏了,名望也就有了,奪走青雲樓是不可能,但也會有一席之地,算有了一個機會。”
原來如此。
我問平時這種情況多嗎,阿鵬搖了搖頭,說從來沒有過。
“打個人給阿昆打電話,問問鉑金宮的情況,應該不會這麽巧。”
“是,我明白。”
到了三樓,這裏的包間比二樓的更要好一些,檔次更高,當然消費也更貴。
門口有幾個公主,手裏還拿著托盤,見阿鵬到了,急忙叫鵬哥。
阿鵬問怎麽回事,有個公主說,裏麵的人要了不少的酒,而且很凶,剛一放下手就讓她們滾。
這些人也沒有點小姐,把青雲樓的人都轟了出來,說是如果沒有吩咐,不許人進去。
這可倒是奇了。
來青雲樓這種地方隻喝灑,不點台,也不玩的。
阿鵬回頭看看我,我點點頭,他伸手推開門往裏走。
剛走沒幾步,“嗡”一道惡風不善直撲過來,阿鵬躲都沒有躲,一手護住我,一手“啪”一下對上,那東西掉到地上,碎了。
是個酒瓶子,還有殘留的一點酒液,空氣中頓時充滿酒味兒。
“幹什麽的?不是說了嗎,沒有叫你們不許進來,當老子是放屁嗎?”
阿九在一旁直接開了燈,阿鵬拍了拍衣服,慢慢往沙發的方向走,“好大的口氣。”
沙發上坐著兩個人,都是三十來歲的年輕人,身上穿著黑色連帽衫,這會兒帽子放下,一個是光頭,一個小平頭。
光頭長著一雙掃帚眉,眼睛很圓,有點像牛眼,嘴唇挺厚,是淡淡的紫色,唇間還叼著一支煙。
小平頭眼睛細長,手上把玩著一個打火機,沒有煙,我注意到桌子上有一小片銀色的紙,微微卷起,桌子沿上還有點點白色的粉末。
我瞬間明白那是什麽東西,不由得有點惱火。
穆林深曾經明令禁止,青雲樓是不碰毒的,說起來這一行不碰毒顯得特別稀奇,但是更奇怪的是,來這裏玩的客人也都認了。
平時來了也就是點台,或者帶小姐出台,喝點酒,玩玩牌,久而久之了,就成了規矩。
但沒有想到,今天這麽兩塊貨,竟然破壞了規矩。
這倆人看到阿鵬,微怔了一下,勉強一笑,站起來說道:“喲,原來是鵬哥,什麽時候回來的?”
“怎麽,我什麽時候回來,還需要向你們匯報嗎?”阿鵬淡淡說道。
“那不能。”光頭說道:“鵬哥是什麽身份,我們是什麽身份?”
“既然知道,今天這是唱的哪一出?”阿鵬語氣不鹹不淡,卻透出一股威壓,他們互相看了一眼說道:“鵬哥,我們……沒幹什麽吧?也沒有對場子裏的人怎麽樣,這酒雖然要得不少,但一會兒也會照單全買啊。”
他們還在裝傻,別說阿鵬之前就是青雲樓的負責人,就連我這個不常混夜場的也看出來了。
“照單全買,”阿鵬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銀色紙片,手指微微一彈,“青雲樓的規矩,隻限於照單全買嗎?”
光頭抿住嘴唇,小平頭笑了笑說道:“鵬哥,這話怎麽說的,大家都是出來混的,我不太明白你您的意思,這東西是我們的,不是青雲欞的,您就……不用管這麽多了吧?”
小平頭笑起來眼睛更小,但透著一股子陰冷壞笑。
阿鵬抓住他的脖領子說道:“我不管?你他媽的跑到大馬路上吸去,吸死你我都不帶看一眼,你現在跑到青雲樓裏來弄這些,還敢說讓我不要管?”
光頭一咬牙說道:“鵬哥,夜場裏哪個不碰這些?其實我們今天來就是想跟鵬哥談筆生意。”
阿鵬短促笑了一聲,“哦?談生意?你們跟我談生意?談什麽?”
小平頭拍拍阿鵬的手腕,阿鵬嫌棄的把手放開,他笑著說道:“鵬哥,我們哥倆之前是跟著黑皮的,他那個人不咋的,不仗義還小氣,而且他……”
“什麽?”阿鵬把臉一沉,“有屁快放!”
小平頭繼續說道:“他那個哥哥,不是之前因為和青雲樓有過節,被七爺料理了嗎?所以,他一直都懷恨在心,還揚言說這次七爺沒了,是天收的,因為平時做壞事太多,他還說要和青雲樓算帳,要奪過去自己管,還要把這裏的小姐公主都玩個遍……”
我氣得血脈上湧,伸手抄起一杯酒猛然朝著小平頭一張一合的嘴潑了過去,“你他媽給我閉嘴!”
小平頭被潑了一臉,嚇了一跳,立即閉上了嘴,連抹臉都沒有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