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一了百了
看到這男人一瞬間的失神,我就知道,他上鉤了。
我可沒有成心勾引他,不過,在看到他這個眼神的時候,我倒覺得,可以試一試。
如果穆林深的目標真的是這艘船的話,把這個男人給帶走拖住他,沒準會幫上穆林深一點忙。
反正……以後也不會再有什麽牽扯了,能幫他一點是一點,就當是為之前在海城的時候虧欠他還他的債吧。
做完這事兒,就算兩清了。
“美女,你怎麽會來這裏,浪高風涼的。”孔少打量著我說道。
浪高風涼……還真是會說,這家夥笨不笨的另說,一看就是撩妹的一把好手。
“我是來談生意的,”我如實說道,反正這個也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真真假假,總得有點真的才行。
“哦?”他上前湊了一步,語氣曖昧的說道:“你?來談什麽生意?”
我眨巴著眼睛直起腰身,說道:“酒的生意。”
“是嗎……”他拉長了聲調,臉上蕩著笑,他肯定是誤會了,以為我是賣酒小妹之類的。
“嗯,對啊。”我點點頭,腦子裏飛快轉著,將錯就錯,也不一定是什麽壞事。
他上前一步,伸手勾住我一縷飄揚的頭發,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笑眯眯的說道:“那你賣的是什麽酒,看合不合我的胃口,要是我喜歡……全部買下也不是什麽問題。”
我心裏冷笑,這塊貨就是精蟲上腦,他這點智商和他那個妹妹差遠了,難怪孔四爺遺憾孔培培是個女的,否則的話這家業都不想傳給這塊貨了,可見對他有多失望。
我輕輕抽回他手裏的頭發,抿著嘴哼唧了幾聲,他趁熱打鐵的說道:“你看到那邊那艘船了嗎?那是我的,我帶你上去看看怎麽樣?”
我才不想跟著他去船上,搖頭說不行,我暈船,再說,那上麵那麽多人,我看了害怕。
他的眼睛一亮,笑起來說道:“說得也是。那個粗魯的家夥一看就讓人倒胃口,不過,你放心,我可是很溫柔的。”
我笑笑沒有說話,腦子裏盤算著怎麽跟姓錢的說,這家夥跟著我,我是不能再去見姓錢的了。
真是想什麽來什麽,正在琢磨,手機就響了,姓錢的打來電話說,在上一個港口遇到了一個熟客,非要拉他喝酒住一晚,他的船得明天才能到。
這也算是做生意的小伎倆了,不管是真的也好,還是有意抻抻我也罷,反正對於眼前我情況來說,倒是一件好事。
掛了電話,孔少看著我說道:‘怎麽?你的客戶……來不了了?’
我點點頭,故意有些不太開心,他果然更來勁,一個勁兒的安慰我,還說要帶我去吃好吃的,要是味道好,我的酒他全要了。
他說“味道好”,可沒說是酒的味道,這家夥的腦子裏一定沒想好事兒。
我勉勉強強的同意,想了想說道:“那好吧,我選地方,可以嗎?”
“行啊。”他爽快的同意,“這裏我來得也不多,不太熟,就聽你的。”
他帶著我去上了他的車,我悄悄給眉姐發了個短信,說給她介紹一個白凱子,這算是半句行話,不是指的皮膚白,而是指白癡,好糊弄錢的那種。
眉姐爽快的答應,說讓我去金街不夜那邊等她,她很快就到。
這一路上孔少的話沒少說,說他叫孔軒,是來這裏做大生意的,我旁敲側擊的試探問他船上是什麽貨物,他含含糊糊的不肯說,別的都說得挺痛快,唯獨這個不說,我也不敢再追問,但我想八成沒有什麽好事,不會是好東西。
金街不夜城距離市中心不遠,是眉姐帶著她手下暫時沒有金主的姑娘們常去的地方之一,那裏的夜店多,規模雖然不及夜宴和銅雀台,但中型的也不少,這種地方規矩沒有夜宴和銅雀台大,姑娘們的油水也更多。
遠處一片燈火輝煌,不夜城的夜景非常漂亮,我盤算著一會兒到停車場停好車,找個借口把孔軒支開一下,我得快速先和眉姐碰個頭。
無意中目光往車窗外一掠,忽然從車鏡裏看到後麵跟著一輛黑色的越野車,還沒有車牌,心裏莫名有些不安,偷眼看了看孔軒,他倒跟沒事兒一樣,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發現。
停車場上沒有車位了,孔軒打了方向盤去地下車庫,我看著後麵那輛車,也跟著進了地下車庫,是巧合還是……
“好了,下車吧。”我還沒有想出個所以然,孔軒已經下了車。
這裏挺暗,我磨蹭著下了車,看看四周,發現那輛車不見了。
我暗自鬆了一口氣,大概真是我的多心了。
和孔軒一起出車庫,還沒有走到出口,忽然兩束車燈亮了起來,車燈很亮,我用手一擋,什麽也看不清,孔軒在一旁罵罵咧咧,還沒有罵幾句,幾個人影衝我們竄過來,手上拿著東西往我們頭上一罩,眼前一片漆黑,隨後我聽到孔軒殺豬一樣的叫了兩聲,後來就沒有動靜了。
我心頭狂跳,也嚇得夠嗆,我想這應該就是跟在後麵的那輛黑色越野上的人。
他們誰都不說話,連聲咳嗽都沒有,我想聽出點什麽,最起碼分辨一下他們是誰的人,但始終什麽也沒有聽到。
那些人把我和孔軒帶上了車,車速很快,不知道開向哪兒,孔軒不知道死活,反正沒有動靜了,不過我覺得這些人跟我們這麽久,應該不會隻想著弄死他,大概會是綁架一類的。
走了大概半個多小時,車外的聲音由嘈雜轉為安靜,應該是駛離了市區。
最終車停下,有人拖著我下了車,推進了一個房間裏,然後“咣當”一聲,把門鎖上了。
我試了試,感覺手上綁的東西不太緊,大約覺得我是女的,也沒有下狠手,我要是掙一會兒,應該可以掙開。
我聽到遠處隱約有汽笛聲,難道……我又被帶回碼頭了?
