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勢力暗湧
戰銘列竟然在這家棋牌室裏安排了攝像頭,這是我完全沒有預料到的。
特別是在看到屏幕上顯示的人是孔四爺和司徒燁的時候。
“你一來,我就看到你了。”戰銘列指了指不遠處的椅子,示意我坐下,“你怎麽會來?”
我有些懊惱,費了半天勁,還把喜歡的東西換了這麽一套俗的,竟然……一眼就被人家給識破了,這是什麽天理啊。
我沉默著把那些金首飾扯下來塞進包裏,戰銘列看著我一臉的喪模樣,難得的笑了笑,“我說嘛,這些東西也不配你。”
“哼,”我偏過頭,心裏窘迫得要死。
“你還沒說,你怎麽會來?”戰銘列繼續問道。
我也知道,這不是耍脾氣的時候,昨天晚上的事,他也共同見來著,沒準兒比我知道的消息更多。
我想了想,把在對麵養生館裏聽到明雅給別人打電話的事兒說了,他的臉色沉冷了幾分,淡淡說道:“原來是這樣。那個女人……我還不確定是誰的人,但是她成功的把我安插在那個院子裏的人給料理了。”
我倒抽了幾口冷氣,想著今天早上在孔四爺門口的血跡,難道……
戰銘列看著我錯愕的模樣,點頭說道:“你沒猜錯。”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屏幕,盯著上麵的孔四爺,裏麵的孔四爺微眯了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司徒燁。
“孔四爺和穆林深、楚江開他們不一樣,他們雖然有好多灰色生意,但總歸無傷大雅,沒有大原則問題,但是這個孔四不一樣,他是老江湖,之前又在長州那種地方,身上有人命案子無數,而且心狠手辣,也非常狡猾,雖然人命案和他有關,但都沒有直接的證據,另外,他還養了很多特別難對付的人,比如這個。”
他的手一指,落在孔四爺身側的一塊玻璃鏡上,那上麵呈現出一個人的側影,正是那個陰陽頭。
那家夥果然不簡單,看起來我預感的不錯。
“你注意到他的眼睛了嗎?”戰銘列說道:“據說這個的眼睛不是天生的,是為了練一種催眠術變成這樣的,像他這種人,孔四身邊還有不少,都在一個堂口裏。我想打探一下這些情況,結果……昨天晚上你也看著了,你也差點搭進去吧?”
我後背泛起涼意,慢慢點頭,原來那個明雅,就是裝可憐,求救的方式來騙人的,戰銘列安插的那些人,一定都是心軟又有正義感的,沒有想到,就是因為這個就把他們自己搭了進去。
如果不是阿玨口袋裏的那塊絲巾,那女的估計連我都不會放過,她究竟是誰的人?
“那你知道,她的來曆嗎?”我問。
戰銘列微微搖頭說道:“在查,身份背影都是假的,但僅憑我個人的判斷,不像是楚江開的,也不像穆林深的,所以,我在想,是否還有第三方勢力。”
楚江開……不像,今天早上他在車裏和我說的時候,不像是假的,而且如果是他的人,他也會交待,別把我吐出去,可要是物淋深的,他也完全可以這樣做,沒必要還要緊急的關頭,讓阿玨戴什麽絲巾。
真是混亂。
我忽然靈機一動,看著屏幕上的人,問道:“你懷疑……是司徒燁的?”
“還不好說。”戰銘列搖搖頭,“司徒燁這個人我看不透,他似乎什麽都不在意,像是跟誰也能達成一致,但跟誰也不是朋友,這種感覺很奇怪。”
戰銘列說得沒錯,司徒燁給我的感覺也是這樣,想了想問道:“能聽到聲音嗎?”
戰銘列回答道:“暫時不能,因為孔四身邊那個男人,還有司徒燁都不是好糊弄的,同時傳遞數據暴露的可能性很大,所以,我分開放了,稍後他們走了,我再去拿音頻。”
這些東西我不懂,但我覺得,在這種情況下,戰銘列還能把手腳動成這樣,實在很了不起。
但是……接下來也就沒我什麽事兒了,其實我來也就是碰碰運氣,如果沒有遇到戰銘列,這種情況下我也不能怎麽樣,又是陰陽頭,又是司徒燁,我最多能夠知道他們見過麵,別的也打探不出來。
就暈這樣幹坐著有點難熬,也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談完,司徒燁轉過頭看我,喝了一口茶淡淡說道:“喝完這杯茶,我讓人送你去對麵。”
什麽意思?我一愣,這家夥是不想著讓我在這裏繼續呆下去,要讓我走?
“列總……”
“這件事情你不要攪進來,對你沒有好處,還記得我在莊園門前對你說過的話吧?”戰銘列打斷我說道。
我當然記得,他說讓我離孔四爺遠一點。
但是,我心裏並不願意承認,我還是想知道,關於逼婚的事,他會有什麽後招,他絕對不可能就這麽算了,我也想知道,穆林深會怎麽選擇。
“孔四不是好惹的,穆林深……和他杠上的話,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如果你攪進來,說不定會被孔四抓在手裏當籌碼。”
戰銘列的話讓我不禁一愣,籌碼?什麽籌碼?威脅穆林深的?
現在……蔣曉凡才是他的軟肋吧?
