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張狂的野男人
要說入了這一行,一般會把男女之間那點事兒看得特別淡。
但是,終歸是人,不是動物,這種“淡”也是需要長期在圈子裏摸爬滾打磨出來的,誰一開始不是滿腔真情,一顆真心。
而素素,剛入行不久,那顆心還沒有被打磨平,沒有喪失熱度。
這讓我很是擔憂。
眉姐打完電話過來,看到素素,眉頭也微皺了一下,說道:“素素,你去幫幫你水芝姐。”
“哦,好。”素素回過神,轉身進去。
眉姐讓阿錦在對麵坐下,低聲說道:“這行的規矩,你應該知道,長州和洛城,沒有區別。我和伊凡,也沒有區別,而且我們這裏是專門應對女客,還是紅酒會館,所以,規矩隻可能比伊凡那裏多,不會少。最要緊的一條,就是這裏的人,不能碰。”
阿錦的目光往廚房的方向一飄,“你指她吧?我是不會碰的。放心。”
其實我們要的,不隻是不碰,但是……話也隻能說到這裏,也隻能這麽要求。
難道還能要求阿錦管住自己的心,再管住素素的心?
這都沒法說出口,更不能做為要求去讓人家做到。
二樓走廊盡頭有一個小房間,平方不大,但很幹淨,采光也好,我們本來就沒有打算用,用來包廂太小了些,現在倒便宜阿錦了。
他拿著東西去安置,水芝帶他上去,素素一直在廚房沒有出來。
“我們都忽略了,”我說。
眉姐揉了一下太陽穴,“的確是,因為這事兒吧……”她自嘲的笑了笑,“之前在我的手下的姑娘們根本不可能發生這事,睡過就睡過,也沒有什麽大不了,該怎麽對待根本不用我多說,所以我沒有放在心上。”
她說的是實話,那些姑娘混圈子久了,像這種事都成了“小事”,不需要別人安慰,也不需要別人提醒,就知道怎麽處理。
但素素不一樣,這一點我和眉姐都清楚。
“我找個機會和她談一下吧,”眉姐說道:“如果不行……再說。”
“好,”我點頭說道:“那我去訂餐廳,中午去外麵吃吧,給他們接風不能太差。”
“行。你看著安排。”
我訂了一家西餐廳,在洛城不說數一數二,也算是拔尖的,差不多十一點多的時候,我和水芝帶著阿錦去接伊華他們,他們也都收拾好了,直接跟我們去了餐廳。
眉姐帶著素素晚到一會兒,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趁著這個機會和素素談。
餐廳的環境不錯,我訂了個包間,靠窗,可以看到外麵的景色,大家團團圍坐,都挺開心。
眉姐之前問過伊凡,這幾個人之間沒有什麽矛盾,相處得還算是愉快,說實話這一行也是名利場,是非圈兒,女人之間的爭鬥我見識過,我相信男人之間也不會少。
伊凡說得話也不能全信,隻能當作一個參考,剩下的還需要我們自己細心觀察。
阿錦和他們在一起時候的話不多,他和之前做演員跟著劉美詩的時候很不一樣了,比那時候沉穩了許多,或許也可以說,陰冷了一些,這種感覺很難形容。
每個人都要成長,估計之前的事情對他的影響也挺大,雖然說娛樂圈兒和這個圈兒本質上並沒有什麽不同,但是人前人後總是有差距的,當明星的人前光芒萬丈,他是不會再有了。
但這是他自己的選擇,都自己的選擇負責,是一個人最基本的也不是不得不做的。
我在心裏有一番小感慨,沒多久眉姐和素素也來了,她們入了坐,氣氛也開始慢慢的活躍,推杯換盞,很快熟悉起來。
在這一行混得久了,都有一顆玲瓏剔透心,不會來事兒的注定混不了多久,這幾個都是具備這種基本的能力,一頓飯,感情拉近了不少。
我酒量不行,現在又不能喝酒,看著他們也喝得差不多,就去外麵要點水,順便透口氣。
門口的服務員問我叫什麽,我說泡兩壺茶,她急忙下去準備,我掃了一眼不遠處有扇窗子,就走過去透口氣。
剛站了一會兒沒多久,忽然聽到身後有人說道:“是你?”
我詫異的回頭,意外的看到一張熟悉的臉,但我發誓,我從來沒有想再見到他。
那個鑽入我裙擺下麵的男人。
之前回到住處,我回到房間把腿上的絲帕解下來,發現有一個角上繡著一個小小的“野”字,我當時就在心裏想,一定是野人的野,粗野的野。
“你怎麽會在這裏?”他問。
我氣得發笑,倚著窗台說道:“怎麽?這是你開的?”
“不是。”他回答道。
“那不結了,不是你家的,你能來我為什麽不能來?”我反問道。
他抿唇笑了笑,“你的傷怎麽樣了?”
說來也奇怪,我割的肯定是不深,就是為了出點血騙騙那個小胡子,但是傷口好的速度也太出乎我的意料,不知道這男人給我上的什麽藥,當時就覺得涼涼的,我回去以後解下絲帕,傷口並不疼,也開始愈合了。
“不用你管。”我想到他當時鑽入我裙子裏,那種尷尬就讓我不想理他。
我轉身要走,他伸手拉住我的手臂,“你叫什麽名字?”
