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國外的月亮圓
老胡說,傅玉成這個人,一貫的愛張揚,所以我更傾向於在網上搜索不到他的資料,一定是有人動了手腳,把這些隱去了。
應該是出於對他的保護吧。
我正在琢磨,忽然聽到有人說道:“白小姐,好久不見。”
聽到這個聲音,我暗自皺眉,轉身麵對來人時卻一臉春風,我也算是戲精本人了。
“司徒先生,好久不見。”
司徒燁笑容淡淡,眼上神從容,“沒有想到白小姐也會來,真是幸會。”
“嗯,和朋友一起來的,”我如實說道:“不請自來,還請司徒先生見諒,酒我會省著點喝。”
他稍一怔,隨即笑容加深,“白小姐說笑了,隻是聽說白小姐受傷住院,怕多有打擾,讓白小姐無法安心靜養,這才沒有請白小姐。”
這次輪到我詫異了,他竟然知道我有受傷的事,真是出乎意料。
司徒燁繼續說道:“白小姐住的那家醫院,我和院長是不錯的朋友,楚江開帶白小姐過去的時候我就知道了,白小姐昏迷之際前去探望過。”
“啊,原來如此,那真是多謝司徒先生了,雖然這聲謝有點晚了。”
司徒燁轉身對身後的服務生說道:“多照顧一下白小姐,盡量不要喝酒,換成白水。”
“是。”服務生說道。
司徒燁衝我微微欠身,“白小姐,我失陪一下,有什麽事情盡管找我。”
“好的,司徒先生請便。”我不得不感歎,司徒燁的淡定和從容,在同齡人中實屬少見,這讓他的氣質特別與眾不同,有一種天地在我胸,什麽都不必爭搶的那種霸氣。
我對他一直挺好奇,有點兒不在江湖,卻江湖上盡他的傳說的意思。
他一出現,立馬有不少人過去打招呼,他依舊是淡淡的,跟誰也不過分親近,也不過疏遠,在人群中來去自如。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他若有所思,他竟然去醫院看過我,倒真讓我意外,我自問沒有那麽大的麵子,他是衝誰?楚江開嗎?
他們又是什麽關係?
“請問,這裏有人嗎?”有人在我身後問道。
我嚇了一跳,轉頭看到一個笑眯眯的男人,麵皮白淨,冷棕色的頭發略帶彎曲,在腦後梳成一個小辮子,眉眼清秀,嘴唇略薄,有點亮閃閃的,應該是抹了唇膏。
看到他的臉,我不禁心裏暗笑,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傅玉成。
“你好,”他繞到我前麵,衝我伸出手說道:“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傅玉成,不知道美女怎麽稱呼?”
“原來是傅先生,久仰,”我伸手輕輕握了握即刻收回,指尖隱約有香氣,應該是護手霜。
這家夥還挺精致,不過這也無可厚非,看他這張臉就知道命犯桃花,跟淩白有的一拚,他重視這張臉,就是重視門麵,畢竟女人也是喜歡帥哥的。
“你聽說過我?”他笑著問道,一屁股坐在我身邊。
我心裏冷笑,這家夥雖然說是在西方長大,但也不會不明白“久仰”這類詞的含義吧,還真以為他自己挺有名?
“嗯,聽說過。”我點點頭,“剛才到的時候,聽他們說有一位青年才俊,從國外歸來,氣度風度都非常出眾,也是姓傅,所以我猜,應該就是您了。”
傅玉成眼角含笑,有幾分掩飾不住的得意,“別聽他們胡說,他們知道什麽,哪裏知道我在國外的艱辛,國內的生活輕鬆多了,當然了,各種……生活上的感覺和環境等方麵還是不如國外的。畢竟是有差距的嘛。”
呸,我暗罵道,既然國外那麽好,你回來幹什麽,還真以為現在跟八九十年代似的,出個國是什麽多麽了不起的事,整個人跟鍍了一層金似的,走到哪兒都晃瞎一大片。
現在出個國就跟出門串門沒有什麽區別,旅遊的還經常出呢,也沒見這麽得瑟。
“傅先生說得是,”我壓下心裏的惡心,露出一臉媚笑,“出過國見過世麵的人就是一樣。真是佩服。”
傅玉成眼中的笑意更濃,伸手和我碰了碰杯,“你是跟誰一起來的?怎麽一個人坐在這裏?”
我往老胡的方向看了一眼,好幾個人正圍著他,有兩個在那次拍賣的時候就見麵,是熟臉,估計是遇到喜歡畫,或者做畫廊生意的人了,正聊得歡,根本脫不開身。
“可惜了。”傅玉成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什麽?”我有些沒明白,下意識問道。
傅玉成把酒一飲而盡,手指輕輕轉著空杯,語氣惋惜的說道:“那幾個人,又老又醜,你無論是跟他們誰來,都是可惜的。”
我這才恍然,搞了半天這家夥是這個意思啊。
我又好氣又好笑,他還瞧不起那些人?那些人就算是虛偽,但是掙錢做事都是一把好手,混到這個位置上的,有幾個沒有吃過苦,沒有經過風浪的,每天遭受強壓,各方麵的壓力都能讓人呼吸困難,相比之下,他傅玉成算老幾?