正在努力掙手上的東西,忽然聽到門外有輕微的聲響,這聲音……有點怪,像被什麽碾過似的。
我停下動作,不敢再發出聲響,過了一會兒,又有高跟鞋的聲音,是女人?
外麵的人說話聲音不大,像是在刻意壓著嗓子,但是僅隔著一道門,我還是能聽得清楚。
“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女人的聲音很冷淡,沒有一絲波瀾。
我心裏驚訝,這不是……蔣曉凡嗎?難道是她綁的我?
另一個聲音響起,冷笑了一聲說道:“哼,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如果不是因為林深哥,你覺得我會找你?”
我更加驚訝,孔培培來找蔣曉凡?怎麽會找到這裏來?
這究竟是哪兒?
蔣曉凡漫不經心的說道:“你想說什麽?難不成是逼婚不成,來找我商量對策?”
孔培培輕蔑的說道:“逼婚?也虧你說得出口,這幾年到底是誰在逼,誰他媽在裝逼,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你不就是仗著你那個短命的哥哥,逼著林深哥接受你,擺脫不了你嗎?不然的話,或許說換個角度想,如果你那個哥哥還活著,林深哥會看上你嗎?”
孔培培這話可是一劑猛藥,我沒有看錯,她根本不是什麽天真無害,而是貫會往人心窩上捅刀子,完了還要在該示弱的人麵前裝可憐,真不是省油的燈。
“會不會的,反正現在看上了,”蔣曉凡氣死人不償命的說道:“你能怎麽樣?就算你有金山銀山,他看都不會看你一眼,你想爬上他的床,連個床沿都挨不到,你笑話誰?”
孔培培的忽然一聲笑,笑聲尖利,“別搞得自己跟多麽有把握一樣,其實你心裏也有數吧,林深哥也不是隻愛你一個。”
我心頭一跳,孔培培夠陰險,她在酒店找我的時候就試探過我,現在她又來刺激蔣曉凡,要是校曉忍不住露了什麽……我倒是不怕什麽,隻不過事情都過去了,又要平白無故給穆林深添麻煩。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我不禁自嘲的笑,自己還真是夠賤,人家都和我沒關係,要娶別人了,我還想這些幹什麽?
蔣曉凡沉默了一下說道:“這跟你沒關係,不管他愛誰,娶誰,反正不會是你,就死了這份心吧。”
孔培培說道:“我為什麽要死心?我孔培培長這麽大,就是不知道什麽叫死心。我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不知道她說完幹了什麽,蔣曉凡的聲音有些慌了,“你……你要幹什麽?”
孔培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陰森,“你說呢?你猜,你要是死了,他會不會娶你的屍體?”
“你敢!”蔣曉凡的腔調都有些變了,“外麵的人都知道你和我在這裏,要是我死了,你也跑不了,穆林深也不會娶害我的凶手!”
“是嗎……”孔培培尾音拖得很長,讓人聽了脖子裏冒涼氣,“可是,誰能證明是我殺的你?我這支槍可安裝了消音器,他們聽不見的,再說了,看到沒有,我戴了手套呢,我先打死你,然後呢,再用你的手打傷我,我雖然受點疼,但你死了,這上麵也有你的指紋,到時候我受傷醒來,想怎麽說那是你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你……你別……林深說了,過了今天晚上就送我出國治腿,至少這段時間不會回來,到時候……”蔣曉凡是真怕了,語氣軟了不少,說話都在抖。
想想也對,誰麵對黑洞洞的槍口,麵對死亡,也會害怕,哪裏有那麽多大無謂的人,何況她這人還特別自私。
“到時候什麽?”孔培培哧笑一聲,“不管你去哪都能再回來,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你說對不對?反正……你腿也殘了,十有八九也好不了,活著也沒有什麽意思,不如我就送你痛痛快快上路,你放心,等到清明節什麽的,我會給你燒點紙錢。”
“不,不!”蔣曉凡大叫,“等一下,等一下。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一個關於穆林深的秘密!”
我摒住呼吸,心都要從腔子裏跳出來,不知道她要說的是什麽秘密,會不會和我有關。
孔培培卻不信她的邪,語氣輕蔑的說道:“得了吧,你能知道什麽?你知道的將來我也會知道,別想著再拖延時間了,我才不上你的當。”
我雖然在裏麵隔著門,頭上又被罩著東西,卻和蔣曉凡一樣緊張,畢竟這是生死攸關的大事,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