“不用你管。”我回答道。
他輕笑,聲音穿透胸膛,低沉好聽,細長的丹鳳眼眼角揚起,自帶幾分淩厲。
“放開我。”我用力掙紮說道。
“告訴我,你叫什麽。”他再次說道。
這時有個男人走過來,看到這情景愣了一下,他微微側首,“什麽事?”
“漠爺,客人到了。”
“知道了,讓他等會兒。”男人說道。
“是。”
“我是周漠野,記住了。”男人鬆開我,“你還欠我一個名字。”
我抿著嘴唇不吭聲,他捏了捏我的下巴,轉身離去。
周漠野,這名字還真是特別,和他的人真是相配。
又冷漠又粗野。
回到房間,熱茶已上了,每個人喝了一點,也差不多盡了興。
我們離開餐廳,帶他們去看小樓,牌匾我找了一家店在做,實木雕刻,得費些功夫,等到開張的時候再掛起來。
他們裏外轉了轉,都挺滿意,卓超對紅酒也有幾分見識,這讓我有些驚喜,最驚喜的還是阿錦,他無疑是這些人裏,在這方麵懂得最多最全麵的人。
眉姐說讓他們先熟悉一下環境,休息兩天,她已經聯係了夜場的鴨頭,過兩天進行一下係統的培訓。
雖然他們也都是夜場出來的,但地方和地方不一樣,培訓是很有必要的。
看得差不多了我送他們回住處,回來的時候水芝正在切水果,我問眉姐呢,她說在樓上。
我想回房間換衣服,剛走到眉姐的房門外,忽然聽到裏麵傳出輕輕的哭泣聲。
我不禁站住,聽到素素說道:“眉姐,你別趕我走,我很喜歡這裏,我會努力幹活的。我知道我有很多地方不足,但我保證,我會按照你的要求去改,我會……”
“素素,”眉姐打斷她的話,“不是我要趕你走,也不是因為你有什麽不好,而是去餐廳之前,我就跟你說過的問題。”
素素低聲說道:“我記著呢,沒敢忘。”
“我知道你忘,但是你也沒有死心。”眉姐聲音清冷的說道:“吃飯的時候,你看阿錦的眼神,瞞得了別人,瞞不了我。要是時間長了……”
素素急切的說道:“眉姐,我不會再有什麽心思的,時間長了更不會。我承認在看他進來的那一瞬間,我是有些意外,也有些心動,剛才在餐廳還是有一點,但我會控製好的,其實他也沒有那麽好,而且……我們也就隻有過那一次,根本不算什麽。”
眉姐沒有吭聲,忽然有“撲通”一聲,好像是素素跪下了。
果然,眉姐說讓她起來。
素素抽泣著說道:“眉姐,你救過我好幾次,還被我連累過,我都記在心裏,我想好好跟著你,我不想再去夜場了,也不想跟著別人,我求求你了……”
我有些不忍心,想推門進去,又怕她們雙方麵子上都不好看,最終還是忍住,悄聲回了自己的房間。
我換了衣服,看到茶幾上扔著的那條手帕,淡淡的銀灰色,在午後的陽光裏閃著瑩潤的光,那個黑色“野”字龍飛鳳舞,像那個人一樣張狂。
真不知道他是幹什麽的,不過看著應該是有點來頭的。
漠爺,也沒聽說過有這麽一號。
正在想著,手機忽然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我看了一眼手裏的絲帕,莫名其妙的想,該不會是那個男人打來的吧?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又覺得自己有毛病,連名字都沒有告訴他,哪來的電話?
不過,讓我意外的是,手機那邊的確是一個熟人。
“白小姐,你還好嗎?”
我聽到這個聲音,心裏莫名有點惡心,“傅先生,你是怎麽知道我電話的?”
“這個啊——”傅玉成拉長了聲調,故意賣關子,“你猜。”
我幹脆的說道:“我猜不出。”
他哈哈一笑,“當然是從酒莊知道的,我現在才知道,你和我竟然都是那裏的會員啊。”
我心裏暗罵,本來酒莊的卡是大錢給我的,剛開始的時候沒有想著改名,後來覺得要是時常去聽課,用別人的名字總歸不太方便,誰知道剛改了喬爾就要回國,這次倒把傅玉成這個家夥給引過來了。
不過……我無聲冷笑,既然是他自己找上門,那可怪不得我了。
“嗯,還真是巧,”我笑著說道:“傅先生打來,是有什麽事嗎?”
“哦,是這樣的,我想請白小姐吃個飯,不知道能否賞臉?”傅玉成嘴裏問著,卻是一副篤定我會去的語氣,“是一家新開的餐廳,就在洛城的電視塔上,洛城最高處的餐廳,一邊吃晚餐,還能一邊欣賞夜景兒,本來呢,那裏的位置有錢也難求,要不是因為我和那裏的老板是朋友,怎麽著也得排到三天以後。”
他這說話的方式是一點兒沒改,我故意逗他,說道:“這樣啊,機會真是難得呢。不如我叫上我叔叔吧,上次他說和傅先生談得特別投緣。”
傅玉成沉默了一下,我抿嘴無聲笑,過了一會兒他說道:“的確是投緣,但這次,我隻訂了兩個人的位置,恐怕不太方便,不如這樣,下次我單獨請他,怎麽樣?”
我還沒有回答,他繼續說道:“白小姐,你很調皮喲,你和胡先生並不是一個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