我腦子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又覺得太過往自己臉上貼金,自嘲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孔四我會盯著的,要是……有什麽和你相關的,我會派人通知你,”戰銘列說罷,轉眼看了看門口方向,“我這邊的人隻會派他一個,記住了嗎?”
我點點頭,心裏莫名有些慌,有種接頭的感覺。
我最終沒有堅持,聽人勸吃飽飯,我起身告辭,那個法醫送我下樓出了棋牌室。
從裏麵出來,抬頭看看明媚的陽光,不知道為什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穿過馬路到了養生會館門口,我先去洗手間把臉上的妝洗幹淨,否則這樣進去非笑死人不可。
剛出來準備上樓,前台的美容導購把我叫住了,我納悶的走過去,她遞給我一個小盒子,說道:“這是一位先生送來的,說讓我轉交給你。”
我心裏更納悶,打開一看,裏麵是我剛才用來換了金首飾的吊墜,詫異道:“是個什麽樣的人?”
美容導購說道:“挺斯文的,啊,我們這裏有監控,您瞧瞧吧。”
也就是剛剛發生的事情,她把監控錄相往裏倒了幾分鍾,指著屏幕上的一個男人說道:“就是他。”
我仔細一看,這不是……那位法醫嗎?
他把我送出棋牌室就沒跟過來,怎麽……我心裏的滋味複雜,這些人可比我想象的厲害得多了。
我不動聲色的把吊墜收好,想著回頭見到戰銘列還是要提一下這事,這東西不便宜,不明不白的收了人家的東西算怎麽回事。
回到包間,水芝的項目也做得差不多了,見我回來算是鬆了一口氣,美容師問我要不要做,我現在也沒有這個心情,擺手說不要,自己在一邊休息一會兒就行。
等水芝的項目做完,我帶她去找了一家酒店,先安頓著住下,再慢慢商量生意的事情。
拿了房卡準備去電梯那邊,我目光一掠,忽然發現剛剛合上的電梯裏那個人有些眼熟,我急忙拉著水芝過去,看著電梯停下了樓層,比我們要去的那層低一層。
上去安頓好了水芝,我跟她說下去買點小吃,讓她先休息一會兒,然後我匆匆下了下一層。
就一層的距離我也沒有電梯,直接走了樓梯,剛走到一半兒,就聽到有人在打電話,那聲音很熟。
“是,我已經和住在酒店的兄弟們說好了,到時候準時出發,您放心。好,再聯絡。”
對方的聲音壓得很低,但我還是聽得出,是那個法醫。
我猜他剛剛是在給戰銘列打電話。
這邊酒店裏住著他們的人?看來這次戰銘列過來是來了不少的人,對於孔四爺,他是下了很大決心的。
我正想悄悄往下走,又聽那個法醫低聲對另一個人說道:“都給我警醒著點,不到行動的時候誰也不許出去,明白嗎?”
“您放心,我明白,一會兒就叮囑他們。”
“嗯,那就這樣吧,對一下時間,晚上八點,準時埋伏好,八點半穆林深會去孔四住的那裏,育紅街景園別墅區,最後麵有兩幢,那幢後門有小花園的,別弄錯了。”
“是,我記住了,到時候拿個人贓並獲。”
“噓……”法醫突然住了聲音,我心跳得飛快,幾乎提到了嗓子眼,我把鞋脫下來,一手提鞋一手抓著裙擺飛快往樓上跑去。
我一溜煙衝出樓梯間躲進最近的洗手間,等了好一會兒發現並沒有人跟上來,我才靠著格子間喘了口氣。
但我的心情怎麽也平靜不下來,那些話我聽得特別清楚,他們說要設伏,還說今天晚上穆林深要去見孔四爺,應該是最後的攤牌。
先不說孔四爺會不會有什麽陷井等著他,就說和法醫一起的人,說什麽“人贓並獲”指的是什麽意思?
難道說,戰銘列沒有說實話,穆林深也是他的目標?
我仔細想了想,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穆林深他們幾個之間的糾葛,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中間究竟是怎麽回事,隻有他們自己才清楚。
現在戰銘列是官,在他的眼裏,穆林深就是匪,有立功的機會,也沒準就……
心慌得厲害,我說什麽也不能明知道這件事情還裝做沒事,走出格子間洗了把臉,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我左右看了看沒人,這才向水芝的房間走去。
小吃是沒有買到,我跟她說正好一個姐妹兒打電話說來找我,我就又回來了。
我思前想後,要說做生意這事兒,還是得和眉姐說一下,一來我是想著要做就做大,二來眉姐認識的人多,路子也廣,錢也比我們多。
這幾年我雖然看起來混得不錯,但其實世界很小,在其它的方麵都不如眉姐,有她加入,也是好事。
我和水芝一說,水芝也很高興,我給眉姐發了短信,她很快回複說一會兒就到。
這樣是最好,我心裏此時像著了火一樣,把水芝自己扔在這裏不叫回事,但我又想著去找穆林深一趟,想給他打電話或者發短信,我又想到戰銘列高明的監視技術,也不知道穆林深現在的電話安不安全,別到時候幫不了他反而害了他。
我就想著等眉姐過來了,讓她和水芝好好聊,我去找穆林深。
沒多一會兒,就聽到外麵有人敲門。