一個無所事事的富二代,在國外長大,泡過洋妞,喝過洋酒,進過一些高級會所,就以為自己是那麽回事兒,其實在那些人麵前,他連個屁都不算。
我控製住想要冷笑出聲衝動,喝了一口水壓壓火氣,淡淡說道:“傅先生怕是誤會了,我是跟我叔叔一起來的,他做書畫生意,人都說詩酒茶,詩和書畫不究家,所以他也在受邀之列。”
傅玉成一愣,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嘴裏說道:“哦,原來是這樣啊,難怪你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氣質。”
他媽的……說了半天也沒有跟我道歉的意思,仿佛剛才那些狗屁話根本不是他說的。
我笑笑沒有吭聲。
他依舊不自覺自己犯了錯,興致勃勃的問道:“你叫什麽名字,你還沒有說呢。”
“傅先生叫我卡茜吧。”我順口胡說了一個名字。
傅玉成饒有興趣的在嘴裏念了幾遍,說道:“好名字,那你也別叫我傅先生了,我叫艾伯特。”
我點點頭,衝他笑了笑,隨後起身說道:“我先失陪,你慢慢坐。”
傅玉成還想著說什麽,但我沒有給他機會,轉身離開。
我決定先吊吊他的胃口,本來是想著把這事兒交給老胡來做,既然傅玉成自己闖上來,那就怪不得我了。
我慢步走向老胡,他轉頭看到我,和身邊的幾個人客氣了幾句迎過來,低聲問道:“怎麽了?我這一來就遇到熟人,真是……”
“沒事,這也是個難得的機會,怎麽著,和幾個畫廊談妥了?”我笑著問道。
“哈哈,”一提生意老胡的眼睛就放光,“這還用談,都是他們求著我,特別是上次西臣的話一拍賣,簡直就是重磅炸彈,你要知道,這個畫家也是有鼎盛時期的,到了一定的階段,就開始走下坡落,沒有誰一直都能拍出天價,那就成神了。之前好多畫廊的人都說,西臣的一千兩百萬就是頂峰了,不可能再高,以後就很難再拍出那樣的價格,現在……哼,被打臉了吧。”
他興趣脖勃的說了不少,我微笑聽著,“嗯,段先生畫得好,胡先生賣得好,兩人合作,天衣無縫。”
老胡笑得見牙不見眼,“這事兒也得謝謝白小姐,白小姐,不瞞你說,我就覺得你是我的貴人。我自從認識你後,簡直又上了一個新台階。”
我低頭笑,“過獎了。胡先生。”
收住話題,我示意他往剛才我坐的地方看,“剛才我見到傅玉成了。”
老胡把眼睛一瞪,“真的嗎?我來回看了好幾圈也沒有看到這小子。”
他一邊說一邊往那邊看,“沒有人啊。”
我慢慢回轉頭,果然沒有人,這人去哪兒了?
“剛才跟他聊了幾句,”我簡短的說道:“我說我叫卡茜,跟叔叔一起來的。”
老胡的粗眉毛一挑,“喲,這麽說我還沾光了。”
“也不算,我和樂樂是朋友,”我眨眨眼睛說道。
老胡正要樂,有人在我身後說道:“這位就是卡茜的叔叔嗎?”
我和老胡對視一眼,慢慢回過頭,看到傅玉成手端著一杯紅酒,臂彎裏挽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正笑眯眯的看著我們。
速度還真快,我在心裏嘀咕,這算什麽?示威嗎?
“傅公子吧,”老胡反應特別快,伸手和傅玉成握了握,“早聽說傅公子大名,如雷貫耳啊。”
傅玉成很受用,打量著老胡說道:“你是……”
“叫我老胡就行,我是做書畫生意的,小本買賣,比不上傅公子家大業大,人也聰明。”老胡就是個人精,一看就知道傅玉成吃哪一套,馬屁拍得這叫一個響。
“哪裏,”傅玉成嘴上謙虛,眼睛卻笑得彎彎,“胡先生文雅,哪像我,一身銅臭。”
我在心裏罵道,呸吧,你的銅臭味兒還是借別人的光才沾上的,你自己掙過幾分錢。
論起寒喧這事兒,老胡可比我在行,拉著傅玉成去一邊叨叨個沒完,估計沒一會兒就會把話套個七七八八。
這麽一來他身邊的女人有點不太高興,我湊過去說道:“你好,真是抱歉,我叔叔遇到投緣的人就話多,隻有在拍賣和畫廊的時候才能安靜。下一次再有拍賣會請你參加啊。”
女人這才來了點興致,“什麽拍賣啊?書畫嗎?”
“也不是,什麽都有吧,我叔叔是段西臣的經紀人,段西臣上次的畫在拍賣會上最後一件拍品,拍出了一千三百萬的價格,這陣子他的畫廊人都擠爆了。”我若無其事的說道。
這女的一聽到段西臣和一千三百萬眼睛立時亮了,對我的態度也立即有了轉變。
“真的呀?他畫的是什麽畫呀,人像嗎?”她的聲音甜的能膩死人。
我差點把一口水噴出來,她什麽意思,還想給段西臣當模特?不會是想著赤裝上陣吧?
“畫吧,”我胡說道:“等下次我見到段先生的時候幫你問問吧。”
她著我親熱的說道:“那真是太感謝你了,我長得不行,身材還是可以的,也當過平麵模特,我很能吃苦的。”
我轉頭看到服務員正在擺的甜品,我喜歡的黑森林。
她倒是挺會來事兒,立即拉著我往那邊走,服務員擺好要走不小心碰到她的肩膀。
服務員低著頭彎腰不停的道歉,她一臉怒意,但礙於我在,也沒多說讓人走了。
我本來沒有在意,這麽一鬧,總覺得服務員的身影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